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眼挖鼻,掏心掏肺,動手的這一套行雲流水,所有圍觀的人全部都神色如常。
他們把所有彎下來能用的器官都放在了保溫箱裡,隨後就送出了該去的地方。
「我有一個問題,據我觀察,這裡好像沒有詭異,他們的生活習性和人一樣,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那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多器官?聽你們的話,販賣器官已經成了主流行業,那這些器官最後都被販賣到了哪裡?」
利益是最根本的東西。
翠果出於個人習性,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利益所在。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販賣器官的公司。
在詭異世界,這是一個很容易就能解釋的通的問題,因為他們需要吃,需要以此來吸取力量。
但換到這個除了沒有法制以外,一切都顯得尤為平常普通世界來講就非常奇特了。
真實世界也不乏這樣的人,但那種器官販賣是為了移植,因為市場大,正規渠道供應不求,所以才有那樣的黑色產業鏈。
如果不搞清楚利益的根本,那就找不到他們互相殺戮的原因,接下來談什麼都是空話。
改變秩序其實不需要大刀闊斧直接改變環境,那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就是強行拴在他們脖子上的鐐銬,和犯人沒有區別。
想讓他們真心實意的進行改變,必須要讓他們接受別的生存之道,解決了基本生存問題,有更和平的方式安穩度日,誰會希望成天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
大家一瞬間都沉默了,他們誰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果然,把翠果找到是對的。
「我們家好像有這方面的生意,等我讓人整理一下資料發過來。」
李尚的身份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作為財閥世家,這種賺錢的買賣不可能不做。
他雖然不是繼承人,成天花天酒地的,但調動這些資料的權限還是有的。
助理很快就回了消息。
不得不說,這個助理辦事效率還是非常不錯的,讓他查什麼東西,基本上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器官販賣的途徑還是移植,很奇怪,這裡的醫療科技手段說落後吧,基本得了什麼病,移植一下器官就能好,要說先進吧,可他媽連腸胃炎都得要移植一下腸子,他們是變態嗎?反正就是身體哪個零件不好了,除了小感冒挺一挺過去以外,再小的病都得做個器官移植,這也就導致了市場上器官很暢銷。
在這個世界裡最賺錢的職業就是醫生,而其他沒有碰這些產業鏈的企業,基本上做的都是壟斷行業,龍頭財閥也就那麼幾個,衣食住行全都包圓了,所以也就只有這種切除他人器官的行業,誰都能做,誰都能賺錢。」
李尚說完,其他幾人都驚呆了。
認誰也沒聽說過,哪怕是個腸胃炎都得切開肚子換腸子的奇葩操作。
「不是他們移植器官沒有併發症嗎?真就那麼好用?別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上多少都會有排異反應吧,還得配型之類的,難道不比直接治麻煩?」
蘇若不理解,蘇若大為震撼。
「這就是我說這裡醫療科技發達的原因,他們在這一方面做的真是無可比擬,器官移植在身上沒有任何排異反應,就跟自己的一樣,而且手術恢復期也很短,哪怕是移植一顆心臟手術的恢復期,也不過就是半個月。」
6
幾人默默低頭,突然感覺又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如果是為了別的什麼,他們或許還能想想辦法找個突破口。
可是為了治病.....
這就有點難搞了。
就算是金錢至上的世界,生命也肯定會排在第一位,他們已經習慣了用器官移植代替其他治療手段的生活,如果不進行器官移植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
他們幾個學生也沒有人有那個本事手段將現代醫療發揚光大,讓他們認清楚,除了移植器官以外,還有別的方式可以治癒病痛。
你攔著人家賺錢,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攔著人家活命,他不跟你拼個,你死我活就怪了。
「唉,這方面你們是別想了,之前有那麼多人想要得到徽章,做了那麼多努力,可沒有一個敢在這上面動腦筋,他們都知道,如果凍了這一塊的蛋糕,不僅僅是那些高層的富人,底層的平民暴動起來,也夠他們吃一壺的。
而且保護他們的保鏢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就跟他們拔刀相向,很容易動搖自己的地位。」
李尚長嘆了一口氣。
氣氛突然變得愁雲慘澹,沈三陽在這個時候往後面一靠,突然蹦出來一句:「他們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夢到那些殘死的人嗎?就不怕殺戮太多遭受報應嗎?殺人都是會害怕的。」
他是個小道士,最信因果命理之說,腦迴路自然和別人不一樣。
「可能殺習慣了吧,而且他們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概念,這對他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洛無憂倒是能夠理解,成長環境註定了一個人的三觀,所有人的成長環境都是如此,大家自然而然就當做理所當然。
喬婉在這時深深看了沈三陽一眼,上個副本沈三陽的話多少讓她心裡有了疙瘩,這個時候她根本就不想搭理這貨,更不想跟她再扯上關係,可為了大家能夠通過副本,他還是提出了幾個想法。
「人無所畏懼,是因為沒有信仰,也沒有約束,如果從正常途徑,我們沒有辦法讓這個社會變正常,那不如去想想別的辦法,比如造神。
我之前通過一個副本,沈三陽你也在,那個副本詭異成為了人們的信仰,他們對詭異的話聽之任之,所以做出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雖然看起來他們的人性和這裡的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本質上那個副本里的人是被詭異裝神弄鬼引導著成為了罪惡,而這個副本是因為氛圍被催生成了這樣。
如果我們創造出了一個,讓他們能堅信不移的信仰,讓他們聽從神的指引,一心向善的話,說不定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
被喬婉提醒,沈三陽和蕭然兩人瞬間想起了自己曾經參加過的一個副本。
那個副本很有意思,他們落地是一個小村莊,那裡的村民看似淳樸善良,實際上惡貫滿盈,他們所信仰的神,也就是那裡的詭異boss,引誘著他們用人命獻祭。
以保證他們村子風調雨順,平安健康。
他們當時的任務是打破村民的信仰,他們想了很多種方式,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因為那裡的村民實在被荼毒的太深,後來也是他們又創造了一個信仰出來,利用各自的技能,一通裝神弄鬼,最後那些村民更加相信他們這些展現出了他們能夠看到的神通手段的學校,這才打破了之前的邪惡信仰。
說起來跟造神也差不多。
同樣類型的副本,蘇若他們也參加過,沈三陽兩人也在其中,但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翠果這個在夢中經歷過好幾遍的人。
封門村的人迷信程度有過之無不及,只不過他們迷信的是,自己創造出來的邪術。
這事好像也不是不能幹。
想一想還真的行得通。
但他們需要先發展一批狂熱的信徒,這個信徒必須有錢有勢,才能迅速服眾。
這個辦法操作起來還有一個難度,那就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技能了,想動用技能展現出一些超乎這裡人的認知手段不可能,那就只能從別的方面想辦法。
「沈三陽,你應該會算命吧?你作為道士,應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會吧?」
洛無憂斜眼看了一眼沈三陽,對方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可以懷疑他別的,但懷疑他是個道士,這件事情不行。
「怎麼可能不會,那種能看透人前世今生的我不太行,但是算個血光之災,我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我直覺很準的,有的時候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人接下來是不是有大事發生,我師傅正是因為這個才死乞白賴的,非要收我為徒,我基本功學的可紮實了,四柱命理也不在話下,你別懷疑我的專業能力。」
沈三陽炸毛跳腳急切的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洛無憂只是笑著擺了擺手,他也就是稍微激一下,沒想到沈三陽能這麼應激。
「知道你厲害,但問題是這裡的人你能不能看出點東西?」
這畢竟不是真實世界,他所學來的東西都是真實世界能用得上的,在這裡未必能夠發揮作用。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三陽傲嬌的抬起了下巴,洛無憂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讓李尚搞了幾個在這個世界位高權重的人的照片,隨後依次給沈三陽看。
他看了幾眼後,指著第一個人說道:「這個人性格脾氣應該非常火爆,他的肝臟有些不好,之前應該生過幾次大病,都是肝出了問題,不過後來逢凶化吉,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他出生在富貴家庭,屬於子承父業,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守成可以,運氣可以,可能力不足,事業上無法更上一層,而且極好女色。」
「第二個,命不太好,從小到大坎坷不斷,因為有貴人的幫扶,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而且這個人性格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別看長得溫潤如玉,實際上就是個笑面狐狸,腹黑的很。」
「這個多子,但子孫大多早夭......」
沈三陽一個一個數下來,竟然算的都差一步二,這些人全部都是李尚能夠聯繫得到的大佬,他在拿照片出來的時候,已經讓助理整理了這些人的資料發給了他,生平和沈三陽說的差不了太多。
「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而且地位很高,心思都不太好,你應該是找來了一堆大佬給我看吧,這邊人的面相果然奇怪,按理來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造了這麼多的孽,不可能大富大貴,可偏偏這個世界好像就沒有因果這個東西,他們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
沈三陽撇了撇嘴,這些人的面相屬實,衝擊了一下他的世界觀,因為在他眼中造孽的人不可能福澤深厚,可到現在為止,他看過的每一張照片都給他上了一課。
「你說的真對,他們的生平基本上就沒有錯的,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會算了。」
李尚不由得讚嘆了一句,他以前對這種事情都是將信將疑的,現在才是真的全信。
「嘿,都是基本功,小事小事。」
沈三陽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嘴上說著謙虛的話,可能頭昂的都要頂天上去了。
「你有這本事,我們接下來應該就不用太愁了,造神計劃可以試一試,首先我們得先確認一下信仰宗旨,再安排一下成員職責。」
洛無憂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了一個計劃。
他指著蘇若道:「你來做左護法,蕭然左右護法,喬婉形象大使,翠果後勤統籌,李尚外交大使,沈一伊你們姐弟倆暫時跟著翠果一起做後勤,所有人都以沈三陽為中心,勢必要把他捧成第一神棍。
這第一步,就是先讓沈三陽混進上流社會,讓一些人堅信不移他的本事,並且將它放入座上賓,牽線搭橋的事情就交給李尚,在社交方面,沒人能比得過他,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動用一些小手段,沒有困難也要製造困難,能懂嗎?
有些危險未必是天災,也有可能是人禍,我們會配合你的話,讓事情往你希望的方向發展,你一定要不留餘力的取得他們的信任。」
洛無憂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沈三陽說的。
在這一行混久了,沈三陽立刻心領神會。
他雖然不屑用一些騙術,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嘛。
「放心吧,我只要說他有血光之災,他就一定劫難等我來破,那些騙子的話術我爛熟於心,就算在真實世界,遇到新客戶也少不了遊說一二,這活我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