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老兵拱手抱拳。
剛要離開的范逸聽到後眉頭一挑心中暗自嘀咕:「古人都應該十分注重恩仇必報吧,那我如果不收取點報酬他們下半輩子一定會良心不安吧,一定會吧!
大俠做事就要有始有終,你不能救了人家的人卻傷了人家的心!」
想到這裡,范逸頓了頓腳下的步伐又轉過身來。
「少俠可還有事?」老兵疑惑的問道。
「來做我的車夫吧!」范逸一臉無奈的說道。
唉,為了讓他下半輩子不內疚,我只能犧牲自己鍛鍊踏空步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范逸嘴角忍不住的上翹十分的悲傷。
「……」
老兵沉默片刻,旋即再次抱拳:「少俠既然高看在下一眼,還請允許在下送公子回京城後追隨少俠左右。」
他沉默片刻真不是他虛偽來著,他是真的想報答范逸,但是按理說對方應該頭都不回一下離開啊。
范逸這蔫壞的東西竟然直接要人家賣身,這是他沒有心理準備的。
不過在哪裡混不是混啊,自己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半生掙下了份家業,結果婆娘孩子前些年得了瘟疫沒挺過來。
他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沒了在軍中打拼的血性,沒了這一股子血性他很難在下一場戰爭中活下來了。
戰爭很殘酷,別說他一個精銳士兵了,真打起仗來運氣不好暗勁都能被砍死。
所以他申請了退伍,因為年齡確實大了點又有功勳在身,負責審批的上司和自己也有幾分交情,他就被安排到了楚王門下做侍衛。
錢他不缺,缺的就是份打發時間的差事。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他真的除了那些和打仗有關的事以外啥都不會了。
范逸其實也不完全是挾恩圖報,他是真不想看到保家衛國的漢子在遲暮之年還卷進這些豪門的恩恩怨怨。
跟著自己多好,安全無憂快快樂樂的過完下半生,而且工資絕對不低,你要是啥時候覺得生活沒有激情了公子我就帶著你到各大門派踢館去!
范逸的身體虧空已經補了上來,接下來修為就跟安了小馬達似的往上長。
他不能準確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突破丹勁,但隱約感覺也就這幾天的事。
其實范逸不知道,這一個沙場上斬首破百的老兵家產比他這個自稱經濟自由的傢伙高出三四倍。
至於你說范逸惹到的鍊氣士?范逸表示毛毛雨啦。
這些和練氣士手段是詭異了些,但是對付不了范逸和他想保護的人。
至於為啥,從整體來看這群練氣士還處於躲躲藏藏不敢完全現世的狀態,說明這些練氣士力量還不足以對付世俗。
從個體來看,對練氣士下了狠手的天然死對頭,世俗權力掌控者夏洪還活的好好的。說明丹勁的強大出乎范逸的想像。
「正好我們也要去京城,一起上路吧。」范逸從一旁慢悠悠的牽過來那拉車的兩匹馬。
山神廟一公里外的狼群就是路過,現在已經離開了所以范逸也就不著急晃晃悠悠的學騎馬。
一旁的六十多歲頭髮斑白的老兵韓庚和那個公子哥在挖坑埋人。
嗯,字面意思。
老漢挖一個坑,十來歲的男孩把死去的侍衛拖進去然後一點點掩埋。
至於刺客的屍體,老漢挖了一個大坑準備都扔進去埋了。
這時候小男孩就不幫忙了,甚至還有點小情緒的抱著妹妹在冷風中相互取暖。
老韓無奈的向范逸笑了笑。范逸憑藉著強大的身體操控力穩穩的坐在馬上表示自己無所謂,可以等。
埋葬敵人,這是老兵一種習慣。打仗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事,說不定下次就輪到對方給你下葬了。
在軍中打仗的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守護著人類這脆弱的底線。一旦有一方突破了人道底線,群情激憤之下說不定最後無奈的開始更大的戰役甚至滅國之戰。
具體可以參考二戰陷入人民汪洋大海的某國。
戰爭是為了索取利益和政治較量,所以任何一個英明的統帥一般不會毫無意義的一味去發動戰爭,而且會儘可能的掌控戰爭的強烈程度。
男孩先是不嫌髒亂的收拾屍體,後來又穩穩的抱著睡去的妹妹。范逸心裡暗道:「還好,不是個狼心狗肺的紈絝子弟,還有得救。」
……
「什麼?你是郡王?」范逸坐在高頭大馬上猛的一拍腦門。
一條小路上有一行人,為首的是兩匹高頭大馬,一個黑一紅。
棗紅色大馬上是我們的無雙公子范逸,黑色大馬上是抱著妹妹的夏無休。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點的是背著包袱抱著劍的古三,大的就是日後范逸的御用馬夫老韓。
清晨小路上露水多霧氣重,一行人除了范逸之外,身上都是濕答答的,等太陽出來後陽光一照才好受了些。
范逸幾人沒有走官道怕還有埋伏倒不是怕了他們,主要是麻煩。
可誰知道自己惹上了個超級大麻煩。
想想夏無休說的那個大伯,很明顯這是皇儲之爭啊。
嘖嘖嘖,雖然他知道救人肯定會惹下大麻煩,可誰知道一下子就和那個一統八荒的夏洪扯上了點關係。
好吧,雖然昨天已經得罪過一次了。但是他那不是不知道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嗎?而且拿一兩句救倆孩子和奪嫡那能是一回事?
夏無休並不意外這位無雙公子的反應,畢竟自家爺爺對江湖多大的威懾力看看皇家藏書館中的各派的武學秘籍就知道了。
聽說皇爺爺就是準備讓自己的父親拿到鍊氣法放到他的藏書館中。
看了看旁邊馬上夏無休懷中宛如鵪鶉一般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著自己的小君瑤,得!他還就吃這一套。
「去去去,跟著我的劍童一起走路修煉。」說著范逸讓夏無休把小君瑤遞給了老韓抱著騎在馬上。
一老一小倒是相處的十分愉快。
夏無休無奈的苦著小臉下了馬,走到古三面前拱了拱手:「小兄弟用不用我幫你拿一些東西?」
古三茫然的抬起頭,這人是誰啊?
古三到現在整個人還是懵逼的,他昨晚睡得挺香,結果一覺醒來發現手裡攥著個布片,周圍一群人吃著烤兔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師父倆字還沒叫出口,自己就被師父變成了抱劍的劍童,師父還自稱無雙公子。
怎麼感覺兩個稱呼都怪怪的?
不過,那個抱著兔腿一直啃都沒看自己一眼的小女孩還挺呆萌的。
懵逼的啃完兔子腿,懵逼的接過大寶劍背上兩個包袱,開始了自己懵逼的修煉。
然後一個讓師父大吼大叫稱為郡王穿著騷包的傢伙過來溫柔的叫自己小兄弟,還要幫自己拿包袱?
「你誰啊?」古三最終還是只憋出了這一句話。
夏無休的笑容漸漸變得尷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