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羅熾在外面的所有事情,她都了如指掌,京城誰人不知,安遠侯是個懼內的,在外面一向潔身自好,連個花酒都不敢喝。♤🐍 ❻9Şℍยא.ⓒO𝓜 😾♬
「我逗你的,堂堂定遠侯,一等護國將軍,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夫人說的話,我都信的。」羅熾一臉認真,那模樣看著,就算是陸知許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交出去。
「好了,我只是逗逗你,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羅熾年幼喪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幾次命懸一線。
羅謹憶是個怕麻煩又糊塗的性子,對嫡長子不聞不問,反而對繼室所出的小兒子疼愛有加。
羅通性子荒唐,身上一大半不靠譜的基因都是像了羅謹憶,爺倆都是風流性子,對感情不專一。父母的偏疼偏愛,也讓羅通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囂張,越來越無所顧忌。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羅熾,對繼母和後院裡女人爭風吃醋的爛攤子有種天然的抗拒和生理厭惡。
所以他骨子裡的理念是,男子專情,家宅方寧。憑什麼男子可以花天酒地,三妻四妾,女子卻要堅守婦德,從一而終?無論男女,都該堅貞不二,擔負起家庭的責任,否則的話,這個婚不成也罷。
陸知許是羅熾定認的人,自然不願負她。
「再過幾日,侯府就能修葺完畢,咱們挑個好日子搬家吧。」
陸知許只道:「我在這兒住慣了,還真有點捨不得。」
眼下他們住的這宅子,是羅熾生母留下來的,宅子雖然精緻,但是小了一些,如今羅熾貴為定遠侯,與他身份不符,再住在這裡已經不合適了。
「你想回來我們隨時回來嘛。」
陸知許點了點頭,嘆氣道:「謹娘下落全無,只怕凶多吉少。虎子還留在那兒不肯回來……」
提起這個,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現在除了期待奇蹟的發生,人為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人各有命。」羅熾安慰她,「謹娘那孩子最是善良懂事,說不定另有機緣。」
「希望如此吧。我已經寫信催過兩次了,虎子不肯回來。」此事張氏還不知道,陸知許怕她受不住,還沒有告訴她,只說謹娘和虎子還要留在老家處理宗族的事,她信了。
「他們姐弟情深,虎子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有的……」正當羅熾還想開解陸知許兩句,突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朝院內走了過來。
紀媽媽人未到,聲已至。
「侯爺,夫人,表小姐回來了,表小姐和表少爺一起回來的?」
陸知許愕然地看了羅熾一眼,還以為自己聽差了,「我聽錯了嗎?」
羅熾搖頭,率先一步迎了出去。
「侯爺,夫人,表小姐和表少爺他們回來了。」
陸知許已經反應過來了,急忙走出來問道:「當真?」
「是真的。」紀媽媽的眼圈也紅了,大概是太高興了吧。
自打讓謹娘和虎子認祖歸宗,改回了陳姓後,家裡的稱呼就一併改了過來。
兩家便是當成親戚走,認作表親。
雖是不同姓的表親,可是感情卻絲毫不差,得知謹娘平安歸來,陸知許都要喜極而泣了。
「人到哪兒了?」陸知許都要喜極而泣了。
天知道最近這些日子,她有多麼難過,是她挑選的時機不夠好,如果當初她能再多想一想,也許兩個孩子就不用遭受這樣的磨難了。
「人到了二門上了,正往院裡來呢。」
陸知許五感超凡,已經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了。她趕緊出了門,站在廊下向門口張望。
果然,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陸知許的視野中。她抬眼一看,正是先前派去照顧姐弟二人的清竹,緊接著,清竹身後的人也露出了真容,正是數月不見的謹娘。
「謹娘。」陸知許激動得都叫出了顫音,她連忙走下台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陳謹娘。
「大姐。」死裡逃生,陳謹娘再見到親人,也是淚流滿面,緊緊地拉著陸知許不鬆手。
陸知許摸著謹娘的臉,發現孩子沒斷手也沒斷腳,只是看著瘦了一些,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好,好……」
她又是激動,又是高興,千言萬語都像是堵在嗓子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知許只覺得身體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突然的變故,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清竹和謹娘一把將陸知許抱住。
「夫人!」
「大姐。」
遠處有個人影快速跑了過來,從清竹手中接過陸知許,抱起她就往內室跑。
羅熾紅著眼睛怒吼道:「請大夫!」
家裡就有現成的大夫,陸知許雖然暈了,可清竹也是會醫術的。她是鬼醫王昭引的徒弟,比尋常大夫還要厲害一些,趕緊跟了過去。
後面趕過來的虎子和鄧伯等人,聽說陸知許暈倒了,也都急得不行,只能在外面等消息。
謹娘恨不能給自己幾個巴掌,要不是她出現得這麼突然,大姐就不會受了刺激暈過去。
清竹替陸知許把了脈,在羅熾要吃人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道:「夫人有孕了,大概一個多月,情緒激動,大喜大悲刺激的,才會暈過去,並無大礙。」
羅熾先是一愣,緊接著眼中閃過一抹光亮,「夫人到底有沒有事?身體如何?用不用吃藥。」
「侯爺不用擔心,夫人無礙,一會兒就會醒了。」清竹又小聲道:「侯爺若是不放心,請個太醫來給夫人瞧瞧?」
清竹回來時,方知道自家將軍升了官,如今已經是定遠侯了。
羅熾鬆了一口氣,「暫且不用,你先下去吧。」
「是!」
清竹出了內室,將陸知許有孕的事說了出來。
「表小姐不用擔心,夫人是有喜了,沒事的。」
陳謹娘這才鬆了一口氣,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擦也擦不乾淨。
鄧媽媽連忙道:「哎喲,傻小姐呀,這是喜事,你哭的什麼。清竹,快帶表小姐下去梳洗一下,等夫人醒了,少不得要和表小姐說話。」
「是。」清竹道:「表小姐,奴婢扶您下去休息一下,別等夫人醒了,瞧見您哭得眼睛都腫了,又得心疼。」
「哎,正是這話。」
陳謹娘這才起身,去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