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複製神級天賦【先天無我聖體】【5200】
——這是……什麼……?
般若瞪大雙目,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方才所見的一幕幕,全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瞬間」、「剎那」、「電光火石」等詞語,已不足以形容青登的神速一斬!
在青登和桐生老闆雙雙擺出居合架勢、青登身上氣場驟變後,接下來的時間,仿佛被切開、取走了似的!
明明般若並未眨眼,雙目始終緊盯著青登不放,沒有半分懈怠。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未能跟上其速度!
他甚至都沒看到青登是如何靠近他的。
只瞧見青登突然到了他跟前,拔出了刀,白刃閃過。
反觀般若……他的長曾禰虎徹仍在鞘中,來不及拔出!
儘管心中充滿了無比強烈的震愕,但胸膛處傳來的劇烈疼痛,無不宣告著讓般若難以接受的事實。
從右肋延伸至左肩的巨大斬痕,如貝殼般破綻開來。
根據出血量和傷口深度,不難看出,般若的肋骨和胸口已被削斷,肝、脾、肺等內臟全部受到重創。
事已至此……勝負已分!
「咳、咳咳……!」
般若踉踉蹌蹌地向後連退數步,湧泉般的鮮血跟著嘩啦啦地灑了滿地。
在「渴求戰鬥」的本能反應下,他下意識地踏定腳跟,想要重新站直,想要繼續與青登戰鬥。
然而……傷成這樣,已無再戰的可能。
只見其身子左右搖晃了幾下後便頹然傾倒。
先是雙膝一軟,接著摔了個仰面朝天,激起一層輕塵。
……
……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先天無我聖體+7」】
【天賦介紹:比常人更易進入「無我境界」】
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機械音,如期而至。
難得的新天賦。
而且還是能力驚人的神級天賦!
「先天無我聖體+7」……雖感訝異,但也不覺意外。
就憑般若的天賦、本領,不管是從他身上複製到什麼樣的天賦,青登都會感到合情合理。
又得一神級天賦,固然可喜。
可青登現在暫無餘暇去體驗這份歡喜。
看著中刀倒地的般若,青登微微一怔。
待回神後,他立即從喉間擰出乾燥的喘息聲。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難以形容的疲憊感像浸濕的毛巾一樣裹滿他全身。
雖然剛剛來不及打開系統界面查看,但青登敢斷定:方才揮刀的那一剎,永世天賦「無惘之八幡」,發動了!
當真是久違了啊……自與羅剎一戰後,青登就再也沒能成功發動該天賦。
究其原因,倒也不複雜,全是因為發動條件太苛刻了。
心神合一、心無惘惑之時,方可使出如八幡大明神附體般的至強一擊……經過先後兩次的成功經驗,青登算是摸清楚其中的機制了。
這兒的「心神合一,心無惘惑」並不單指集中精神,亦指對戰勝對手有著無可動搖的決心!
青登之所以能夠在方才那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裡擊出這至強一擊,都是多虧了桐生老闆的相助。
他本滿心想著「跟般若拼了」。
若不是桐生老闆忽然站到他身後,給了他莫大的勇氣和鼓舞,他斷不可能使心境恢復澄澈。
因此,這場勝利與其說是青登一個人的功勞,倒不如說是他們師徒倆共同合力的結果。
在與羅剎決鬥時,青登所發出的招數隻不過是普通的流光。
而這一回兒,他斬出的這一刀乃是流光的奧義「剎那」!
將肌力、自身體重、全速奔跑後的勢能,全部傾注進腰間刀……難度雖高,但威力著實驚人。
別的不說,光是其威力就無愧奧義之名!
老實講,青登自己都記不太得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自己將全身力量集中到腳尖,徑直地沖向般若……再之後,般若就滿身是血地倒地了。
他聽從了桐生老闆的教導,拋卻一切雜念,隨自己心意去斬——然後就自然而然地使出「剎那」。
趁著腦海中仍有些許記憶殘存,青登努力追憶方才揮刀時的手感,汲取養分。
他有一種預感……不,他有一種確信:從今往後,「剎那」將不再是他無力掌握的招數!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使青登下意識地轉動視線,看向不遠處的般若。
只見對方咳嗽了幾聲,胸膛劇烈起伏了幾回,隨後漸趨平靜。
直到現在,青登仍有一種莫名的不現實感——這個讓他和桐生老闆都吃盡苦頭的強敵,終於倒下了。
他曾一度考慮讓般若活下去。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他的師兄、桐生老闆的第一個徒弟。
毫無疑問,對於此人,桐生老闆絕對是視若己出的。
親手殺掉桐生老闆的兒子……青登並非無心的草木,怎可能
然而,般若的強大,遠遠超過其預想。
即使青登拼盡全力,也只能跟他斗個旗鼓相當,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
倘若青登方才心存慈念,抑或是猶豫了瞬息,那麼勢必無法發動「無惘之八幡」。
屆時,噴血倒地的人只怕要換成他了。
青登看著平躺在地的般若,面部神情不由變得複雜起來。
般若的氣息漸弱,胸膛幾近停止起伏。
任誰見了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永遠離開人世。
這個時候,青登陡然聽見身後傳來飄似的腳步聲。
回頭去看,便見桐生老闆拖著虛弱的身體,步履蹣跚地走向般若……
……
……
不知怎的,般若感覺胸膛處的疼痛逐漸遠去、消散。
既不覺得痛,也不感到累。
因為是平躺在地,所以般若的面龐和視線正對著湛藍的天空。
時值夏末,今日的天空充滿夏季的氣息。
晴空萬里,鬆軟的白雲點綴其上,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情愉悅。
——咦?原來天空是這麼廣闊的嗎?
般若像個初臨人世的幼童,眼神驚奇地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
這時,他後知後覺地驚覺自己不知是從何時起,不再悠哉游哉地眺望天空或是觀賞別的美景,滿心想著修煉、變強、獲得師傅的認可。
——真是……厲害的一刀……是我輸了……
此番敗北,他雖感不甘,但其心中沒有分毫怨恨。
他與青登是堂堂正正的對決,雙方條件幾近一致。
同樣的「無我境界」。
同樣的招數。
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桐生老闆的「場外援助」了。
桐生老闆站到青登的身後,對他說了些什麼,並且以相同的居合架勢輕握毗盧遮那後,青登身上的氣場頓時驟變……桐生老闆的存在,肯定是青登發生如此蛻變的關鍵所在。
不過,般若並不因此生怨。
他捫心自問:即使將他與青登的位置對調,換作是他與桐生老闆合力使出「師徒居合斬」,他也絕不可能復刻青登方才那一斬的速度和威力。
敗得很徹底……敗得心服口服……完全找不到怨恨的理由,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弱小。
冷不丁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走馬燈吧,般若忽然看見無數影像從他眼前掠過。
哪怕不細瞧,他也知道這些都是他自降生以來的各種記憶。
量雖不小,但大多都是快速閃過,畫面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何內容。
不消片刻,一抹影像定格在其眼前——般若的頰間頓時掛起淡淡的懷念之色。
在所有記憶都已淡去的刻下,只有這段影響仍無比情緒,仿佛就發生在昨日——這是他與師傅相見的那一天。
……
「孩子,你在做什麼?」
「在抓蟬。」
「抓蟬?」
「你不知道嗎?就是這種一到夏季就叫個沒完的蟲子。」
「不,我知道什麼是蟬,我只是感覺很好奇而已,據我所知,你是一個不善交流、終日只曉得練劍的孤僻孩子,沒承想你還有這樣的愛好。」
「抓蟬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因為蟬的肉很好吃……老頭,你到底是誰啊?從剛才起就一直跟我搭話,你若是人販子的話,那算你運氣不好,找錯對象了。」
「老頭……真是一個不客氣的稱呼啊。我是你養父義朝的親人,所以我也算是你的親戚了。」
「父親的親人?你也是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人?」
「這種事情不重要。孩子,我就開門見山了,你養父拜託我收你為徒,你願意跟我走嗎?」
「啊啊?收我為徒?你嗎?」
「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才不要!我要跟著父親修煉!」
「孩子,即使我不明說,你也應該清楚,義朝他……時日無多了。」
「……」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生老病死乃世界常理,對於親友的逝去,我們無能為力,只能坦然接受。」
「……老頭,父親他真的讓你收我為徒嗎?」
「你若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向他確認。」
「既然師傅拜託你來收我為徒,那你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吧?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可別看我是孩童就小瞧我,我可是很強的哦,尋常人等可沒資格當我師傅。」
「哈,原來你是質疑我的實力啊。」
「那當然,我可不願見自己的師傅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糟老頭。」
「既然這樣……那我就現場露一手來給你看看吧。我尊重你的意願,在見識我的劍法後,你若還是不願認我為師傅,大可轉身離去,不必再理會我。」
說罷,他沉低腰身,左手握鞘,右手握柄,緩緩擺出居合架勢——
……
至此,當年初見師傅的這一幕幕景象,終止在他拔刀出鞘的那一剎。
填滿視野、使天上陽光都為之黯淡的那一抹璀璨刀芒,深深映在般若的眼中,刻入他的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這就是一切的起點啊……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一念至此,其頰間的懷念之色更濃郁了幾分。
師傅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吧,他當年為了展示實力而揮出的那一刀,究竟對我產生了何等巨大的影響。
這世間原來還有這麼強的老人。
這世間原來還有這麼強、這麼……美麗的斬擊。
那一天,我初次見識了世界的寬廣。
那一天,繼「成為千年無雙」之後,我有了全新的目標。
我努力修煉,一心想著變強,甚至不惜叛出師門,與師傅決裂,加入惡名昭著的法誅黨,究竟都是為了什麼?
是我渴求毗盧遮那這把刀?
不對!
毗盧遮那雖是絕世好刀,但長曾禰虎徹、初代忠吉、初代國包等「最上大業物」的品質,絲毫不輸它。
區區一把刀,根本不值得我為它付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是我貪戀「師門掌門人」的名分嗎?
不對!
我連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家主之位都不在乎,又豈會在乎一個只有我一個徒弟的師門?
是我想要成為「千年無雙」嗎?
不對!
若是想要成為「千年無雙」,我又何必在意師傅的評價,大可勇敢地走自己的夜路。
毗盧遮那、師傅的衣缽……它們只不過是一個象徵罷了。
它們是師傅的象徵,「流光八幡」的象徵。
師傅,我竭盡全力地修煉,不惜讓你傷心、難過,也想親耳聽見你對我的認可,只不過是想要……想要……
想要成為你而已。
……
……
般若感覺時間過去良久。
實質上,從眼前浮現走馬燈起,一切只發生在彈指之間。
這時,他忽然感到身邊光線一暗。
他艱難地睜開雙目,定睛去瞧——一道無比熟悉的蒼老身影,赫然闖入其眼帘。
儘管體內氣力飛速流失,連振動聲帶的餘力都沒有了,但他還是艱難地從喉間擠出沙啞的聲音:
「師傅……」
桐生老闆跪坐在他身旁,低下頭,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礙於背光的影響,他看不清師傅刻下的面部神情,只能瞧見漆黑的陰影。
在生命即將逝去的刻下,我還有什麼遺言呢?
事到如今,我還能對師傅說些什麼呢?
種種想法從其腦海中竄過。
最終,他的嘴唇自然而然地翕動起來:
「師傅……我還有機會……像小時候那樣……和你一起去抓蟬嗎……?」
「……」
這一刻,桐生老闆的腰杆像是失去了支撐,頹然地彎成弓狀,腦袋隨之垂在胸前。
「……般若……不,克己,若有來生的話,我們再做一回師徒吧。」
「……」
「克己?」
桐生老闆伸出手,輕輕觸碰克己的身體。
「……」
「……」
長久的沉默,既是桐生老闆的不語,也是克己的永眠。
青登緩步上前,靜靜地站在桐生老闆的身旁。
「……橘君,克己他有聽見我剛才的話嗎?」
青登輕輕頷首:
「嗯,他肯定聽見了。你瞧,他已安然地閉上雙目。」
桐生老闆聞言,循聲去看——克己闔上雙目,神情平靜。
「這樣啊……那就好。」
說罷,桐生老闆以手撐地,試圖起身。
可當剛直起腰,就像是機器人斷電一樣,直挺挺地往地面倒去。
青登見狀,立即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扶住桐生老闆。
可就在這時,強烈的眩暈感襲上青登的大腦。
青登眼中的奇異光芒早在剛才就消失了。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無我境界」的效果解除後所帶來的副作用。
據桐生老闆所述,「無我境界」會對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
當該狀態解除後,將會承受難以言喻的疲憊感……青登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占據整個大腦的眩暈感並未隨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散,反而還有愈發強烈之勢。
興許是因為初次進入「無我境界」,身體遠遠沒有習慣,所以青登只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這並非誇張的形容,而是寫實的描寫。
他已許久沒有試過累到昏倒。
不消片刻,他的腳步開始打晃,隨後連同正攙扶著的桐生老闆一起往地面倒去。
再看桐生老闆——身體的疲倦,外加上強烈的精神衝擊,他已經先青登一步昏死過去。
在即將倒地時,青登榨盡體內殘存的氣力,勉勉強強地作了個受身,不讓自己和桐生老闆因倒地而受到傷害。
青登強打精神,甚至不惜用牙齒去咬舌尖,卻還是無濟於事。
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自眼角處冒出的黑暗逐漸覆蓋視野。
——該死……至少也等我把桐生老闆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正當青登在心中這般抱怨時……異變突起。
他陡然瞧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從不遠處的樹枝上一躍而下,然後不緊不慢地朝他和桐生老闆走來。
——是誰?
青登這般想著,奮力揚起視線。
來者的個子不矮,約莫有1米7,穿著淺蔥色羽織,只不過顏色要比新選組的制服淺得多,袖口處也沒有繡有山紋,就只是一件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純色羽織。
此人身上最矚目的地方,莫過於他臉上戴著的面具——紅色的天狗面具。
望著此人,青登陡然回想起古牧先生跟他講過的那則故事。
「京都……天狗……?」
青登以最後的力氣,輕聲呢喃出這一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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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雖然本書沒有明確細寫,但在加入法誅黨後,般若為組織幹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所以桐生老闆說他誤入歧途,並非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