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曠野,無雲,夕陽給草地披上橘紅色的紗。Ϭ९ʂհմ×.çօʍ
「媽的,趕緊放了我那幾個徒弟。」
猇狂徒站在夕陽下,魁梧的身體在地上被拉成更長的影子。
明月真人距他三丈六尺,手中牽著一根鐵繩,繩子的另一頭捆著三個血肉模糊的男人。
「師父!」一人道,「快救救我們!」
「閉嘴!」猇狂徒喝道,「沒用的東西,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要不是你們死了我回去不好交差,老子才懶得管你們死活。否則就你們這幾個廢物,我先動手剁了餵狗。」說著又看向明月,道,「女人,識相的就鬆開繩子,一會你要是讓我玩得舒坦了,可以留你個全屍。否則先剁了你的手腳,畢竟你這臉蛋不錯,這麼玩別有一番滋味。」
明月冷笑一聲,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猇狂徒面露疑色,忽地神情一凜,道:「是你,當初那個嚇尿的漂亮丫頭。鎮元子那狗東西把你救走,想不到竟然傳了你法術。」
「你記得就好,」明月道,「就怕你忘了,一會兒不知自己是死在誰的手裡。」
「怎麼,學了點歪門邪道就敢來為父母報仇了?」猇狂徒咂咂嘴,「不過你那賤娘確實不錯,水嫩嫩的,不像是一般的山野農婦,過了千年還能讓我回味無窮。肯定是你那細胳膊細腿的爹不中用,這才讓你娘遇到我這真男人後爽得死掉。」
明月見猇狂徒侮辱死去的父母,恨得牙都要咬碎。她鬆開手中的繩子,對著那被捆著的三個男人踢了一腳。那三人見狀,趕忙跌跌撞撞地跑向師父。
「這是知道自己不行,服軟了?」猇狂徒道,「懂事的順便把你這身道袍也脫了,這麼好的身材不露出來可惜了。」見明月不動,又淫笑道,「怎麼,想讓老子親自給你脫?真是個天生的騷貨,比你那只會淌水,不會撩人的娘強。」說著向明月走去。
當那三名徒弟和猇狂徒相遇時,只聽「呲」的一聲,那三人的身體頓時著了起來,皮膚皺起、焦黑,像膿液似的化去,露出骨頭,骨頭也跟著燒掉。
那又腥又紅的火沾上猇狂徒,他反應極快,迅速脫掉衣服,朝地上一滾,蹭得一頭草葉,卻是沒能撲滅那火。情急之下他雙手握訣,只見一身銀色的鎧甲憑空套在他的身上,那腥紅的火焰頓時消散。
猇狂徒鏗鏘站起,扒拉扒拉頭髮,眼睜睜看著三個徒弟化成三道紅煙直上天空。他卸去銀甲,又看了看自己,發現身上片片焦黑,有的地方甚至開始流出污血
「賤人,」猇狂徒虎目圓睜,「你這是什麼法術?我記得鎮元子可弄不出這難纏的火焰。」
明月沒有理睬,見猇狂徒身上狼狽,心中開始興奮起來。
「不說是吧?」猇狂徒道,「以為憑這小火苗就能殺了我?可笑!」說著狂奔而出,瞬間便到明月近前。
他左手掐訣,右手現出那柄銀色短戟。月牙輝映寒芒,對著明月的脖頸橫砍。
明月體內氣血奔涌,左手掐訣,右掌之上現出塊塊紅斑,以手作刀,格住銀戟月牙;猇狂徒一驚,心想這女人怎會有如此力氣,那手掌又怎能這般堅固?明月趁機蹲下,右掌對其胸膛揮了一刀。
猇狂徒雖然走了下神,但本能還在,他趕忙向後撤去,明月那一刀只是割開皮肉。
血液「啪嗒啪嗒」成串滴到地上,猇狂徒目光終於凝重起來。
「憑你這套法術,確實有資格挑戰我。」他扭了扭脖子,「不過想殺我怕是不夠。」說罷雙手握訣,身上又現出那套銀甲,手訣一松,雙手中各握一柄短戟。
他雙臂張開,雙戟指天,露出胸甲沖向明月,姿態囂張至極。
明月自下而上的一刀砍向那胸甲,只見一串火花亮起,卻是沒能破開甲冑,更別提傷到內里;猇狂徒咧嘴一笑,雙臂合攏,雙戟如剪刀般絞向明月脖子;明月收刀抵住雙戟,後退兩步,右臂一沉,半成的「血刀」將雙戟壓低後又抬起,直刺猇狂徒咽喉。這部位沒有鎧甲保護,擊中必傷其命。
猇狂徒反應極快,偏頭躲過這一刀,側脖頸被切出一道淺口。他目光一狠,貼身上前,直接張嘴去啃明月的臉。
明月急躲,但左耳卻被咬掉半個。兩人拉開距離,猇狂徒嚼著嘴裡的耳朵,道:「好嫩的口感,我迫不及待要嘗嘗你那兩團肉的滋味了。」
明月忍著耳朵上的疼,左手掐訣,傷口處長出細小的血須,將耳朵的血止住,把缺失處填了個七七八八。
村落。
傍晚本是炊煙升起,家家戶戶做完農活,回家生火做飯的時候。可今天村里卻不見炊煙,只見村里幾十口人都被繩索捆住,眼中驚慌。
倏然,一人身上著起了大火,炙熱的溫度烤得周圍人皮膚生疼,也就在剛剛感受到疼的同時,他們自己身上也著起了火。
幾十人堆在一起燃燒,配合著慘叫與啼哭,那場面任誰見了都得揪心側目。
「娘!娘!我好疼!救我!娘……」
「老天爺,我們到底做了什麼孽,竟然要遭這種罪……」
「我這輩子沒幹過壞事啊……」
腥紅的火苗在黃昏下躍動,村民們化為紅煙升上天空,地上只剩一大片黑色的餘燼。
本是一個祥和的村莊,村民雖不富裕,卻也能自給自足,安生過活。此刻,世代的血脈化為粗壯的香火,可這香火卻再也求不來血脈的延續。
不止是這一個村莊,在這個橘色的黃昏里,附近幾十個村莊都斷了血脈,村民們都聚成一堆燒成了火,化成紅色的煙升上高空。
無雲的天空不再晴朗,那成百上千的生命提煉出的紅煙聚成了一片紅雲,遮在明月與猇狂徒的頭頂,擋住了夕陽的光。
猇狂徒並沒有在意這突如其來的異常,還以為是忽然變天起了雲,被夕陽一照又染上了紅。
他只是盯著明月姣美的臉蛋,打量著高挑的身姿,想像著一會兒在其身上瘋狂折磨的情景。
無論明月掏出多少種詭異的法術,他都不認為自己會是輸的那個。
「賤女人,」猇狂徒戟指明月,「再來和老子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