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磬被怨氣撐得頭昏腦脹的時候,沈一湊上前對著沈磬悄悄說了一句。
「殿下,這裡附近有個溫泉,要不要去看看?」
聽到「溫泉」兩個字,沈磬的怒意降下了一些。
「天然的?」她抬眸問。
「自然。」沈一道。
「那晚上去瞅瞅。」
沈一做事從來沒有讓沈磬不放心過。
這種地方居然有天然的溫泉,沈磬心緒平復了不少。
很快,時間來到了夜晚。
今日雖冷,卻無風。
沈一於前方帶路,很快,溫泉在沈磬面前露出了它的面紗。
這溫泉四周被蒼翠的古樹環繞,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通向溫泉。
溫泉的水面平滑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和周圍的綠樹,仿佛一個天然的畫卷。
溫泉的水溫適中,熱氣騰騰,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這種氣味不僅不刺鼻,反而讓人感到一種自然的清新。
水面上偶爾泛起漣漪,那是偶爾落入水中的落葉或者小石子引起的。
然而,當沈磬準備靠近時,她和沈一同時發現有人躺在溫泉里。
在溫泉模糊的迷霧中,倩麗的背影,露著光潔的香肩,散著瀑布般的長髮。
居然是個女人!
沈磬和沈一對視一眼,退到了溫泉一旁的樹後。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
正當沈磬在好奇時,一旁又出現了動靜。
「聽說好像就是在這裡面!」
那是嚴御的聲音。
「真的假的?」任福緊跟其後。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過來看看啊,萬一真的有呢?」嚴御笑著道。
「你厲害,你沒事,我還想早點睡覺呢。」趙鐵子帶著一絲抱怨道。
「所以正好嘛,萬一真的有,大家泡一泡,豈不是快哉?」嚴御道。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人。
溫泉里的女人似乎聽到了動靜,泉水頓時泛起一波波漣漪。
沈一轉過身沒有看,沈磬卻看得很清楚,那女子穿的衣服是新兵服。
新兵營里除了自己,居然還有第二個女人?!
這怎麼可能呢?
她究竟是誰?
她在哪個營房裡?
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混進軍營?
這一系列的問題在沈磬腦海里不斷得往外冒。
但沈磬忍住了。
「哎!兄弟們,好像真的有啊!」
「就是好小啊。」
「哎呀你管它,有就不錯了餵。」
「真的!快快快!老子要洗澡!」
「哎!等等我啊!」
新兵們已經發現了溫泉。
女子跑得飛快,「唰」的一下,居然選了和沈磬一眼的位置。
女子完全沒想到樹後會有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沈磬立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這時候沈一已經回到了暗衛的位置。
「唔!」女子試圖掙脫。
「噓,你也不想被發現吧?」沈磬輕聲道。
女子睜大了雙眼點點頭。
「那我鬆開你,你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做得到嗎?」沈磬問。
女子快速點頭。
沈磬放開了她。
興許是剛泡好溫泉的原因,女子臉色紅潤,眼球上蒙著一層水珠,晶瑩透亮。
她手捧胸口,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白兔一般。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沈磬指了指遠處,「我們先離開?」
女子點點頭。
兩人屏住呼吸,遠離了溫泉之地。
而就在兩人離開不久,嚴御的目光飄向了兩人先前躲避時待的樹上,嘴角的笑意愈發深。
沈一自然也注意到了嚴御的動靜,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做什麼。
他給沈三使了個眼色,沈三會意,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色下,沈磬不禁朝女子看了幾眼。
「你叫什麼名字?」沈磬問。
「我叫邢蓮心。」女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也就不再隱瞞自己。
「為何要來新兵營?」沈磬繼續問。
邢蓮心猶豫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為了……為了……見……心上人……」
沈磬駐足。
女人的直覺在某些時候準確得令人可怕。
直覺告訴她,這個叫邢蓮心的女子,她的心上人,就是唐縱酒。
邢蓮心見沈磬忽然停下了腳步,且臉色有些難看,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道歉。
「對不起,我……」
「沒事。」沈磬頓了頓,直接問,「你是不是想找唐縱酒。」
聞言,邢蓮心就像是被揭穿了內心最大的秘密一般,關鍵是,這個本應該是只屬於她的秘密。
「你……!你怎麼……」
「好了,看樣子就是了。」
「可是你……」
「你可知他是駙馬。」
「他是被逼的!」女子著急道,「而且他來了郗東,和公主和離了。」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沒有公主的話,我才是他的妻子!」
「他與公主有夫妻之實。」
「那也是被逼的!」邢蓮心說得篤定。
呵。
被逼的?
要不要本宮告訴你那天晚上你的「未婚夫」是怎麼表現的?
但凡他有一點被逼的樣子,咱倆也圓不了房!
沈磬曾經預想過,唐縱酒那麼優秀,年少時有個紅顏知己,青梅竹馬什麼的,很正常,她也做過心理準備。
畢竟自己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這種方式見到了他的桃花。
唐縱酒從未跟她說過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很好。
所以我這是算什麼?
沈磬周身的氣場越來越冷。
她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幾日吃的苦,受的罪又是為了什麼?
「你們從小就認識?」
「是啊,我娘和花伯母是好朋友,所以我們從小就一起玩。」
提到過去,邢蓮心的小臉就帶上了笑意。
「那你為何來這裡?」
「因為我想證明我自己!」邢蓮心鄭重其事道。
「我父母過世得早,父母將我託付給唐伯父和唐伯母,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是縱酒哥哥未來的妻子。
後來哥哥娶了公主,寫信回家說,會和公主和離。
哥哥為了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我為什麼不能為他做點事呢?
因此我瞞著唐伯父唐伯母來到了軍營,想證明自己不是柔柔弱弱的花瓶!」
邢蓮心一口氣把自己和唐縱酒的事情交代完了。
沈磬聽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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