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搞……」
斷崖咂了咂嘴，神情之中飄著苦澀，「前輩，這種級別的戰鬥，我們兩個也幫不上什麼忙，難搞也得讓小默慢慢搞，實在不行，我拼命，您和小默離開。」
「顯著你了？」
林一沒好氣地瞪了眼斷崖，「還你拼命？你怎麼就確定小默會輸？別總說喪氣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輸贏尚未可知。」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小默不敵這個柳風，那也是我拼命，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的了，爛命一條，不值錢。」
斷崖苦笑，「前輩，您以後少上點網行不行？我總感覺您的說話方式有點不符合您的身份。」
「不行！」
林一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好不容易找到了些樂趣，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上網連你家網線了？」
一聽這話，斷崖果斷閉嘴。
得嘞。
他不說了還不行嘛！
各自打出一掌的兩人紋絲未動，毫不猶豫地轟出了第二掌。
這一次，周圍上百米的地面瞬間崩裂，仿佛發生了大地震一般。
這種畫面帶來的衝擊力，極強，極強！
如論是誰，在看到兩人交手的威力後，心中都不受控制地蹦出了一個念頭。
這還是人嗎？
人怎麼可以強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強的不像人了……
第二掌打完，柳風后退了一步。
林默同樣也後退了一步，眼中閃著驚訝，「可以啊，不愧是虛老頭的師兄，話說，你該不會是夏曆前時代的人吧？」
此話一出，柳風一直平靜的情緒出現了波動，沉默了一瞬後，稍稍點頭，「對，我是。」
聽到柳風的承認，林默眼中的驚訝更甚，「那個…咱倆商量個事行不？」
柳風不解，「什麼事？」
林默嘿嘿一笑，「咱們先別打，聊一會兒行嗎？」
「聊什麼？」
柳風倒不會認為林默怕了，從剛才的兩次交手試探來看，林默的實力比他預期的還要強，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並不好說。
林默沒有繞彎子，直言道：「聊點有關夏曆前的事情。」
「聊不了。」
柳風在得知林默的意圖後，想也不想便出言拒絕。
林默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為什麼聊不了？打架什麼時候都可以打，但和我聊天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聊的，聊會兒唄，大不了我付你聊天費，如何？」
柳風再次搖頭，「真的聊不了，這個時代聊不了上個時代的事情，不然，很容易引來天譴。」
「啊？」
聽到柳風的這個解釋，林默徹底驚了，「連聊聊都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夏曆前時代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不可以聊？」
面對林默的這個問題，柳風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出凝重之色，「倒也說不上有什麼秘密，之所以不能聊夏曆前時代的事情，主要是因為那個時代出現了一個正面對抗天道意志的人。」
「正面對抗天道意志的人？」
林默心中一動，忙問：「誰？」
柳風抬頭看了眼天，低不可聞地念出兩個字，「葉凡。」
「葉凡？」
聽到這個名字，林默心頭一動，雖然不知道這個葉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光聽名字就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親近感。
似乎…這個葉凡和他有著什麼關係一般。
林默壓下心頭這個荒誕的想法後，繼續追問：「那這麼說來，虛道子也是上個時代的人了？」
「不是。」
柳風搖頭否認。
這下，林默頗為不解，「你不是說，虛道子是你師弟嗎？」
柳風微微一笑，「虛道子是我師弟，但我可沒說過這個師弟是上個時代的人…唉，解釋起來太麻煩，算了，我們先打吧。」
「如果你能把我打敗，不但可以取走我的性命，而且在死之前，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
說到這，柳風臉上的笑容加劇，話音突然一轉：「不過，如果你輸了，那可別怪我借用一下你的軀體了，這麼恐怖的武道天賦，如果讓我擁有你的身體，說不定還真可以邁出那一步。」
林默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邁不出的。」
說完，他也沒給出任何解釋，右手一抓，數米外插在地上的天劍自動飛回到手中。
一劍刺出，面前的空間都被刺出了裂縫。
裂縫之中散發著毀滅的氣息，裂縫瀰漫的範圍迅速擴大，朝著柳風所在之地籠罩而去。
「好快的劍！」
柳風眼神凝重，或許在旁人眼中，林默剛才只是刺出一劍，但實際上在那一瞬間，林默足足刺出了九十九劍，九十九劍的劍意疊加在一起，這才導致空間裂縫的出現。
面對迎面而來的空間裂縫，柳風不閃不避，氣息不停地攀升，雙手緩緩朝前推出。
兩股力量相遇，嗤嗤的刺耳聲響起。
「嘭——」
一聲巨響，兩人所在的十米範圍內瞬間被塵土所淹沒，如同平底升起一團小蘑菇雲。
畫面極為壯觀。
當塵土散去的那一刻，無論是林默，還是柳風皆是一塵不染，所有的塵土都被靈氣屏障阻擋在外。
林默手中的天劍輕輕揮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柳風，你確實很強，比大洋國的那個哈迪斯還要強，而且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如果幾天前遇到你，我還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柳風神色不變，「這麼說來，現在你有信心可以勝我了？」
「當然。」
林默話剛出口，左手一掌拍出。
柳風絲毫不懼，同樣一掌拍出。
剛消散的塵土再次飛揚，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就在這個時候，處於塵土之中的林默動了……
打鬥聲襲來，可眾人卻什麼也看不到。
這種情況，讓閻王殿的眾人比較著急，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柳風輸了，那就意味著閻王殿被林默一個人打通關了，到時候，在場閻王殿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不活不了。
另一邊，林一和斷崖也很擔心，擔心林默的安全。
斷崖神色黯然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小默來幫忙，我只身前來報仇的話，恐怕仇報不了，還會把自己折進去。」
林一來到斷崖這邊，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沒有如果，小默一定可以贏的。」
斷崖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交手的兩人攻勢愈加猛烈，塵土所籠罩的範圍迅速擴大。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最終，兩人的戰場硬生生擴大到了方圓數百米，嘭嘭嘭的碰撞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可見度也跟著越來越低。
這讓本就看不到兩人交手的眾人，心中更加沒底。
這場戰鬥，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
打鬥聲突然停了，塵土也隨之跟著消散，兩道身影逐漸現實，就當眾人以為戰鬥結束之際，其中一道人影一劍揮出，塵土再起。
數分鐘後。
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成年人大腿般粗細，宛若一條雷龍一般，一出現，讓人忍不住心中顫慄，本能地想臣服。
雷龍只存在了一瞬，便轟在了塵土所籠罩的範圍中心處。
萬物寂靜。
這一瞬，似乎全世界消失了一般，所有人都是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聽不到了，大約過了半分鐘之久，斷崖和林一率先恢復了過來。
兩人眼底深處充斥著驚駭，急忙抬頭朝著戰場中心看去。
當林默的身影映入眼中的那一刻，兩人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地，沒有任何交流，閃身來到林默兩側，眼中滿是擔心。
斷崖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上下檢查了起來，「還好，沒有少胳膊少腿，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小紓和幼魚那丫頭交代了。」
聞言，林默笑了，「師父，您至於這麼緊張嗎？我不是跟您說過嘛，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讓自己置於險地。」
斷崖當即回懟，「昨天晚上在山谷外，是不是險地？」
「咳——」
林默頓時尷尬了，訕笑道：「師父，那不一樣的，我哪知道大洋國會這麼不要臉，這是敵人的無恥突破了我的預測下限，只能說大洋國不要臉，和我沒什麼關係。」
林一長鬆了口氣，「小默，剛才那道雷電是什麼？」
「天譴。」
林默聳了聳肩，抬頭看天，面色無比感慨，「原來，你也會著急嗎？」
林一和斷崖對視，誰也沒聽懂林默到底在說什麼。
這個時候，第一閻王眼見自家殿主沒了人影，眉頭高皺，「林默，我家殿主去哪了？」
「你家殿主？」
聽到這個問題，林默玩味一笑，指著四周，「到處都是啊，你看不到嗎？」
到處都是？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什麼意思？
不等杜克再次發問，林默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家殿主已經嗝屁了，現在輪到你們了。」
一時間，閻王殿剩下的十二人，全部緊張了起來。
白無常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分頭逃，能走一個是一個。」
話落，率先朝著洞口方向逃去，而且還選擇了迂迴逃命，特意繞開了林默所在的位置。
連殿主都死在了林默手下，剩下的這些人綁在一起也不夠林默殺的，尤其是這個逃命的時刻，誰要被林默攔住，誰必死無疑。
不等林默示意，林一和斷崖一個閃身便退回到了洞口兩側。
逃？
那也得先經過他們的同意才行！
白無常和十大閻王毫不猶豫地對林一和斷崖發起了進攻，不，應該說是就打閻王，作為閻王殿第二閻王的雪莉並未有任何逃離的意思，包括她的徒弟李冉。
兩人依舊站在原地，雪莉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隨後扭頭看向身後的徒弟，注意到李冉臉上的緊張之色後，突然笑了，「這麼怕死嗎？」
李冉張了張嘴，「師父…誰能不怕死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雪莉臉上掛著釋然的笑，「死有什麼可怕的？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活著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李冉：「……」
她可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還有著大把的年華可以揮霍。
雪莉搖了搖頭，「放心吧，老老實實地跟著我，我會保住你的性命。」
李冉眼中閃著質疑，「真的？師父，您能打得過林默？」
雪莉再次搖頭，「打不過，但我說能保住你的性命，就可以保住，當然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現在也可以選擇和他們一起逃命。」
李冉看了一眼洞口處的激戰，又看了一眼毫無動作的林默，猶豫再三，微微抬起的那隻腳最終還是落回到了原位。
看到李冉的選擇，雪莉欣慰一笑，「別怕，這些年我費心費力地教導你，可捨不得讓你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死掉。」
李冉什麼也沒說，眼中的緊張之意不僅沒有消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明顯。
垂落的雙手握緊，眼睛死死地盯著林默。
林默也注意到了沒有逃命的雪莉和李冉，回想起之前戰鬥結束後和柳風的密談，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步跨出，遁空。
下一秒，林默出現在雪莉面前。
雪莉上下打量著林默，「你是斷崖的徒弟？」
「對。」
林默點頭承認，話音一轉：「為什麼不逃命呢？」
雪莉看了一眼洞口處的戰鬥，絕世容顏上露出了感慨之色，「逃命？我為什麼要逃命？大不了一死而已。」
「對生死看的這麼淡嗎？」
林默笑容中透著幾分古怪，目光落在雪莉身後的李冉身上，「你可以活，但你徒弟必須要死，畢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聽到這話，李冉臉色狂變，迅速躲在了師父身後，以此來逃避林默的注視。
此刻，林默在她心中已經成為了一尊魔神，走到哪殺到哪的魔神。
雪莉看了林默一眼，「殺我就行了，留她一命，她沒有修煉閻王殿任何功法，而且，她也沒做過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異能者。」
「殺你？」
林默搖頭失笑，「我可不敢殺你。」
雪莉眼神一動，眉頭不自覺地輕蹙，「林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林默繼續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說完這話，他往雪莉身旁一站，樂呵呵地看起了洞口處的戰鬥。
雖然是多打少，但占據上風的卻是林一和斷崖兩人，兩人的實力完全凌駕於閻王殿眾人之上。
戰場分為兩處。
林一壓著白無常在打。
另一邊，斷崖一人一劍面對閻王殿的九大閻王，堪稱碾壓。
最先被殺的就是清道夫。
沒辦法，清道夫本就是重傷未愈的狀態，對上幾乎恢復到巔峰期的斷崖，戰力相差太多太多。
一劍封喉。
清道夫臨死之前，眼睛瞪得很大。
驚怒。
不甘。
恐懼……
一刻鐘後，斷崖在殺掉第一閻王杜克以後，看著不遠處還在進行的戰鬥，出聲詢問道：「前輩，需要幫忙嗎？」
「不用。」
林一氣勢暴漲，突然爆發了一波。
這讓本就處於下風的白無常，直接撐不住了，心口處被林一拍了一掌，一掌之力，直接拍碎了白無常的心臟，生機迅速流逝，不過數秒間的功夫便倒在了地上。
林一看了眼白無常的屍體，隨後看向斷崖，「可以啊，速度還挺快的嘛。」
斷崖沒說話，目光看向遠處的雪莉，慢步朝著那邊走去，距離雪莉越近，殺意越強。
當他來到雪莉面前時，身上的殺意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劍指雪莉。
「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想好了。」
雪莉挽起鬢角間的頭髮，怔怔地望著斷崖，輕喃道：「當初我怎麼殺死你妻子的，你今天就怎麼殺死我好了，當然，你也可以更過分一點。」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就在斷崖準備動手的前一秒，林默的聲音突然想起，「咳…師父，我覺得吧，雪莉也不是非殺不可，你先別衝動，我建議您和雪莉好好聊一聊比較好。」
聽到林默的這番話，斷崖懵了，眉頭擰作一團，「小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個女人殺害你的師母，你現在卻說這種話，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
林默扶額，「師父，您開什麼國際玩笑呢？我有小魚兒，誰能迷惑我？」
說著，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雪莉，「她確實長的很漂亮，但那也得看和誰比。」
斷崖眉頭高皺，「那你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可以殺她？」
「咳——」
眼見雪莉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林默乾咳一聲，語氣中透著無奈，「師父，這個問題您問我幹什麼？您應該問雪莉比較好。」
說完，他衝著雪莉眨了眨眼，「對吧，師母。」
雪莉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你果然知道了！」
林默滿臉無辜地聳了聳肩，「師母，這可不能怪我，都是柳風臨死之前告訴我的，要怪，只能怪柳風。」
雪莉朱唇微張，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斷崖徹底懵了，「小、小默，你剛才叫…叫雪莉什麼？」
「師母。」
林默低笑一聲，「師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斷崖：「……」
這個瞬間，他整個人都是錯亂的。
師母？
師母！
師母！！！
難道雪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