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許多,直喝的頭都暈沉,直喝的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都未聽見。
她聽到身後有人戲謔的聲音傳來。
「哇,沈家果然家大業大,沈五小姐一個人吃飯,也要在煙雨閣定如此排行酒席。」
沈妙回頭一看,謝景行唇邊噙著笑意,不緊不慢的往裡走來。
她皺眉。
謝景行目光掃過桌上空了的酒壺,一壺又一壺,東倒西歪,調笑道:「喝這麼多,沈五小姐心情不好?」
沈妙直勾勾盯著他。
謝景行微微俯身,視線與沈妙齊平,瞧見她微紅的眼眶,微微一怔,隨即道:「不會是因為我?」
沈妙還是不說話。
謝景行沉吟:「因為秦青?」
話音未落,沈妙突然撲進他的懷裡。
她雙手死死的摟著謝景行的腰,臉埋在他的懷裡,分明是熟悉的身體,為什麼要用這麼陌生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抽泣著罵道:「不要臉,你是不是想與我和離?當初娶我的時候分明說日後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謝景行是騙子!騙我進了門如今又招蜂引蝶,我大哥和爹一定會揍你的!混蛋混蛋混蛋!」
謝景行悚然,道:「我何時說過…。 」
可沈妙摟著他哭的傷心,謝景行剩下的幾句話就咽了下去。
那懷裡的少女哭的難過,身子一抽一抽的,可見是真的被氣的狠了。她的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倒像個孩子,死也不肯撒手的模樣。謝景行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想要輕輕拍一拍這少女的肩。
她是沈家的五小姐,蠢笨草包之名人盡皆知,沈家和他素無瓜葛,也不予理會。誰知道有一天卻被沈妙盯上了,還總是一副與他交情頗好的樣子。謝景行莫名,更加懷疑,因著沈妙似乎還知道他大涼的秘密。
可是,卻好像怎麼都對她狠不下心來。
聽見鐵衣說她在煙雨閣喝醉了,竟還鬼使神差的跟來。
謝景行蹙眉盯著懷中人,懷中嬌軀溫熱,似乎連他的心也被焐熱了一兩分。可是他卻覺得有些奇怪,仿佛這姿勢有些熟悉,好似他曾這麼做過?
在哪裡做過?夢裡?
他遲疑的,不確定的開口:「沈妙,我以前……這樣抱過你嗎?」
懷中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沈妙從他懷裡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
月光下,她的眼眶紅腫,眼睛卻亮晶晶的,仿佛在絕望中又出現了新的希望,動人的很。
她踮起腳,伸手拉住謝景行的衣領,將他拉近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你還這樣親過我。」她說。
……
後來的事情,便是沈妙纏的謝景行沒辦法,終於答應帶她去大涼。
可能在那個夢裡,謝景行和沈妙一朝醒來人都不見了,大約是會被明齊的百姓以為是私奔去了。
不過那又如何,等到了大涼的皇宮,夢就會醒來。
在那將近半年的旅程里,沈妙也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夢裡的謝景行。她也不知道謝景行會不會相信。
謝景行聽完後,什麼都沒說,後來有一日夜晚,卻對沈妙說了。
他說:「那個道士說的不對。」
沈妙疑惑:「什麼?」
「千千萬萬個可能里,我都只會選擇你。」他挑唇一笑,把沈妙手上的紅繩撥了一根給自己繫上,道:「趕路吧,別讓現實里我的等得太久,沈嬌嬌。」
……
謝景行目瞪口呆的聽完。
沈妙斜睨著他:「在夢裡的那一個可能里,你可是招蜂引蝶,****逛花樓,可勁兒欺負我,我與你說什麼都不信,懷疑我,掐我的脖子。謝景行,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她這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讓謝景行都默然。半晌後卻道:「那是夢裡的我,不是我。」
「夢裡的也是你!」沈妙怒道。
謝景行連忙一把摟住她給她順毛,道:「夢裡的我最後不也是相信了你,帶著你回了大涼,可見我心中只有你一個的。」又摸著下巴不爽道:「不過那小子真是好福氣,你居然主動親他。」
沈妙:「……」
自己吃自己的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謝景行才能幹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必然要為夫人賠罪。」謝景行正色道,突然一把打橫將沈妙抱起:「冷落夫人該死,今天夫人可以為所欲為。」
「喂,初一十五……」
「讓奶娘看著。」謝景行抱著她轉身往外走,唇角卻忍不住揚起,道:「雖然夢裡的那個人很可惡,不過有一件事也沒說錯。」
沈妙看他:「什麼事?」
「千千萬萬種可能里,我都只會選擇你,只有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