徐煥作為通州的知州,定然也不是昏聵之輩,他也曾想要報效朝廷,做一代賢臣,可不知怎麼的,他就漸漸被金錢,美色迷花了眼,膽子越來越大,做的惡事也越來越多。
即便這樣,他頂多是個貪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出什麼叛國的事。
但是當他動了把麒麟軍攔在城外的念頭時,他知道自己已無退路。
只要麒麟軍覆滅,淮王得救,等待他的將是從龍之功,到時候升官授爵自是不在話下,他徐煥也不必窩在通州這一畝三分地,碌碌無為。
只要成功,不,是必然成功。
想到這些,徐煥不由得熱血沸騰,只覺得他家的祖墳都要燒起來了。
便是從他這裡單開一頁祖譜也是使得的。
他越想越激動,自我催眠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只能想到榮華富貴,想不到危險和磨難了。
通州城內外都靜得可怕,徐煥根本睡不著,一時擔心麒麟軍的探子沒有來過,看不到城中布置,第二天天亮時就會舉兵壓境,威脅他開城門。
一時又擔心麒麟軍的探子進了城,看透了他故布疑陣使的手段。
徐煥如坐針氈,時不時就要打發人到城牆上看一眼,聽到人說城外無異動,這才能鬆口氣,躺下歇一會兒。
到了後半夜,徐煥也堅持不住了,囑咐了府兵幾句,就和衣歇息了。
而羅熾這個時候,也已經在偏帳之中休息了。
主帥的大帳,不過是個幌子,以防有敵人暗中謀劃刺殺主帥。
夜深人靜之時,羅熾悄然進入空間之內,原本已經進入夢鄉的陸知許,瞬間就醒了過來,立刻消失在了床榻上。
她很慶幸,自己一直沒有讓丫鬟近身伺候,守夜的習慣,這對於像她這樣全身都是秘密的人來說,簡直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陸知許進了空間沒瞧見羅熾,倒是聽到浴室有水聲。
想來是他自己受不了,跑到空間裡來洗澡了。
只不過,羅熾一向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他們將士一心,就算是主帥也從來不搞什麼特殊化。
這會洗澡,不怕被別人發現不對勁兒嗎?
畢竟行軍打仗的時候,都是一身臭汗,誰也別嫌棄誰。冷不丁的有個人變乾淨了,就會顯得很怪異。
正想著呢,水聲停了,吹風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現在羅熾已經能夠坦然接受空間裡的一切了,所有現代化的產品,在他眼中匪夷所思的事物,他都會用了。
只不過穿越的事情,陸知許不會和任何人說,所以羅熾也只當空間裡的一切都是神跡。
他很快吹乾了頭髮,換了乾淨的衣裳,還刮乾淨了臉上的胡茬。出現在陸知許面前的羅熾,雖然有些消瘦,但是已經煥然一新了。
「捨得進來看我了?」
兩人現在心意相通,陸知許又是空間之主,所以她進來時,羅熾也是有些感應的。
他伸手攬過陸知許,嗅著她發間的香氣,身體某個部位有些蠢蠢欲動。
「我這不是沒有找到機會嘛。」羅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手也不規矩起來。
陸知許一把將他的手拍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道:「可受傷了?」
這一眼在羅熾眼中,亦是風情萬種。
「沒有,我好得很。」怕她惦記陸大壯,又道:「大哥也沒事,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有你給的傷藥,好得很快。」
陸知許聽了這話,也是頗為無奈。
行軍打仗,能活蹦亂跳,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全乎著回來,已經是老天爺保佑了,哪能苛求不受一點傷呢。
「你們走到哪兒了?你今天突然進來,可是遇到難題了。」
「才走到通州?」陸知許思忖片刻也就想明白了,「想來是路上不太平,遇到很多阻礙。」
「押送淮王,不容有失,我們還抄了淮王的老窩,查抄了他不少東西,都一併帶了回來。」
這就很好解釋了,路上遇到劫人劫財的多,可不耽誤時間嘛。
「到了通州你就進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
羅熾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我想把淮王等人,連同一起收繳上來的財物,都放在這須彌芥子之中。這樣我可以放心做我想做的事。通州城城門緊閉,姓徐的怕是早有異心,想要逼我們走那條險峻之路。」
「若是攻城,容易誤傷百姓不說,也會授人以柄。」
「明白了。」
陸知許又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她便帶著羅熾去看了那些從暗河裡『搬』來的金銀珠寶。二樓被堆得滿滿當當,原本空蕩蕩的二樓,現在被各種箱子,金餅子,銀餅子堆得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二樓本來就沒有家具,舉架也很高。陸知許將所有東西分門別類地放進幾個房間裡,居然放不下,有不少東西,都被她放到了樓後的空地上。
反正這裡她說了算,不怕被人偷,也不怕風吹日曬。
羅熾被這些東西驚著了,這比淮王的私庫可厲害多了。
「你怕不是把國庫搬來了?」不對,國庫正空虛著呢,怕不是把皇陵挖了吧。
陸知許讀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當下笑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這是那個東方煜心心念念的東西。」
「寶藏?」
「對!」
「你怎麼弄來的?這也太多了吧。」
陸知許就把嚴松找人的事情和他說了,「我一直都在懷疑,嚴松和玲瓏閣的關係,他到底是怎麼搭上這條線的。直到那位瞎眼乞丐的出現,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那藏寶圖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就趁機進了皇宮,摸進暗河裡,將祝家先祖藏於暗河,留給祝家後代的金銀,全都收進來了。」
「你膽子是真大。」羅熾光是聽她說,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要不是她有那麼多本事傍身,這一去只怕生死難料,絕不會像她說的那麼輕鬆。
「我聽說那護城河裡還有食人魚,可咬到你了?」羅熾一臉擔憂,「快讓我瞧瞧,身上有沒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