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男人!【5000】
——這裡是……哪兒……?
青登有種剛從沉睡中甦醒的感覺。
腦袋發脹,暈乎乎的……
身體像是浮在半空中,有些輕飄……
記憶像是蒙了一層薄膜,變得模糊不清,難以辨別。
就像是夢醒之後,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夢,卻記不得夢的具體細節。
隨著意識的清醒,他的視覺、聽覺、觸覺等感官逐漸恢復。
他首先感到的是右手的疼痛。
右手背側的被村正割傷的位置,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因為傷口撕裂了,所以其模樣甚是可怕,血流如注,連尾指的骨頭都露在外面。
可饒是如此,他的右拳依然不顧傷勢地緊握著,似乎正欲擊打什麼東西。
緊接著,青登感覺自己的右臂正被什麼人緊拽著。
抬眼望去——是永倉新八。
永倉新八站在他右身側,以左手單手緊拽住他的右臂,使他的右拳懸在半空中,無法落下。
就跟總司一樣,永倉新八的表情被強烈的擔憂所支配,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橘先生,別再打了,給他一個痛快吧。」
青登聞言,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騎跨在某敵兵的身上。
饒是見慣血腥場面的青登,此時也不由得一驚——這名敵兵的模樣,實在是不忍卒睹!
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面目全非。
他的臉龐高高腫起,幾近有普通人的兩倍大,嘴邊掉滿了碎裂的牙齒。
說得直白一點,哪怕是他親媽來了,也認不出他來。
此外,他的身體微微抽搐,有進氣,沒出氣,口中發出「嗬嗬」的虛弱呻吟,已然喪失說話的能力。
很顯然,此人已經沒救了……他現在只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嗬……嗬……嗬……嗬……」
冷不丁的,他的呻吟聲變大了些許,像是在故意引起青登等人的注意。
青登等人循聲看去——他朝他們投來哀求的目光……或者說是絕望的目光。
雖然他無法言語,但任誰看了他這眼神,都能讀懂其含義:快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
齋藤一神情複雜地走上前來,移步至此人的身旁,用刀刺穿其心臟,給了他一個痛快。
青登怔怔地目睹這一切……直到此時此刻,那盤踞在他腦中的迷霧才終於散開。
就在剛剛,他的記憶只截至「僅率總司、永倉新八和齋藤一仨人就敢直衝敵軍本陣」這一段落。
後續的事情,他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就像是這段記憶被憑空切除了一樣。
而現在,這些「消失」的記憶片段逐一浮現——
腦海中充滿了懊惱、焦躁、不甘……
滿心想著「變得更加強大」……
突然感覺自己與世界融為一體……
強大的感知能力……體內湧現出使不盡的力量……
久違的狀態……
強大的狀態……!
就像是孩童得了新的玩具,急於向他人炫耀,他陶醉於這無比強大的力量……肆無忌憚地揮灑暴力……!
以壓倒性的實力擊敗高杉晉作……
一下接一下地揮舞拳頭,施虐般摧殘身下的敵兵……
在回憶到「以摧枯拉朽之勢搗毀敵陣」這一部分時,忽然間,永倉新八的摻雜緊張情緒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橘先生,你……你在笑什麼啊……?」
青登登時愣住,然後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面龐。
雖然微不可察,但他的右嘴角確實是向上翹起,勾出淺淺的弧度。
莫說是總司他們,連青登本人都懵了,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什麼而笑。
這個時候,青登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緩緩抬起頭,神情木然地望向面前的總司等人。
總司也好,永倉新八和齋藤一也罷,刻下統統朝他投來複雜的、意味深長的目光。
他們都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青登。
如此模樣……就像是看見什麼很不妙的恐怖怪物!
「……青登,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好嗎?」
總司說著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麻布,不由分說地給青登的右手掌做包紮。
一旁的齋藤一補充道:
「橘先生,井上先生他們就快趕到了。剩下的事情,就先交給他們吧。」
永倉新八也跟著出聲:
「橘先生,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勁。總司說得對,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
青登沒有說話。
他只默默點頭以示同意,然後靜靜地接受總司的包紮。
……
……
是夜——
南宮山,山頂,新選組本陣——
若說今日的戰鬥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沒能徹底擊潰奇兵隊的主力。
青登、總司、永倉新八和齋藤一四人的英勇沖陣,不僅極大地提振了新選組的士氣,而且還取得了令人瞠目結舌的驚人戰果!
不僅成功攻陷奇兵隊的本陣,而且僅差一點兒就取下高杉晉作的首級。
不誇張的說,今日能將誠字旗插上南宮山的山頂,基本都要歸功於他們四個的不懈奮戰!
然而……儘管青登早就視奇兵隊為重大威脅,但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支部隊的戰鬥意志。
縱使本陣陷落了,戰況陷入極端不利的境地,他們也沒有出現任何潰散的跡象!
在本陣即將陷落時,他們便有條不紊地向東撤退。
青登、總司等人暫時退至後方休息後,井上源三郎暫時接過右翼的指揮權,統領大部隊展開追擊。
雖取得了一定的戰果,但並未徹底擊潰奇兵隊。
奇兵隊的剩餘戰力在南宮山東麓紮下新的營寨,布置新的防線,準備繼續對抗新選組。
青登本計劃用兩日的時間來突破關原。
現在看來……這時限不得不延長了!
青登趕在入夜之前,將本陣遷移至南宮山的山頂,取代了原有的奇兵隊本陣。
自山頂居高臨下地向東望去,可以清楚瞧見奇兵隊大營的火光。
斗大的一文字三星旗(毛利家的家紋)高高地挺立在南宮山的東麓,不願彎折一分一毫。
……
……
本陣,青登的營帳——
一名年過半百,經驗老道的醫師坐在青登的身邊,以熟練的手法縫合他右手背側的傷口。
雖然今兒白天時,總司給青登的右手做了簡單的包紮,但這只不過是進行了簡單的止血,遠遠稱不上是治療。
要想治好這傷,還得做進一步的治療。
「好,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
說罷,醫師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珠。
青登低頭看了眼被麻布纏得鼓鼓囊囊的右手,濃郁的藥味取代了原有的血腥味。
醫師的包紮手法非常專業,雖包得很緊實,但並不會妨礙五根指頭的活動。
換言之,並不妨礙他握刀。
「真田君,辛苦你了。」
被喚作「真田」的這名醫師微微一笑,畢恭畢敬地說了些「不敢當」、「誠惶誠恐」之類的客套話。
話至最後,他特地提醒一句:
「主公,這麼深的傷口,多半是要留疤了。」
青登莞爾:
「沒關係,我身上的疤痕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條了。」
醫師頓了一頓,隨後換上感佩的口吻:
「主公,這傷真的好險啊。」
「假使再深上一分,就會致傷你的尾指指骨。」
「若是骨頭受創,這傷就不好治了。」
「僅僅只是傷了皮肉、流了些血……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青登笑而不語。
其中的隱情,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一方面是刀柄替他擋下絕大部分傷害。
另一方面,則是青登的身體硬度太過變態了!
事實上,高杉晉作劈出的這一刀是很驚險的。
換做是尋常人等,少說也要掉根尾指。
得虧青登的身體硬度異於常人。
因為鮮少有人致傷青登,所以他的防禦力鮮少得到展現。
在「鋼骨+4」、「雄壯肌肉+6」、「身嬌+3」、「體柔+2」這一系列天賦的加持下,青登不僅攻擊力拉滿,連防禦力也強得變態!
【注·身嬌+3:內臟格外強韌】
【注·體柔+2:皮膚格外有韌性與彈性。】
足以砍斷人骨的斬擊,落在青登身上說不定只能割破肌膚皮肉。
因為還有不少軍務等著他處理,所以青登便讓這名醫師先行退下。
待帳內只剩他一人後,他俯首案前,輕蹙眉頭,神情肅穆地看著案上擺放的文書——這是近藤勇剛剛統計出來的傷亡報告。
儘管今日的戰果非常顯赫,但……代價是什麼呢?
敵兵們今日展現出來的可怕戰力,令新選組的普通隊士們吃盡了苦頭。
不論是左翼還是右翼,都有大量隊士死傷!
其次,今日跟隨青登一起直衝奇兵隊本陣的總司、永倉新八和齋藤一,全部負傷。
齋藤一體力透支,右臂有著程度不輕的肌肉拉傷。
永倉新八則是右腿受傷,所幸並無性命之虞。
總司狀態稍好,沒有明顯的外傷,但她同樣耗盡了體力,幾近虛脫。
根據醫生的說法,他們仨都得靜養,在短時間之內不宜再上前線,否則會落下不可治癒的病根。
短短兩天下來,青登最倚重的四員大將——總司、山南敬助、永倉新八、齋藤一——全部負傷,被迫退至後方休養……
看著面前的傷亡報告,青登久久不語……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衛兵的通報:
「主公!藤堂隊長請您立即去他那兒一趟!」
聞聽是藤堂平助的請求,青登不假思索地立即回應:
「嗯,我知道了。」
……
……
本陣,某座營帳——
青登撩開帳簾,前腳剛鑽入帳內,後腳就瞧見藤堂平助的清秀面龐。
眼見青登來了,藤堂平助大步流星地上前迎接。
這座面積不大的營帳,擠著不少人。
有藤堂平助。
有6個手拿蠟燭、長鞭、鹽水等各類刑具的隊士。
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年輕武士。
這人是今日抓的俘虜。
從其穿扮來看,很明顯是奇兵隊的幹部。
難得逮住敵軍的高官,豈有不審問的道理?
青登最想知道的事情,無疑是法誅黨的情報,以及奇兵隊今日突然大增的戰鬥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青登將「審問此人」的任務委託給藤堂平助。
從對方當前這遍體鱗傷的模樣來看,藤堂平助對這活兒非常上心。
青登向藤堂平助點頭示意,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如何?他肯招了嗎?」
藤堂平助點了點頭:
「嗯,我敢肯定,他現在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
青登遞給藤堂平助一個讚賞的眼神。
隨後,他轉過腦袋,直勾勾地俯視俘虜。
「你叫什麼名字?」
俘虜身子猛地一顫,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滿臉驚懼地看著青登。
其身旁的隊士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他臉上:
「別傻愣著!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這一巴掌打下來,他的眼神瞬間清澈了。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別再打我了!我、我是奇兵隊第五小隊隊長,景山桂!」
青登一邊聆聽俘虜……即景山桂的自我介紹,一邊向身旁的藤堂平助使了個眼色。
藤堂平助馬上領會青登的意思,指使帳內的隊士們都退下。
不一會兒,現場只剩下青登、藤堂平助與景山桂三人。
青登的目光重新落回景山桂的身上,直入正題:
「你們究竟做了什麼,才令得將士們的戰鬥力大增?」
景山桂聞言,頰間浮起一絲猶豫。
不過,這絲猶豫很快就被身上各處傷口的疼痛給抹消了。
「我們……我們吃了法誅黨贈送給我們的『決戰淀』……」
青登立時皺起眉頭,口中嘟囔。
「『決戰淀』……」
這個古怪的名字……讓他瞬間想起曾讓他們橘家兩代人(橘隆之、橘青登)都受其牽連的「幻附淀」。
「快給我詳細講講,這『決戰淀』是怎麼一回事?」
景山桂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快聲道:
「我並不清楚具體詳情。」
「我只知道這是法誅黨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歷時許久,直到前陣子才成功研發出來的藥物。」
「服下後,能夠讓人的情緒極度亢奮!提高人的肌力、專注度……簡單來說,這藥可以在短時間之內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變為以一當百的猛士!」
藤堂平助聽罷,不禁乍舌:
「這世間竟有如此厲害的藥物……!若能量產的話,豈不是可以輕鬆打造出天下無敵的軍隊?」
今日的奇兵隊有多麼驍勇,藤堂平助已深刻地領教過。
景山桂聽見藤堂平助的這番感慨後,忙不迭地補充道:
「這、這藥雖具備驚人的效用,但也有著很大的缺陷!它會對人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短時間內連續服用的話,甚至會暴斃而亡。」
「正、正因沒法經常使用此藥,只能將其用在涉關生死的重要戰鬥之中,所以才會取名為『決戰淀』。」
「也正因為這藥有著無比劇烈的副作用,所以高杉大人對它非常牴觸。」
「若非戰局不利,他並不想動用『決戰淀』……」
藤堂平助聽得一愣一愣的。
青登的反應便要淡定得多了。
一言以蔽之,「決戰淀」是一個類似於興奮劑的玩意兒。
只不過,這個興奮劑的藥效非常驚人!相對的,它的副作用也很驚人!
他毫不質疑法誅黨的生物製藥技術。
畢竟,他們曾研發出有強烈致幻作用的「幻附淀」。
具備如此驚人的生物製藥技術,研發一個興奮劑出來,並不出奇!
青登沉吟片刻後,拋出第二個問題:
「對於法誅黨,你知道多少?你有見過他們的首領八岐大蛇嗎?」
景山桂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八岐大蛇……只有高杉大人和桂大人見過他。」
青登不慌不忙地追問道:
「那『三大幹部』呢?你有見過大岳丸、酒吞童子和玉藻前嗎?」
「我沒見過大岳丸和玉藻前,我只見過酒吞童子,他總跟高杉大人和桂大人在一起。」
青登眸光微凝:
「把你所知道的關於酒吞童子的情報,統統告訴我,不可遺漏。」
景山桂的眼中閃過幾分躊躇。
「我、我不是很了解酒吞童子。」
「我從未跟他說過話,只遠遠地看過他幾眼。」
「他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
「他的容貌很俊,比起歌舞伎的演員們也不遑多讓!」
「還有,他的氣質很好,給人一種儒雅書生的感覺。」
「至於其他的……其他的……」
他頓住話音,滿頭大汗地努力思索。
少頃,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事情,露出古怪的表情:
「那個……我接下來所要說的話,都源自於道聽途說。是真是假,我無法確定……」
藤堂平助不耐地斥責道:
「少廢話!」
景山桂嚇得一哆嗦,不敢再遲疑:
「據、據說!真的只是『據說』而已!酒吞童子是不世出的天才武人!他擁有自由進入傳說中的『無我境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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