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應洵塞了塊芒果在嘴裡,說話口齒不清。
靳泊謙沉默著,目光還停在黑掉的手機屏幕上。
良久後,沙發上的男人慵懶的往後一靠,頭枕在沙發上,食指勾著領帶扯鬆了些,
「晚上陪我去喝一杯。」
應洵往嘴裡塞芒果的動作一頓,盯著靳泊謙一臉吃癟的模樣說道,「哦呦,你不會是被女人傷了心吧?」
「讓我猜猜,不會是祝大小姐吧哈哈哈哈。」
靳泊謙:「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
晚上九點的路易十三會所。
沙發最里側的男人冷著一張臉,右手上正玩著金屬翻蓋打火機,嘴上叼著一根煙卻沒抽。
應洵和臨宗洧對視一眼,應洵端著酒喝得起勁,「真是他叫我來的。」
臨宗洧點頭,「嗯嗯嗯嗯。」
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帶著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的人探進腦袋,在看到最里側的男人時,立馬擠進了包間將門關上。
應洵睨著看不出長相的男人,「你誰啊?」
臨宗洧也抬眸瞧了眼。
包裹嚴實的男人嘿笑一聲,將墨鏡口罩摘下,「我啊,洵哥,宗洧哥晚上好啊。」
「游弟弟啊,大夏天的裹這麼嚴實不熱嗎?」
靳游一把將帽子扯下,額前的碎發早已被汗水浸濕。
「熱啊,我都快捂出痱子了。」
說著一屁股坐在靳泊謙身側,「我的好二哥,回來了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
靳泊謙低低嗯了聲,「有些忙,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靳游是靳泊謙三叔的兒子,如今已經是娛樂圈知名歌手了。
他右手拍胸,「二哥吩咐,使命必達!」
靳泊謙神色懶散的靠著沙發,一雙大長腿交疊著,掀起眼皮看向靳游,「好好說。」
「蔣紹棋就在隔壁,據我經紀人打探到的,說他今晚帶了不少新簽的藝人進去和那些老總喝酒,媽的一個娛樂公司老闆都干起拉皮條的活了。」
靳遊說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臨宗洧眼睛一亮,「真打算整頓娛樂圈了?」
早就看不慣這麼烏煙瘴氣的圈子了,那蔣紹棋還一個勁的想把他也拉進去,真是神經病。
應洵喝了口酒,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出了嘈雜的爭吵聲和酒瓶落地的聲音。
他轉頭看向靳游,「你說隔壁是誰?」
靳游酒精過敏喝不了酒,只能喝點冰水吃點水果,「蔣紹棋啊。」
「靠!不會幹起來了吧?」
外面的動靜不小,可能都打到他們門外了。
但靳泊謙還是一副懶懶的模樣,掃了眼手機上的信息,他悠悠起身往外走去。
「欸二哥你去幹什麼?」
臨宗洧拍了拍靳游的肩,「你是公眾人物,待在裡面別出去。」
說完,應洵和臨宗洧兩人也跟著靳泊謙出了包間。
果然是打到他們包間外了。
長廊外一片狼藉,滿地的玻璃碎片和酒漬。
會所經理看見三人出來,臉上一陣驚懼,「抱歉應總,打擾到三位了,我已經安排人來打掃了。」
靳泊謙剛回京都,很少有人能認出他,但應洵和臨宗洧不一樣,應氏風投和臨氏集團在京都沒人不知道。
經理話剛落,隔壁包間的門被人打開,從裡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一個女人。
她披頭散髮,頭上身上都沾了不少酒漬,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紅痕。
女人看見站在門外的幾人,立馬撲向三人,赤腳踩在玻璃碎片上似乎也感受不到疼痛,「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
會所經理腦門冒著虛汗,這幾人他都惹不起啊。
應洵和臨宗洧都緊皺著眉頭。
靳泊謙神色淡淡,往後退了幾步,閒懶地靠在護欄旁,剛好和包間內出來的人對視上。
那人看見女人正往臨宗洧和應洵身邊爬,立馬黑了臉,攥著女人的頭髮就往後拉,
「應總,臨總,抱歉啊,我的人沒管教好擾了二位的興致,二位今晚的消費記我帳上就當賠罪。」
應洵臉色不好,看向蔣紹棋的眼神帶著嘲諷,「蔣總玩得挺大啊。」
蔣紹棋低咒了聲手裡的女人,看向應洵時又換上了討好的笑臉,「應總說笑了,不懂事的東西總得好好管教一番。」
「是嗎?蔣總很會管教?」
一直靠在護欄邊沉默不說話的靳泊謙突然出聲。
蔣紹棋看了眼男人,沒見過。
「嗐,這女人偷了我上百萬的手錶,不還錢總得讓她吃點教訓。」說著,他朝包間招了招手,裡面出來一個人伸手將那女人往包間拽。
「我沒有!救救我救救我求你們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被關上的包間門隔絕掉。
靳泊謙看了眼腕錶,手上依舊在玩著翻蓋打火機。
清脆的金屬聲在沉默的氛圍里格外刺耳。
蔣紹棋不知道這三人什麼態度,但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只好先開口,「三位今晚的消費都記我帳上當賠罪了,真的是太抱歉了。」
應洵沒接話,沉默的看向靳泊謙。
臨宗洧靠著牆站著,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蔣紹棋。
蔣紹棋自討沒趣,想轉身離開時,眼神瞥向一側樓梯口上來的幾人。
那幾人停在靳泊謙的身側,低聲說了些什麼又轉身離開了。
靳泊謙收起打火機,意味不明的看向蔣紹棋的背影,朝著應洵開口,「走了。」
「就走了?你不是要......」應洵摸不著頭腦,他們才喝了一個小時啊,就走?
不是要整頓娛樂圈,整頓蔣紹棋嗎?
臨宗洧推開他們包間的門,對著裡面的靳游開口,「走了。」
靳游「哦」了一聲,吃掉最後一個草莓,連忙將口罩墨鏡戴好。
「剛剛外面發生了什麼?」靳游沒出來,但他好奇,貼著門縫偷聽,除了最後女人的求救聲,他什麼都沒聽到。
臨宗洧拍了下他的腦袋,「離蔣紹棋那人遠點,他要是打你的主意,記得告訴我們。」
靳游不明所以的點頭,「好的宗洧哥。」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人回答他,幾人坐上車後,約莫又過了幾分鐘,一輛黑色的便車停在會所門口,一群人烏泱泱的往裡進。
靳泊謙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又過了幾分鐘,一群人押著蔣紹棋他們出了會所。
靳泊謙這才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手裡的打火機。
「欸欸欸那蔣紹棋怎麼被帶走了!」靳游激動的指著窗外。
臨宗洧將他的頭擺正,「淡定點。」
應洵胳膊肘碰了碰靳泊謙,「你做的?」
靳泊謙聳聳肩,面色沉沉,「我什麼都沒做。」
說完,他側頭看向窗外,無人瞧見的眸底泛起絲絲厭惡。
要不是蔣紹棋還有用得留著,他是真想給那人的頭開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