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那位前輩的步伐!」
「那位前輩去哪了?」
「往天南西邊去了!跟著那位前輩!」
追隨者……
現在天南的強者都已經重創,強大如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人勢力都自身難保。
也正是如此,季迭的出現,存在,強大,如同莽莽黑夜之中的火光,
都說黑暗太久了,也是需要光的。
現在他的存在,就是那個光,無數修士唯一的主心骨,如有星火燎原之勢,成了點燃每個修士火光的種子,在他後面,從不缺少追隨者,即使追不上他的步伐,
可每到一個地方,總會有新的修士跟上,一路跟著他的方向,
「天南西部,天南西部去了!」
「追上前輩!」
他們有的跟著是抱著『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想法,出於抱團取暖的本能,也有很多修士也真的有想要殺跟著他殺出一片天的。
但無論抱著什麼想法,他身後總歸是人越來越多,認出他的人自然有,
重隔了這麼多年,季迭這個名字再次傳開,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少年!他就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他的氣息好恐怖,比我見過的天人都恐怖。」這些追隨的修士中,有一些曾經去過域外戰場,都聽過季迭當年的名字,唏噓不已。
果然,有的人生來就註定無比耀眼。
不過這些唏噓聲音擴散前,
季迭前面,
蒼洲,到了,
「蒼洲,蒼洲,一定要等我。」季迭黑衣冷峻,一路就沒停留過,徑直跨過了蒼洲邊界,他速度太快了,煞氣更龐大,沒半點隱藏之意,
蒼洲的地域只和一個下級修真國差不多,甚至有所不如,
他龐大雨水,幾乎全力宣洩,範圍甚至超越了萬里,
「我們到時候分頭去找?」魅晨抿著唇提議,她好歹也只差一步就到天人後期了,
可跟著他一路了,好像都沒發揮什麼作用。
季迭沉默,並沒答應,怕她也出什麼事,雨水不斷移動,已經到了蒼洲以西一帶,
現在距離巫禍席捲到了天南並沒幾年,
蒼洲地處天南極西,極為偏僻,這麼短的時間,到了蒼洲的修士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位置偏遠同樣難逃厄難,
在幾個月前,有一些天北元嬰,巫族,更有……天人,從天南極西一帶的海岸登陸,生性殘暴,禍亂天南極西一帶,
蒼洲同樣如此,覆巢之下無完卵,巫族修士季迭就遇到了不少,剛到曾經蘇落失蹤的死亡谷,他雨水之內,就遇到了有巫族修士帶領的天北修士,還有蒼洲臣服的修士,
這些修士,被雨水覆蓋,絲毫不知道危險,為首一個老者氣息距離元嬰極近,冷冷盯著前方,
「哼,找,殺了我的人,以為躲進這裡就沒事了,找到他後,我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魂魄用來點天燈!」
只是,在這話音剛落,說話之人渾身就湧起了一股濃烈的驚悚,
甚至都沒看清什麼,視線中就出現一個黑衣冷峻的身影,他腦袋也被抓住了,渾身上下強烈的驚悚覆蓋,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這已經超越了他見識過的最強者,可慘叫的聲音沒有回應,反而他腦袋傳出陣陣劇痛,
「好恐怖的強者!」
「元嬰,元嬰?」
旁邊的修士當然驚悚,一個個呆在原地,眼前景象,已經超出他們的想像,但這輩子見過最強的修士,就只有元嬰,能聯想到的也僅此而已,打心底湧出一股寒意。
元嬰修士!
只是有不少甚至說話都來不及,身軀就在慘叫中爆為了血霧,
整個過程,季迭看都沒看,又消失在了原地,也在搜取被他抓著腦袋的巫族之人最近一年記憶。
天人之戰,一旦爆發,動靜太大了,他相信在蒼洲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動靜,事實也正是如此,
按此人的記憶,在幾天之前,蒼洲極北爆發過一場極為恐怖的大戰,
天人之戰,動靜何其之大,在蒼洲幾乎鬧的沸沸揚揚……
而出手的一方,此人知道一些底細,就是天北乾元宗一位天人後期,據說在抓一位女子,
一位……女子……
寒意,看到了這裡時,季迭身上的殺意,極為強烈,天人之戰爆發,也很大可能意味著墨離被找到了,
畢竟蒼洲的天人,除了可能是墨離,他也不知道還有誰,還是女子,
好在這一戰,那乾元宗天人並沒得手,據說這一戰,又出現了一位天人,
雖說不敵,墨離兩人卻是重傷逃了。
「又一位天人?」季迭殺意卻更甚,並非針對魅晨,但那乾元宗銅鑼老者卻顫慄了,身軀咔咔聲不斷,
至於那巫族之人,則是更慘,僅他手掌發力,腦袋直接爆為了血霧,迅速被雨水衝散,
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就幾個呼吸時間,已快到蒼洲中部以北群山,
他雨水之內,也搜尋到了不少地方有交手留下的痕跡,大地之上有坍塌的山峰,
「應該是往北方去了。」魅晨神識擴散,識趣的不多說什麼,
這些季迭當然知道,感受著殘留下的氣息,並未感受到姜墨離的氣息,神情陰沉的恐怖,一路殺向了蒼洲北部,
「待會到了蒼洲北部,你幫我去一個地方,找一個女子,護住她,我馬上來找你,拜託你了。」
現在瓶瓶的安危同樣是她擔憂的,這是他第一次用『拜託』這個詞彙,
他必須先去找姜墨離,他也不確定那另外出現的天人是誰,
之前那巫族也不知道身份,現在只想快找到他們。
雖說他們幾天前暫時逃了,但已經重傷,能否逃出天人後期之手,他也不確定,
「找一個女子?」魅晨抿著唇,
「嗯,拜託了。」季迭也把具體位置告訴了她,
龐大的雨水覆蓋蒼洲北部的莽莽群山,靠著大戰的痕跡判斷方向,
這不困難,雙方明顯是一路打,一路撤退,並未纏鬥,
地面有很多坍塌的山峰,殘留著天人的氣息,一路都有,
只是在幾個呼吸後,季迭到了蒼洲北部時,不安卻如潮水一樣強烈,
「這個方向!」
不安,就是不安,季迭是一直尋著那些大戰殘留的痕跡方向走的,
可現在他已經好像不需要小貂代他去找瓶瓶,
他現在去的這個方向,就是他之前把瓶瓶所安置下的那裡那處小城!!
偏偏前方一路都有大戰留下的痕跡……
季迭也更加沉默,速度極致爆發,雖然沒有說話,魅晨扭頭時,這男人的神情好像有她從未見過的不安,
一直到在兩人前方,出現了一處大坑,覆蓋十幾里,她能清晰察覺到,旁邊的人在這一瞬湧起了劇烈的情緒波動,
「乾元宗,巫族……」季迭沒回答什麼,突然沉默了,雨水覆蓋住前方的大坑,卻看不到曾經那裡熟悉的城池,也沒有熟悉的氣息……
瓶瓶,不見了……
曾經在那裡那一座城……好像被人從地面連根拔起了一樣,
雖然只是一座凡人城池,範圍只有十幾里,要做到不難,
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魅晨察覺異常,她沒來過這裡,即使季迭之前給她說了這小城的方向,第一時間想不起什麼異常,
可她能清晰察覺到,旁邊的人在這一瞬湧起了劇烈的情緒波動,卻是只有猜測。
「城,不見了。」季迭出乎意料的冷靜,又第一時間,追著大戰的痕跡而去,殺意龐大。
「城……」魅晨幾乎一下子就想通關鍵,之前季迭讓她去找一個人,就是這座城?
「那座城不見了?你別太擔心,說不定是被人轉移了,防止被大戰牽連。」
她這個猜測不是沒可能,這就是一座凡人城池而已,占地只有十幾里,天人修士轉走一座城,的確不困難。
季迭並沒說話,雨水幾乎全力覆蓋,兩萬里,對於他的消耗極大,可他不在乎,一直出了數十萬里後,在他雨水範圍之內突然感知到一座城池,
一座城,一座城!
「到了這裡。」季迭距離還有萬里,心中也浮現劇烈的波動,他對於蒼洲極為熟悉,對這座城更熟悉,正是之前他安置瓶瓶曾經那座城池,
只是當季迭雨水覆蓋全城,搜尋之下,卻是看不到一個修士,
瓶瓶也不在這裡,
不過如今城內並不平靜,有很多關於城到這裡的議論,
此事是在數日前發生的,當時天空好像突然坍塌了一樣,然後這一座城池,就被轉移了,在天空中飛行,城內很多凡人都能感覺到,
他們連修士都不知道,就是一座凡人城池而已,哪怕過去了幾天,也感覺不可思議。
「應該是那天人後期出手了,但有人帶走了這座小城……」魅晨注視,
季迭雨水聽著那些聲音,神情暫時鬆了一口氣,沒有停留,又消失在原地。
現在雖然不確定瓶瓶去了何處,但很有可能是如同剛才小貂所說那般,
現在瓶瓶可能也被人救走了,可能是自己留下的天人,
可能是墨離……
總之,有很大概率是轉移走城池之人,帶走了瓶瓶,
這也是現在唯一一條線索,他現在速度幾乎全開,雨水全力覆蓋,尋著那大戰的痕跡繼續前行。
「天人後期,不愧是天人後期,哪怕是受了傷,依舊強悍!」也就同一時間,蒼洲的地界之外,一個高大老者渾身有很多血跡,如同被人打飛了一般,在轟鳴的聲音中,哇的一口鮮血倒飛而出,又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速度相比起後面那手持棒槌的老者,卻更慢了許多,
「你也不錯,天人中期巔峰,還短暫攔住了我,害我失手了!
現在那兩個女人傳送陣跑了,你就走不掉了,
你既然為他們攔我,拿下你想來也會有一些效果。」他神情雖然萎靡,但氣息卻更甚,神情頗為陰沉,沒什麼廢話,一步跨出跟了上去,
這二人,如果季迭在此,必然會很熟悉,也會恍然那另外一位出手的天人身份。
只是他現在尚且不知,在前面的二人,同樣一前一後,轟鳴的聲音不斷,
這是天人之戰,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沿途下方山也好,河也罷,不斷在崩毀,
哪怕是受傷的天人後期,不能發揮全力,依舊是天人後期,強於天人中期,在前面的高大老者,身上也血跡不斷,
一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淅淅瀝瀝的雨水,覆蓋了兩人所在的空間。
高大老者吞著丹藥,速度不停。
「雨!?」棒槌老者看到了雨水本能就一驚,
一朝被蛇咬了,十年都怕井繩,這並非是一句空穴來風的話,
可一想想那個人,被放逐到了虛空,憑藉他實力,根本不可能回來,心中就短暫一松,
可這一松,還沒持續一個呼吸,
他突然渾身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心裡也是,神識鎖定著那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眼眸滿是驚悚,
「這這……」
不等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有一聲殺意到了極致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你,可以死了!」
可以死了!季迭雨水已經覆蓋了兩人,看到了那重創的高大老者,認出了對方,
當年的七玄門老祖,
但現在他沒有看到瓶瓶,也沒有看到墨離,心中極為不安,殺意幾乎到了極致,殺氣騰騰而來,體內的精氣全力宣洩,雙方的距離在極速拉近。
「是你,是你!!」這聲音,棒槌老者渾身涼意更甚,做夢都不會忘,他的情緒和之前另外的銅鑼老者一樣,
驚悚,除了驚悚只是驚悚,根本不知道季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做出的動作,也是如出一轍,全力往前衝去,根本不管那高大老者,
而是直接逃,直接逃!
但他的速度,逃不掉,
季迭體內的精氣宣洩,殺意,煞氣,潮水一般,他所過之地,有血海浮現,有天人的怨氣浮現,哀嚎不斷,裡面的涼意,僅僅三個呼吸不到,就追上前面棒槌老者,
更有無盡綿密的雨水,出現在了他周圍,
「不!!」慘叫聲音,
在雨水之下,一切都要被磨滅,磨滅,他的氣息在層層掉落,聲音異常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