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時的行軍在無形的壓力下愈顯艱難,迎面撲來的風並未帶來片刻清涼,反而似乎在熾熱的空氣中萌發更多的汗珠。
經過數小時的行軍,他們終於抵達了預定的地點,山谷中,瀑布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寂靜的空氣中震盪,水氣瀰漫仿佛仙境。
但這短暫的美景並未給他們帶來放鬆的機會,秦淵依舊冷峻地站在那裡,注視著每一個疲憊卻堅定的新兵。
「換上潛水裝備。」他簡短地命令道。
就在新兵們還在理解命令的瞬間,他們的裝備已經從貨櫃中拋出,每個人被要求立即換裝,這些裝備不僅僅是普通的潛水器材,還有負重的阻力帶和多功能的水下任務包。
瀑布底下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這將是他們下一個極限訓練的場所。
秦淵注視著他們,眼神中透露出嚴苛和讚許交織的複雜情感:「五分鐘內,所有人必須下水。」
新兵們立即進入狀態,紛紛跳入冰冷的水潭中,徹骨的寒意讓他們一瞬間緊繃了全身。
但訓練無暇讓他們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寒冷,秦淵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務,水下障礙穿越:深潛目標搜尋與回收、模擬敵方火力壓制下的潛行。
水下的環境幽暗而充滿壓力,他們需要克服心底的恐懼,在有限的氧氣供應下完成安排的水下任務。
水下障礙對他們來說不僅是一個身體的挑戰,更是心理的考驗,巨大的金屬環交錯疊置在水潭底部,新兵們需要在高氧消耗的情況下,胸腹緊貼地面穿越而出。
在水下十米左右的深度,那些障礙物散發著陰冷的金屬光澤,第一批已猶如游魚般躍入,隨著流動的水波,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緊繃。
秦淵打開了一枚計時器,他的冷峻聲調在水潭上方迴蕩:「三分鐘內,找到目標並回收。」
新兵們一陣鬨動,開始分散開來,沉入黑暗的水下世界,瘋狂地搜尋著被藏匿得極其隱秘的目標物,水下漆黑一片,僅憑微弱的手電光束,泥沙混合的視野讓這一任務更顯艱難。
水下的黑暗與靜謐仿佛吞噬了一切聲音,秦淵的指令卻在新兵們的耳邊迴響,猶如一支不停敲打的敲槌。
漆黑中瞭然無聲,除了沉重的呼吸,只有呼吸器發出的微弱氣泡聲在蔓延。
潛入水下,障礙物的排列更加錯綜複雜,金屬環分布的距離並不均勻,有些極窄,需要新兵們全身緊貼地面蛇形穿越。
而在他們穿越這些環節的過程中,偶爾會有突如其來的抖動滑動障礙,仿佛無形的手在測試他們的緊張神經。
秦淵冷靜地注視著水面,眼睛微微眯起,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寒冷而刺骨的水中,每名新兵都在拼盡全力去尋找目標物。
水下的搜索過程,不僅僅是對身體的磨練,還有對心理極限的逼迫,他們要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找到那閃爍著微弱光芒的目標物,用盡有限的生存手段回到水面。
在時間的緊迫感下,新兵們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薄氧的催迫和心跳的抨擊,他們在水下艱難地移動,觸碰到每一塊凹凸不平的金屬表面,試圖在錯綜複雜的障礙中找到目標物。
他們在水下搜索著,憑藉僅有的手電微光,穿越這一環接一環的金屬障礙。
每當觸及到一個光滑的金屬面,只能憑直覺判斷這不是目標物,又向前遊動,寒冷和恐懼交織在一起,連呼吸器也顯得沉重。
在一個較為開闊的區域,幾名新兵已經成功找到了目標物,然而任務並未完成,他們必須將目標物成功帶回水面。
布滿腐蝕痕跡的金屬箱是目標物,重且滑,他們必須齊心合力才能將其穩妥運輸,每一次抬升,每一次轉向,都需要在有限的空間內進行精確的操作。
秦淵目不轉睛地盯著計時器,這樣的環境下,氧氣供應的緊張會如何打擊他們的心理防線,僅有的時間現在只剩下一分鐘了。
突然,水中的手電光束閃爍了一下,緊接著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那是有人找到了目標物。
新兵掙扎著,艱難地將目標物從金屬環中拖出,用盡全力向上浮動,其他新兵見狀,也紛紛加快了搜索的步伐。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目標物被發現,水中的新兵們開始致力於將這些巨大的金屬箱帶回水面。
就在最後一分鐘,新兵們終於開始把目標物逐漸帶回水面,秦淵看著計時器上不斷迫近的倒計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集合!」秦淵冷峻地命令道。
新兵們迅速爬上岸,整齊地列隊站好,每個人都沉重地喘息著,但沒有一個人抱怨,秦淵掃視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你們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訓練嗎?」秦淵的聲音低沉但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為了讓我們在極限情況下依然能夠完成任務,教官!」一個新兵回答道,帶著微微的顫抖。
秦淵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這不僅是身體的挑戰,更是心理的考驗,在現實任務中,時間和環境不會給你們任何寬容的機會,這樣的情況,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比比皆是!」
聽著秦淵說的話,所有人都是一副認真的表情,他們清楚這些話並非是危言聳聽,甚至可能還說輕了。
此時的太陽依舊很烈,新兵們從水裡出來到現在,身上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不過秦淵並沒有立刻就讓他們繼續下一項的訓練,而是準備讓他們進食。
他讓老兵們拿出生牛肉放到他們的面前,這幾乎是所有戰士們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
「這可是高級的和牛肉,平時想吃也吃不著……」
秦淵的話還沒有說完,新兵們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可以看出,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了。
「都別客氣了,吃吧!」
見沒有人行動,秦淵直接就拿起一塊生牛肉,直接就咬下一大口,然後開始咀嚼了起來。
秦淵面不改色的咀嚼讓在場的這些新兵們都感到胃裡翻湧,但一旁的老兵們早已經習慣,他們甚至和秦淵一樣,拿起了生牛肉開始吃了起來。
看著秦淵和那些老兵們都主動演示給自己看了,新兵們也只能硬著頭皮拿起生牛肉。
儘管有不少人吃牛排喜歡吃三五成熟還帶著血水的牛排,可這與生啃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僅僅只是拿起生肉,那股子血腥氣就讓人難以做出下個動作。
秦淵並沒有說什麼,他很清楚跨出第一步是最困難的。
每個人都盯著手中的生肉皺緊眉頭,好幾次的嘗試都最終以失敗告終。
而這時,秦淵和老兵們早已經吃完了一整塊,他看著面前的這些人,沉聲道:「怎麼?不喜歡吃牛肉?還是說你們的信仰不允許你們吃牛肉?」
秦淵冰冷的語氣落在新兵們的耳中猶如尖刺般銳利,看到秦淵隱隱露出的失望之色,又想起自己之前所經受的那些訓練,心中忽然就好像多了些什麼。
終於,有人第一個咬下了生肉,而隨著第一人的出現,第二人第三人也隨之出現,很快,所有人都踏出了這第一步。
吃生肉的環節結束後,秦淵並沒有給予任何表揚或安慰,他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遍眾人,確定所有新兵都已完成這項訓練後,他慢慢站起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鐵板,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接下來是力量特訓。」
鐵板前早已準備好一組組沉重的沙袋,幾乎每個沙袋都重達五十公斤,新兵們面面相覷,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咬牙跟著秦淵來到鐵板旁。
秦淵指著那些沙袋,語氣冷酷:「每人背起一個沙袋,爬上那個六米高的陡坡,然後把沙袋放在頂端。每次都要完成三十次。」
新兵們開始行動,他們一邊用盡全力抬起沙袋,一邊試圖保持平衡,艱難地邁向陡坡。
坡道異常陡峭,每一步都宛如爬山般艱難,泥濘和汗水使得坡道變得更加滑溜,一些人不時摔倒,但無論摔得多重,他們都必須站起來重新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兵們的臉上開始溢出豆大的汗珠,他們的雙腿仿佛充滿鉛塊般沉重。
一個新兵猛然滑倒,沙袋從肩上滾落,砸在地上濺起大片泥漿,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沙袋,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堅定。
另一個新兵額頭青筋暴起,咬緊牙關,一步步艱難地爬上陡坡,他的手心布滿了血泡,與滑溜的泥水混合在一起。
秦淵將沉默的目光投向那些在泥濘中掙扎的新兵,他沒有表達任何同情或憐憫,這一幕似乎在他眼中已經上演過無數次,他深知這些訓練對於新兵們的成長至關重要。
特訓持續進行,秦淵並不打算給新兵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朝著訓練場的另一邊揮了揮手,那裡早已準備好一片泥濘的戰壕。
戰壕兩側是高達三米的泥壁,底部布滿了碎石和雜草,顯得異常狹窄和難以通行。
「接下來,每個人爬過這條戰壕,不能用手,要靠肘部和膝蓋向前推進。」秦淵的聲音冷峻有力。
新兵們有些茫然,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行動,他們屁股高高翹起,雙肘與雙膝觸地,藉助身體的協調力艱難地向前蠕動。
對於秦淵來說,這只是特訓的一部分,他並不在乎新兵們有多麼疲憊,他需要的是一支能在絕境中生存並且戰鬥的隊伍。
特訓是一場心智與體力的雙重考驗,他要剔除所有的軟弱與恐懼,塑造出一批真正的戰士。
趟過戰壕,新兵們的制服幾乎被泥漿完全浸透,原本潔淨的面孔此時布滿泥垢,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秦淵站在戰壕邊冷冷地注視著每一個新兵,似乎在評估他們的表現。
泥濘的地面散發出陣陣濕冷,新兵們的肢體已經因多次摔倒和爬行而著實疲憊不堪,但在秦淵冷冽的注視下,他們沒有選擇只有前進。
每一次移動都要謹慎地避開鐵絲網,背上偶爾觸及鐵絲時,那股刺痛讓人心生畏懼。
新兵們的身體在戰壕中不斷擦傷,但沒有一個人發出口怨言,泥濘將他們的每一寸肌膚糊住,令已經酸痛的身體更加沉重。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大部分人終於從戰壕里爬了出來,徹底變成了泥人。
此刻的天也已經暗了下來,看看時間,再看看新兵們的狀態,秦淵知道,他們的體力基本上已經被榨乾了。
「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我還是那句話,想要退出,隨時都可以,我不在乎你們有多少人能夠達到我的標準,反正我只是臨時帶一帶你們。」
說完,秦淵又轉身獨自離開,留下新兵們與老兵面面相覷。
對此,那些老兵也是無可奈何,他們只好擺擺手,頗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別聽秦教官胡說八道,他要真是那個態度,哪裡會這樣訓練你們,早就把事情都交給我們來辦了。」
新兵們雖然沒有對秦淵的話產生什麼不滿的情緒,可在老兵的說辭下,也是笑了出來。
可這一笑,身上的傷口仿佛被扯動了,疼得他們齜牙咧嘴的。
同樣的,每天的訓練結束後,他們都會去澡堂泡藥浴,秦淵知道自己的訓練必然會讓他們渾身都是傷痕。
泡藥浴不僅可以避免留下後遺症,同時也能快速恢復他們的身體狀態,保證第二天的訓練不會受到影響。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當第二天所有人都在操場集合後,等了許久卻依然沒有等到秦淵到來。
他們依然保持著軍姿在操場上站著,即使等到操場上已經沒有多少隊伍在,他們也沒有離開。
因為每個人都清楚的記得秦淵說過的話,只有他來了,隊伍才能解散,他沒來,就必須等下去!除非有特殊情況才能無視這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