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啊？」
當安幼魚胡思亂想之際，耳邊響起了林默的聲音，「你不和我報考同一所大學沒關係，我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不就行了？」
林默炙熱的呼吸打在安幼魚脖頸間，白皙無瑕的肌膚上迅速轉換為粉色。
這一刻，她的大腦如死機了一般。
等她反應過來，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快速退了兩步。
林默看著安幼魚通紅的俏臉，若無其事地揚了揚手，「快上課了，想問什麼，明天再問。」
安幼魚紅著臉，迅速跑開。
林默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剛剛魏慶國和安幼魚的對話，他全部聽到了。
也知道安幼魚剛才為什麼說不想和他報考同一所大學，這丫頭應該受了魏老頭的蠱惑，不想自己因為她而分心從而耽誤成績。
想到這裡，林默扯了扯嘴角。
今天測驗的成績之所以那麼差，根本和安幼魚沒有半點關係……
…………
「叮鈴——」
放學鈴聲響起。
閻世鳴踩著鈴聲來到教室，對著任課老師點頭示意，接著走上講台，「今天測驗成績低於80分的同學留下來補課，其他人可以走了。」
他從來不說空話。
言出必行。
說補課，那就一定會補課。
分數低於80分的學生差不多有二十人，饒是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唉聲嘆氣。
閻世鳴拍了拍講桌，「一個個都什麼反應，你們以為我想給你們補課嗎？」
「我費心費力地給你們補課，學校不會多給我一分錢，我為的可不是討人煩，都給我打起精神！」
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在二班之中。
眨眼間，教室中沒了聲音。
不用補課的學生，手腳麻利地收好東西離開。
一分鐘不到，不用補課的學生走的乾乾淨淨，只剩第一排的周文浩還沒走。
閻世鳴看了一眼周文浩，「你怎麼不走？」
周文浩站起身，「學無止境，我也想參加這次的補課，而且我留下來也可以幫助老師監督一下課堂紀律。」
閻世鳴欣慰地點了點頭，目光在教室中環顧一周，「看看人家周文浩，再看看你們；不把思想覺悟提上來，教你們什麼都沒用！」
「既然沒用，不如取消補課。」
顧凡的小聲嘀咕，在安靜的教室中顯得無比清晰。
林默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低聲提醒，「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閉上嘴。」
講台上，閻世鳴朝著教室後方瞥了一眼，「顧凡，你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攔著。」
被點名的顧凡，臉上瞬間變色，生硬地擠出笑容，「老師，我願意補習，您能犧牲自己的時間來給我們補課，學生打心底里感激您。」
對於顧凡這種口不對心的話，閻世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講今天的測驗試卷……」
林默非常認真，時不時在筆記上記錄著認為有用的知識點。
哪怕身具系統，也得努力。
既然重生了，就要活出不一樣的高度。
文憑，則是一切的起點。
對於林默的這種行為，顧凡看在眼裡，滿腹狐疑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幹什麼？」
「默哥，你別學了唄。」
「啥？」
「咱兄弟倆一起當學渣多好，好不容易有個伴，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啊！」
聽到顧凡這番振振有詞的說辭，林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學，下次能不能考18分都不好說。」
這話聽上去誇張，可事實的確如此。
顧凡也不傻，聽出林默話中的弦外之音，滿臉疑惑：「默哥，你的成績一向很穩定，怎麼這次……」
「閉嘴，別影響我聽課。」
顧凡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地拿出課外小說看了起來。
林默看了眼顧凡手中的課外書，什麼都沒說，繼續聽課。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一節課，很快過去。
閻世鳴在講桌上敲了敲，「補課結束，回家路上都注意安全。」
待閻世鳴離開教室後，周文浩來到了教室後方，「林默，我勸你以後離安同學遠一點。」
同樣的話，他似乎說不膩一樣。
翻來覆去，沒完沒了。
林默還沒說話，一旁的顧凡就受不了周文浩的嘴臉，「姓周的，你不就是學習成績好一點，擱這裝什麼呢？」
「學習好，就是牛啊。」
周文浩眼神得意，「有本事你也學習好啊。」
顧凡擼起袖子，擺出一副干架的姿態，「你還真是老頭子坐搖籃，在我面前裝什麼孫子？」
「你……」
面對顧凡這種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人，周文浩頗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憋屈感。
林默拉住顧凡，目光落在周文浩身上，「你的學習成績很好嗎？」
「廢話！」
周文浩晃了晃左臂上的袖章，「不然，你以為誰都能當學習委員嗎？」
「學習委員？怪不得。」
周文浩臉上升起笑意，還不等他說什麼，林默的聲音接著響起，「可惜……」
「可惜什麼？」
林默上下看了他一眼，「可惜，就是人長的難看。」
周文浩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
顧凡拍著桌子大聲笑了起來，「精闢！」
「精闢？我看你是屁精！」
見周文浩竟然還敢嘲諷自己，顧凡比了一下拳頭，「皮痒痒了是吧？」
周文浩不敢和顧凡硬扛，眉眼一動，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長得好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
「誰說的？」
顧凡目露鄙視，「周文浩，你不是學習委員嗎？怎麼連秀色可餐這個詞都不知道？」
「你們兩個還真是咱們班的臥龍鳳雛，秀色可餐這個詞是形容男生的嗎？」
顧凡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子願意，我想怎麼形容就怎麼形容，你在教我做事？」
周文浩也不和顧凡頂嘴，目光不善地盯著林默，「敢和我比學習成績嗎？」
「比學習成績？」
不等林默出聲，顧凡滿臉諷刺地笑出聲來，「你丫是不是瘋了？」
周文浩不屑，「怕了？」
顧凡切了聲，「你咋不和默哥比唱跳、rap、打籃球？」
周文浩懶得跟顧凡扯東扯西，「林默，你就說敢不敢比吧？」
顧凡在桌下用腿撞了一下林默，低聲勸道：「別上這傢伙的當，他的成績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咱沒必要給找不痛快。」
林默拍了拍顧凡的肩膀，示意讓他放心。
下一秒。
他抬頭看向周文浩，「怎麼比？」
顧凡：「……」
得。
白說那麼多！
「簡單。」
周文浩心中一喜，「比一模測試的成績。」
「還有呢？」
「沒了。」
「既然是賭約，應該有懲罰吧？」
「當然。」
周文浩見林默主動往他挖好的坑裡跳，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你要是輸了，高考之前不能和安幼魚說一句話，哪怕是打招呼也不行。」
「不行。」
林默搖頭拒絕，「是你要跟我比，懲罰應該由我來定才對。」
「行，那你說定什麼懲罰？」
周文浩也不顧上那麼多，反正只要能贏，他有的是辦法讓林默當眾出醜。
林默低頭想了想，「誰輸，誰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喊三句，自己喜歡男的。」
「默哥，你瘋了？」
聽到這個懲罰，顧凡急忙拉住林默，「你和周文浩比什麼成績？你腦子裡長泡了？」
聽到林默指定的懲罰後，周文浩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後根，生怕林默反悔，急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誰耍賴，誰是孫子。」
「行。」
林默擺手，「沒什麼事趕緊走，別晃悠。」
周文浩愣住，「為什麼？」
「讓人反胃。」
周文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扔下這句狠話，他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顧凡生無可戀地仰天長嘆，「默哥，你到底怎麼想的？」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什麼？」
林默笑著，「努力只能及格，拼命才能優秀，不對自己狠一點，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顧凡撇嘴，「真話呢？」
林默放下筆，「找刺激。」
「……」
顧凡嘴角一抽，「那你也得找個合適的人才行，上次統考周文浩的總分接近700，這是必輸的局啊！」
林默波瀾不驚，「必輸？顧凡，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必然的，無非是概率大小的問題。」
見勸不住，顧凡索性打消了相勸的念頭，拎起書包站起身，「走了，祝你成功。」
……
夏季的傍晚很美，天空並不陰暗，反而有種淡淡的藍色。
遠處，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宛若女孩害羞時染紅了面頰。
學校門口。
出了校門後，林默腳步停下。
十幾米外，柳樹下站著一抹倩影，不是安幼魚還能有誰？
林默眼中划過意外，快步上前，「等我嗎？」
安幼魚挽起被風吹亂的秀髮，「林默，今天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認真的。」
「什麼話？」
「我不想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了。」
再次聽到這句話，林默眉頭皺了下，「明天幫我補習數學好嗎？」
「唉？」
安幼魚俏臉錯愕，重複剛剛的話語，「我不想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了。」
林默仿佛沒聽到一樣，「明天補習的事情說定了，走，送你回去。」
「你這人……」
林默的一個眼神，讓安幼魚的話音戛然而止。
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面頰上的清冷之意退去，再次恢復成往日害羞靦腆的模樣。
「不、不用你送。」
安幼魚低頭離開，林默跟在後方，步履堅定。
夕陽下。
兩人的身影越拉越長，距離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