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越發嗜血 瘋批的青登【4600】
南宮山,山頂,本陣——
一名傳令兵快步奔向高杉晉作,在他面前單膝跪定,一字一頓地高聲道:
「高杉大人!我軍已在北線取得優勢!」
「只是……礙於兵力不足,北線的部隊只能壓制敵軍,沒法將他們徹底趕回山腳下!」
高杉晉作聽罷,輕輕頷首:
「很好!」
「向北線部隊傳令:保持目前的積極態勢,絕不可掉以輕心!」
「即使不能擊退敵軍也無妨。」
「只要死死地拖住他們,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近藤勇和芹澤鴨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將。」
「跟他們為敵,任何一點輕忽大意都有可能招致無可挽回的嚴峻後果!」
「快去傳令吧!」
傳令兵朗聲應了一句「是」,隨後大步流星地退下,馬不停蹄地趕往北線傳令。
傳令兵前腳剛走,後腳站在高杉晉作身旁的大村益次郎便淡淡道:
「橘青登果然將進攻重心放在南線了。」
新選組的重點進攻方向——這並不難預判。
不論是從何等角度、何種方面來考慮,青登都沒理由不把南線設為主攻方向!
因此,為了擋住新選組的攻勢,高杉晉作將絕大多數兵力都部署在南線。
至於北線,他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部隊。
他對把守北線的部隊沒有別的奢求。
只要他們能夠拖住敵軍,使其既無法靠近本陣,也無法去支援南線,便算是完成任務了。
現在看來,他們並沒有讓他失望!
儘管兵力很少,但在「決戰淀」的加持下,他們不僅成功阻擋敵軍的攻勢!而且還占據了可觀的優勢,壓制住敵軍!
北線方面暫且不必擔心了。
現在,感到壓力稍減的高杉晉作,總算是可以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南線。
相比起北線,南線才是重中之重……
從目前已知的情報來看,青登將新選組的絕大部分高端戰力都放在南線了。
高杉晉作並不懷疑「決戰淀」的功效。
但是,僅憑這種「外力」,能否擋住以仁王為首的劍豪們……老實說,他也感到心裡沒底。
他默不作聲、神情僵硬地端坐在馬紮上,焦急地等待著傳令兵的匯報。
過於焦躁的心情使時間感都變得奇怪起來。
他頻頻低頭查看懷表。
明明感覺時間過去良久,結果分針才剛走了幾格。
唯有在桂小五郎和大村益次郎面前,他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展現自己消極的一面。
終於……一名身上沾滿血污的傳令兵,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闖入高杉晉作的視界。
「高杉大人!高杉大人!」
高杉晉作頓時抖擻精神,顧不得其他,忙不迭地問道:
「南線如何了?」
傳令兵撲倒在其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快聲道:
「南線……南線……南線的敵軍已被壓制!」
「在我軍的猛攻下,敵軍被打得落花流水!幾近崩潰!」
高杉晉作和大村益次郎聽罷,雙雙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頰間湧現喜意。
然而,未等他們展露笑容……
「只、只是……」
傳令兵冷不丁的做出補充。
眼見對方話鋒一轉,高杉晉作愣了一愣,隨後急切地追問道:
「只是什麼?」
傳令兵露出幾近掉淚的驚駭表情:
「有4個怪物,我們怎麼也擋不住!」
……
……
「那四人就快殺過來了!後方快上人啊!」
「第五銃隊已經集結好了!」
「第五銃隊!跟我上!」
「快快快!別傻愣著!快上啊!」
「射擊!射擊!」
「開槍啊!好不容易獲得這麼先進的火槍,你們就只懂得挺著刺刀衝鋒嗎?」
「你以為我不想開槍嗎!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們怎麼安心裝彈啊?!」
「可惡!打不中他們!」
「該死的!這兒的障礙物實在太多了!很難射中他們啊!」
「第五銃隊全滅了!」
「什麼?他們不是才剛剛上陣嗎?」
「是的!可他們剛一上陣就正面遭遇了仁王和天劍!」
……
奇兵隊的隊士們手忙腳亂地壓將上前,填補戰線的空缺,其中不乏吃了「決戰淀」,藉此獲得強大力量的「生化士兵」。
他們非常英勇,前仆後繼的身姿令人敬佩。
然而……他們前方的戰場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不斷吞噬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放眼望去,前線儼然已成駭人的屍山血海!
4道體型不一的身影屹立其中,血染征袍,渾身散發出恐怖的殺氣!
剎那之間,這4道身影從屍山血海中竄將而出!主動迎向新出現的敵群!
只見青登掌中的備前長船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僅一擊就斬碎了兩人的身軀。
再度揮舞之際,又是兩人的身軀變得支離破碎!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已然攻進敵群的深處!像極了突入風暴中心的一葉扁舟,左衝右突,敵陣破散恍若波開浪裂!
總司、永倉新八與齋藤一統統拿出獅子搏兔的氣勢!不遺餘力地釋出劍技,讓一名名敵兵變為一具具死屍。
他們一直想要追上前方的青登,分擔其壓力。
怎奈何……他們完全跟不上青登的進攻速度!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緊跟在其身後,解決掉從他刀下漏過的殘敵。
四人沉默著、疾奔著、進攻著。
敵兵們慘叫著、死亡著、崩潰著。
四人身周沒有別的身披淺蔥色羽織的身影。
換言之——他們真的僅憑4人之力,就硬生生地擊破敵陣!扭轉戰局!
……
……
在第一銃隊隊長松宮相良等人相繼陣亡後,指揮南線部隊的重任落到了第二銃隊隊長松村五六郎的肩上。
平心而論,松村五六郎的個人能力雖不見得有多麼優秀,但他能夠成為奇兵隊第二銃隊的隊長,自然還是有幾分本事在的。
然而……這無比嘈雜的戰場動靜、時刻變化的戰場態勢,以及那愈發嚴峻的戰況,就像是一股股洶湧的洪流,猛灌入他腦中!使他應接不暇,頭昏眼花!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暴自棄、直接扔下陣地不管的衝動。
跟高杉晉作一樣,松村五六郎非常牴觸「決戰淀」。
別的不說,光是服用此物後所帶來的副作用,就讓他對其敬而遠之。
只不過……儘管心中充滿厭惡,但他不得不承認:這被冠以「決戰」之名的詭譎藥丸,確實是名下無虛!
吞服此藥的隊士們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老實說,饒是對此已有心理準備的松村五六郎,也不禁感到喉頭髮緊,心中大感震撼!
能贏!只要藉助「決戰淀」的力量,就絕對能戰勝新選組——他信心滿滿地這般斷定。
事實上,在戰端甫啟時,他這判斷一點兒也沒錯。
對奇兵隊的戰力變化毫無預料的新選組,被打得七零八落!
毫無疑問,這是新選組自建立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
眼瞅著新選組的戰線就快要崩潰……陡然間,仁王與「新選三傑」出陣了!
就是這4個人……唯獨這4人!任憑松村五六郎等人想盡辦法也抵擋不住!
他們就像是犬群中的雄獅!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一想到這4人就快殺至其跟前了,松村五六郎就感到一股寒意襲滿全身。
雖感膽怯,但他對高杉晉作的忠誠、對尊攘大業的擁護、以及對幕府的憎恨,讓他重拾起戰鬥的勇氣。
嗆——的一聲,他拔出腰間的佩刀,昂首吶喊:
「第二銃隊!跟我上!」
他麾下的第二銃隊是他目前能夠自由調用的最後一支部隊……
在拔刀的同時,他從腰間摸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將其塞入嘴中,粗糙地嚼了幾下後就一口吞下。
緊接著,前後不過幾息的工夫,其眼神便發生顯著的變化——眼神變得格外專注,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變得截然不同。
「跟我上!」
他率領第二銃隊的隊士們,向前線進發!
不消片刻,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僅聞這氣味,便能直觀地感受到前線的慘烈!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毫無任何預兆……自前方響起的由遠及近的急促足音,使松村五六郎感到全身的雞皮疙瘩爭相隆起!
「松村隊長!小心!」
伴隨著這句提醒,一件沾滿血污的淺蔥色羽織擠滿他的整個視界……!
青登身化殘影,如旋風般閃身至松村五六郎的跟前,沾滿血液與脂肪的刀由下揮起!
松村五六郎的瞳孔瞬間緊縮成針孔大小。
第一銃隊隊長松宮相良被青登直接砍飛的慘劇,他已有所耳聞。
因此,他不敢硬接,身子向右一扭,想要躲過去。
在「決戰淀」的加持下,他的身手變得格外敏捷,反應速度也獲得極大的補強。
怎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青登的斬速!
一刀劈空後,青登馬上調整刀鋒朝向,瞄準松村五六郎逃跑的方位,再劈一刀——這一連串動作近乎同時發生!
莫說是喘息之機了,松村五六郎連眨個眼的工夫都沒有,就要面對青登斬來的第二刀。
他的身體仍停留在方才的「向右閃避」的動作之中,舊力已盡,新力已生……這一回兒,任憑他使盡渾身解數,也休想躲過去!
備前長船深深砍入他的胸口,潑灑出濃重的血霧。
他呻吟幾聲後漸漸垂下頭,四肢一軟,掉了刀,屈膝著地,以他身體為中心,地上立即漫開了一大攤血。
奇兵隊第二銃隊隊長,松村五六郎,陣亡!
明明已經服下「決戰淀」,可他連像樣的抵擋都沒做出,就直接慘死在青登刀下!
看著被秒殺的松村五六郎,其身後的隊士們不約而同地面露驚駭神情,連衝鋒的腳步都慢了幾拍。
「怎麼了?為何發呆?快攻過來啊。」
青登的平靜嗓音傳入他們的耳中。
一同傳入他們耳中的,還有作響的刀鋒!
……
……
「只不過是敵人變強了一點,就讓你們手足無措了,真是讓我失望」——青登方才對著眾將士所說的這句話,一半是出於激將法的目的,另一半是真的生氣了。
只不過是遭遇意想不到的強敵,就驚慌失措成這個樣子,令戰線幾近崩潰……真是太不像話了!
青登第一次對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這支部隊感到失望。
事實證明,當前的新選組跟他理想中的百折不撓的鋼鐵勁旅,尚有不小的差距!
在懊惱之餘,還有另一種情緒——名為「焦慮」的情緒——盤踞在其心間。
一直以來,他始終視「保護重要之人」為己任。
可結果……
德川家茂和天璋院困守江戶……
土方歲三和艾洛蒂在八王子平原苦苦死撐……
為助他攻下「高牆」,山南敬助受了重傷……
每當天璋院、土方歲三等人的面龐在其腦海中掠過,他就不自覺地握緊掌中的劍!
都給我閃開……我沒有那個閒工夫陪你們在關原打爛仗!
我還要……變得更加強大!
這份焦躁,這份憤怒,締造了刻下這一幕——僅率總司、永倉新八、齋藤一三人,就敢直衝敵軍本陣!
他有意識地讓自己置身險境,哪兒危險就往哪兒沖,不給自己任何喘息之機,毫不停歇地衝鋒、揮刀、戰鬥!
他深知自己的特性——唯有在被逼入絕境時,其潛能才會得以綻放!
在砍翻鬆村五六郎後,他如餓虎撲羊一般,突然對著某敵兵飛躍過去。
在拔足躍起的同時,他將掌中的備前長船舉過頭頂,然後藉助重力與身體下落時的勢能,狠狠地將刀劈了下來!
青登的身體機能很強大,不可跟他拼刀——這雖是廣為人知的事情,但在瞬息萬變的激烈戰鬥中,鮮少有人能做到「自由自在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看著飛躍過來的青登,對方下意識地舉起掌中的燧發槍,打算硬接。
其後果可想而知——青登直接劈斷這根燧發槍,然後余勢不減地將此人也砍成兩半。
鐺!
冷不丁的,奇怪的鏗鳴響起——青登手中的北備前長船斷了!
刀身自中間部位折裂,留下玻璃破碎般的斷口。
斷刀了……這其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備前長船雖是難得一見的好刀,但也架不住青登這樣使用!
青登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手中的只剩半截的刀刃,然後眼睛也不眨地將它扔開。
事實上,從剛才起,他就想要換刀了。
在斬殺了不知多少人後,沾滿血液與脂肪的備前長船已經變得很不好用了。
既然它已經斷了,那就索性換把刀吧!
恰在這時,某敵兵看準青登斷刀的這一戰機,忙不迭地遞步向前,用力挺出手中的刺刀,猛扎向青登的胸口。
青登迅速向右跳去。
當他雙足落回地面時,赫然瞧見其右手多出一把打刀——這是在閃躲的同一瞬間,從對方腰間快速拔過來的,動作之敏捷神速,恍若閃電。
奪刀後,青登反手就是一刀,斜劈向對方的身軀。
對方同樣也是一個吃了「決戰淀」的「生化戰士」。
他後撤半步,想要躲開青登的劈擊。
可實際上,劈擊是虛,腰斬是實!
在他後撤的同一剎那,青登迅速變招!泥鰍似的滑步向前,從其左腋下鑽過,讓刀刃從刀鐔到刀尖整個划過其腰腹。
——還不夠……
他一刻也不間歇地攻向下一個對手。
這一會兒,他不再局限於「斬擊」,而是直接橫向揮動刀身,以刀面拍打對方的臉頰。
雖然只是刀面,但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鐵器,因為用上不少的氣力,所以這人的面骨大概已經碎了吧。
——還不夠……!
他連續劈了2刀,把刀撤回來時,前後共有4人倒地。
——還不夠!我還要變得……更加強大!
霎時,一縷縷奇異的亮光在其眸中忽隱忽現——這是迥異於「無我境界」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