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靜一下。」
閻世鳴拍了拍手，「這次考試安幼魚和林默兩名同學成績提升的幅度，已經遠遠超出正常範疇，校長特意囑咐過，對他們兩人再進行一次測驗，試卷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好了。」
二班的各科老師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中並不贊同進行這次測驗。
再次測試，明顯就是不相信學生。
可不贊同歸不贊同，畢竟校長拍板的決定，他們再不情願也要做。
魏慶國皺著眉嘆氣，「若不是一班班主任潘麗強烈要求，根本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一班拿了那麼多次年級第一，我們二班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吧？」
「現在好了，我們二班好不容易拿了次第一，潘麗居然質疑我們班學生作弊，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非得找潘麗……」
說到這裡，他意識到林默和安幼魚還在，便沒再往下說。
在場之人並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明白魏慶國話中的意思。
這番話，讓二班的其他老師平靜的面色產生了一些波瀾。
作為二班班主任的閻世鳴，此刻不得不出聲：「各位，我這個班主任也很難做的……」
魏慶國搖了搖頭，對著林默和安幼魚安撫道：「你們兩個小傢伙也別多想，正常發揮就行。」
林默微微點頭，「老師放心。」
安幼魚跟著點頭。
其乖巧模樣，讓在場的老師們心情好了不少。
「叩叩——」
敲門聲響起。
一名四十多歲的金髮女人，顴骨凸起，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感覺。
一班班主任，潘麗。
潘麗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女孩，五官乾淨，有種文學少女的清氣。
女孩不是他人，正是長期霸榜年級第一的莊倩。
莊倩對著二班老師們禮貌一笑，「老師們好。」
「小倩，這次考試發揮的不錯。」
「是啊，繼續保持下去，肯定能考上清大。」
「當初，我也教過這丫頭，是不是代表我也培養出了清大高材生？」
隨著二班老師的交談，陣陣笑聲響起。
就在這時，潘麗冷笑著開口，「高一時，莊倩只在你們班待了一個多月，你們教她什麼了？」
「要不是我們一班老師費心費力地教導，莊倩能有今天的成績？」
瞬間冷場。
二班老師們十分不快，完全沒了面對莊倩時的溫和態度。
閻世鳴淡淡一笑，「莊倩成績好，那是她自己努力；潘老師能不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潘麗面色一沉，「閻世鳴，你什麼意思？」
指名道姓。
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著氣急敗壞！
閻世鳴若無其事地靠在辦公桌上，「沒什麼意思，實話實說而已。」
「升學時，莊倩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二中，在我們班是沒待多久，可也經歷了兩次統考，人家都是第一；到了一班保持第一，這不正常嗎？」
「你……」
「老師帶我來這裡有事嗎？」
眼見辦公室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莊倩突然開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回教室，上午還有複習計劃。」
「別急著走。」
潘麗強顏歡笑道：「你這次統考成績是729分，這個分數理應獲得年級第一，卻因為有人作弊導致你只排在了年級第二，等下……」
林默眼中湧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之色，「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潘麗這種一口咬定安幼魚作弊的行為，讓他非常不爽。
潘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衝著林默發出質問：「你是在質疑老師嗎？」
「不是。」
潘麗的臉色剛有所緩和，林默的聲音便繼續響起，「我不是在質疑，而是在反駁，你說的那些昏頭話，無需質疑。」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對於潘麗這樣的人，林默覺得現在的態度已經足夠客氣。
如果拋開學生這個身份，他都想當場罵人。
什麼玩意兒！
潘麗氣的渾身發抖，「閻世鳴，這就是你們二班出來的學生？」
不等閻世鳴有所回應，林默再次開口，只不過，這次的話可就沒那麼客氣了，「關你屁事！」
「作為學生，你怎麼敢這樣對老師說話的？」
潘麗仿佛被戳到肺管子，怒不可遏地謾罵道：「一點教養都沒有，有人生沒人教！」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驟變。
「你…不能這樣說林默。」
就在這時，一道發軟的聲音響起。
安幼魚起身站在林默左側，本能地拽緊林默校服的衣角，神情中帶著幾分懦弱，眸色卻無比堅定。
潘麗心中本就不爽安幼魚，見這小丫頭居然還懟自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還沒找你……」
「閉嘴！」
林默橫跨一步擋在安幼魚前面，「為人師表，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污衊學生作弊，難道你就有老師的樣子嗎？」
「還有……」
他的聲音一頓，接著沉聲呵斥：「你才有人生沒人養，幸好我母親不在，不然以她的性子絕對會給你一個大逼兜！」
在場之人全部愣住。
大逼兜？
林默出聲解釋：「如果諸位老師不知道大逼兜的意思，可以去網上看看。」
「……」
莊倩朝著林默投來詫異的目光。
在潘麗發飆的前一秒，閻世鳴板著臉出聲，「潘老師再這麼多廢話，我就取消這次測試。」
連續被懟，這讓平日裡眼高於頂的潘麗無比氣憤，可她也拎得清輕重緩急。
當務之急，就是進行這次測驗。
只要證明安幼魚作弊，那麼年級第一還是莊倩。
半個月後的優秀教師評定，幾乎可以說板上釘釘。
潘麗冷哼一聲，從挎包里掏出三份試卷，毫不客氣地摔到辦公桌上。
「這是我們一班老師出的試卷，一共三份，莊倩也參加。」
二班老師們看著潘麗壓在桌上的試卷，臉色奇差無比。
潘麗這番行為，分明就是信不過他們。
閻世鳴眉頭皺了下，「可以，就用一班老師出的試卷，可莊倩為什麼要參加這場測驗？」
潘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起考，才能證明誰是真正的年級第一！」
莊倩有心拒絕，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安幼魚臉上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美……
最近這段時間，她不止一次聽說過安幼魚這個名字。
課堂休息期間，她在一班的男生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安幼魚的描述。
本來以為那些男生只是誇大其詞，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比描述中的還要好看。
「好，就這樣。」
閻世鳴不想和潘麗多費口舌，沒再計較這些，扭頭對著二班的老師囑咐道：「檢查一下試卷，看看有沒有超綱的題目。」
趁著二班老師檢查試卷的時候，林默扭頭悄悄對著安幼魚眨了下眼睛，「剛才你是在維護我嗎？」
「沒、沒有。」
「同學之間相互維護是很正常的事情。」
隨著林默腳步往前移了少許，安幼魚心房砰砰直跳，「就、就是沒有。」
林默低笑一聲，倒也沒再逗弄她。
這丫頭臉皮薄，膽子小，性子弱。
循序漸進的去引導最為合適，操之過急會嚇到她的。
當二班老師確認試卷沒有存在超綱的題目後，測驗正式開始。
三人每人一張辦公桌，二班老師和潘麗待在門口一言不發。
時間一到，立刻收卷。
接著，開始下一科考試。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鈴聲響起之際，潘麗大步走到安幼魚坐在的辦公桌前。
「時間到，交卷。」
安幼魚低著腦袋，把試卷交給潘麗手中後，走向林默。
到了莊倩時，卻一副不急不緩的態度，如此行為，讓二班老師們極為不爽。
閻世鳴走上前，一把拿走了潘麗手中的試卷。
「你幹什麼？」
閻世鳴瞥了她一眼，「校長說過，這次測驗由我負責，你負責監督；試卷難道不該交給我嗎？」
「你……」
「不服氣，可以去找校長理論。」
潘麗自知理虧，倒也沒再說什麼，拉著莊倩出了辦公室往食堂方向走去，遠遠還能聽到她們傳來的交談聲。
「小倩，中午老師請客，想吃什麼都行。」
「謝謝老師……」
二班老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
「咳——」
林默的聲音悠哉響起，「老師們，中午管飯嗎？」
閻世鳴轉過身來，「管，咱二班不比一班差，說吧，想吃什麼？」
林默認真地想了想，「我和小魚…安幼魚同學中午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