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個世界都流傳著一個叫《拇指姑娘》的童話。
很有名。
雲之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會有此殊榮——真實體驗拇指姑娘身形的殊榮。
畢竟雖然能夠自由控制身形大小和模樣,但是真的沒必要把自己變得這么小。
就算是刺探情報——那自有別人處理,不需要他主動身陷險境。
如今自己主動玩這一套……
不得不說,還挺有趣。
沙盤不大,縮小版「黃金的時刻」雖然做工精美,但逛了一圈之後就回家也得沒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往這座宅邸後面走好了。
星期日不一定在。
但是裡面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搬不走。
也許能得到一些有意義的東西。
——其實比起有意義,雲之覺得「好玩」才是重點。
畢竟現在的匹諾康尼已經沒多大意思了啊。
想去別的夢境裡走走,結果剛剛摸到邊緣,眼前立刻冒出一句話。
——前方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
雲之:?
這是錯覺嗎?還是說這句話是老米開放世界通用?
懂了,外頭老米還沒把地圖做好。
那就先不去了。
他們很快就通過了一扇門,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看上去像一個書房,高大的書架上放著不少資料文件之類的東西。
匹諾康尼內部發生的事,「家族」不是不知道,只是為了某個原因,隱瞞不報。
空蕩蕩的書房中,圓桌邊擺放著六把椅子。
六個家系。
家主們在這裡聚會商討匹諾康尼的大計,看起來似乎很和諧。
「反正沒人招待,我們自己玩好了,星期日應該不會介意。」
雲之在嵐的耳邊悄悄說道。
嵐的耳朵似乎動了動。
祂點了點頭,走到高大的書架前,隨手拿出了一張信紙——
這是知更鳥的信。
嵐絲毫沒有愧疚心的打開信紙。
入目便是寰宇歌星那娟秀的字跡。
她說,自從回到匹諾康尼,她就發現她的聲音出現了問題,一開始沒有引起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出現失聲的症狀。
她發現,這是因為匹諾康尼的「同諧」並不純粹,她調查之後確定,干擾「同諧」的人並非是外界極其強大的存在,而是「家族」內部身居要位的叛徒。
她表示無條件相信星期日。
——殊不知星期日就是她口中的「叛徒」之一。
真讓人感到難過,不是嗎?
「不過她沒死,現在應該是在流夢礁。」
雲之看完了信,並沒有放在心上。
「那些信仰【秩序】的人或許是想要復活太一,也許是想要造一個新神……不管哪一個,我都不覺得,是現在匹諾康尼能辦到的。」
哪怕是多年的夢境豢養精神的死亡,要造神?
別鬧,不受點兒苦遭點兒難經歷些考驗輪迴個幾世幾劫斬破紅塵——想成神?別鬧。
就是嵐,這輩子也不是沒受過苦的,成神的時候也遭過難。
「至於他們所謂的,想要竊取神的權柄——這更是無稽之談。」
雲之的語氣裡帶著嘲諷,他知道有人正看著這裡:
「神明的權柄若是真的這麼容易被搶,那祂就不配為神。」
嵐把信紙放回,攤手:「顯而易見,希佩也是個愛熱鬧的,她不僅不會阻止,反而會慷慨的任由他們篡奪權柄——然後會說,『吾包容萬千思想』……之類的話。」
【同諧】命途相當廣闊,希佩作為命途之主,確實包容萬象。
雲之低頭笑了起來,輕聲開口:
「他們以為這是一塊墊腳石,殊不知這也不過是神明的遊戲。」
「我們走吧,嵐,這裡沒什麼意思了。」
咱去別的地方玩好了。
嵐抬起頭,看了某個方向一眼。
眼神之中,沒有威懾,沒有殺意,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但也足以當對面的人冒出一身的冷汗了。
——所以,接下來的計劃,真的還要繼續嗎?
對面的某人陷入沉思。
而正往外走的嵐和雲之,又遇到了潛入的二人。
——黃泉和瓦爾特。
這個神奇的組合讓雲之突然感到眼前一黑。
——這兩個人怎麼混到一起去了?
——瓦爾特,快看,這是芽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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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滿天黃沙之中,清瘦的青年站在面前,俯視著他。
「卡卡瓦夏,快,吃點兒東西。」
與他有著一樣發色瞳色的少女將手中已經干硬的麵包塞進他手中,催促他快些吃掉。
「姐姐,你,你受傷了。」
他卻差點拿不住那塊染血的麵包。
青年看著他們,無悲無喜。
姐姐沒心思管自己手上的傷口,只是催促著他快點兒吃東西。
畢竟,他們的生活真的很悲慘。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子,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餐。
姐姐抱著他,像青年致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他當時聽的一知半解,卻知道,眼前的男人救了他最後的親人。
於是,小小的他也學著姐姐的樣子,向青年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青年面色不變,但是卻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舉目四望:
「埃維金人現在好像沒多少了……」
青年喃喃道,看向姐弟二人:
「你們和我走吧,算我救人救到底了。」
姐姐和他愣住了。
小小的他卻並沒有愣神多久。
他握住了那只有些冰冷,卻無端讓人感到無比溫暖的手。
「請……帶我和姐姐走。」
這是他自認參加過的最大的賭局。
也是回報最為豐厚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