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只是暫時的。
自從和文天宗開始交談，我對雙修就沒啥欲望了。
主要還是因為想了解更多的秘密。
因為每個秘密都像是在為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我也愈發了解到自己的不平凡。
特別是剛才腦海里出現的記憶碎片。
他們每個人都是我，但同時又不是我。
基於簡單的邏輯關係。
幾乎每一世我都遇到了白姐，唯獨第一世沒有她的身影。
我當然也明白，那時候白姐應該還沒有出生。
可單純只看緣分的話，變天和玄陰之間的緣分似乎更深。
所以他即便轉世，緣分也不該嫁接到白姐身上。
我認為封印天煞的那一世肯定出現了什麼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似乎影響到了我所有的轉世記憶。
噢，不對。
準確地說不是「記憶」，而是「遭遇」！
「前輩，那你這次又能告訴我什麼？」
文天宗絲毫不吝嗇他讚許的目光。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並非是我有多機靈。
實在是我經歷了太多類似的事。
雖然我嘴上總說要靠自己解決一切麻煩。
可實際上等遇到麻煩時，我才發覺只憑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難。
當然我也沒有放棄最初的想法。
倘若能不斷提升實力，對我來說自然也是喜聞樂見的。
文天宗依舊扶著我的肩。
我雖然沒有感覺到體內有多出來的力量。
不過估計這是能讓我隨心說話的重要媒介。
他沉吟片刻，眼神里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
「陸小友，你是否已經猜到天煞存在的意義了？」
「嗯，若我猜的不錯，天煞既是上天對下界的懲罰，同樣也是勘破神關的契機！」
文天宗點了點頭。
他非常坦誠地告訴我，天煞的確是把雙刃劍。
或許他是唯一一個，但也是最後一個不需要靠這方法登天封神的人。
按照他自己的話說，他是鑽了老天爺的空子！
所以硬要追究起來的話，他也算是那天「臨陣脫逃」的人。
可我心裡明白，這怨不得他。
修為練至八陽之上就再不得插手人間俗事。
柳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猜當時他和柳老應該都參悟到了天煞存在的意義。
可他們最終卻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想到這兒，我詢問道：
「前輩，我想以柳老的性子，他怕是不屑投機取巧吧？」
文天宗聞言笑罵道：
「陸小友此話倒是有些傷老朽自尊了。」
我吐了吐舌頭，本來沒那個意思。
不過經他自己這麼一描，確實越描越黑了。
投機取巧的事先不說，至少文天宗沒有否認。
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原來天煞才是勘破神關的重要契機！
難怪如今最強的人也不過是七陽境界。
柳老、老闆娘、玄陰，他們所有人都在等待時機。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孤軍奮戰。
雖說我跟他們的理由不同，但目標都是一樣的。
照這麼說，我的贏面反倒還挺大的！
就在我沾沾自喜覺得天煞好像也不足為懼時，文天宗立馬就給我澆了盆涼水。
他說這是我勘破神關的最後一次機會。
因為根據他的推演，他早就料到傳承遲早會衰敗。
我或許會成為這世上最後一個能修煉到七陽境界的人。
這場曠世對決，最終只有兩種結果。
贏了，所有強者勘破神關，登天封神！
輸了，下一輪天煞降臨，世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文天宗。
所以那些潛伏在暗處的強者們，會隨著天煞復甦逐漸露面。
文天宗甚至向我透露，九野神君的轉世們，大概不久之後就會相遇。
因為他在世間留下了無數殘魂。
觸發殘魂契機的唯一條件就是九野轉世。
而現如今，此時此刻我與他聊天之際，另有兩處殘魂也被觸發了。
話說到這兒，文天宗的語氣忽然嚴肅了幾分：
「陸小友，當年九野諸君中，老朽與你、幽天、鈞天交往甚密，可若論交情，唯你一人爾。所以出於情分，老朽必須告訴你，你的弱點。」
「這我明白，我目前實力太弱，而且……」
文天宗打斷了我的話並搖了搖頭。
他說只要方法得當，修為可以漲，這算不上是弱點。
關鍵是「方法」！
其餘九野神君轉世都保留著前世的記憶。
唯獨我的記憶是殘缺的。
即便他藉助回魂秘術幫我找回了絕大部分的記憶。
但最為關鍵的部分他卻無法幫我。
「最為關鍵的一段？您的意思是說我剛才看到的那些記憶還不是全部？」
「當然，你難道沒發現，在你的記憶中缺少了所有關於修煉的內容嗎？」
嘶，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
不僅白姐和玄陰的緣分透著蹊蹺。
我確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修煉的信息。
正常來說，我如果找回記憶，對修煉應該並不陌生。
可後面幾世，我所塑造出的身份全都是普通人。
就比如「秀才」那一世，我到死都沒推開修煉這扇大門。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關於自己修煉的記憶會缺失？
又是誰偷走了我這部分的記憶？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不想讓我修煉。
可意義是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瞬間蜂擁而至。
我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聯。
文天宗的殘魂也不一定能完全替我解惑。
自己缺少的「最後一塊」碎片，究竟該怎麼找尋回來？
不行，我得好好梳理一下思緒。
眼下機會難得，不能把時間全浪費在思考上。
得趁著文天宗的殘魂還在，揪出一些重要線索！
「前輩，您能不能幫我？我的意思是找回記憶。」
文天宗嘆了口氣。
他這一嘆，讓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抱歉陸小友，老朽縱有通天之能，但此事卻無法幫你。因為你我相隔千年，許多事早已物是人非。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思路。」
「思路也行！總好過什麼頭緒都沒有。」
文天宗身形開始變淡。
我知道這次的交流也差不多快要到時間了。
他已經幫我找回了絕大部分記憶，所以我也不好再奢求更多。
我仔細聽著他所說的「思路」。
漸漸地，我發現文天宗能「鑽空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認為偷走我記憶的人，一定跟我關係很近。
畢竟這樣才更好下手。
而竊取記憶的方法有很多種，雙修便是其中之一。
對我而言，這幾乎是完美的「殺招」！
可單憑這一點還不足以認定誰有問題。
畢竟竊取記憶的事不一定非得發生在這一世。
於是文天宗提出了一種假設。
他假設對方修煉的壓根就不是自己本來的傳承。
所以從契合程度方面考慮，對方的修為應該還沒有到達頂峰。
文天宗建議我嘗試著先體會周圍所有人的修煉方式。
這樣可以先保證身邊的人是否都信得過。
倘若某一天我發現修煉時格外得心應手，那對應傳承的提供者則必定有問題！
而對方八成就是偷走我記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