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很亂,迫切的想要在這一張張紙上找到線索。
慈雲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資料里?
印錯了?可不能吧……
於是我繼續往後翻。
可下一個人又是沒有名字,也沒有資料。
但偏偏只有一張照片我卻認得。
「阿…阿七……怎麼會是她?!」
我聲音都顫了,轉頭看向老闆娘尋求幫助。
可她只是嘬著煙,聳了聳肩說: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什麼都知道。」
一瞬間,無數想法湧入腦海。
龍哥就算了,畢竟他現在是我的對手。
可慈雲怎麼說?阿七又怎麼說?
即便我懷疑慈雲,可我絕對不會懷疑阿七!
阿七奮不顧身地救了我多少次?
她對我的感情我也能切切實實的體會到。
哪怕照片上的人是韓念念、是姜姬我都能接受。
可阿七……怎麼會呢?
「傻小子,往下翻,沒準能找到答案。」
我猛地一驚,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於是我趕緊往後翻,但類似的情況一直都沒有出現。
那些有名有姓的人我也不在乎他們是誰了。
我就想看看下一個沒名沒姓的人我是不是也認識!
終於,又出現了一張照片。
這人也無名無姓。
但蹊蹺的是,這張印出來的照片十分模糊,還是在晚上拍的。
背景好像是一條街的夜市。
兩側攤販的燈火和路邊的霓虹模糊了他的背影。
這人穿著一件風衣,還戴著一頂帽子。
僅憑背影我很難判斷自己是否認識他。
正當我準備繼續往後翻頁時,老闆娘忽然笑道:
「他倒是沒怎麼變嘛。」
「老闆娘,你能看出來這個人是誰?」
「當然,就算只是照片我也能感覺到圍繞在他身上的那股氣!」
「氣?什麼氣?」
老闆娘嘬了一口,然後徐徐將煙霧吐出。
這煙乖得很,不往上升反而還往下沉。
當煙落到桌面上時,竟明明白白地形成了一個「死」字!
我心中大駭!
她說的是死氣,那這人豈不是……陳天魁?!
我轉而問老闆娘認不認識陳天魁這個名字。
老闆娘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但她認識照片裡的人。
可惜只有一個背影,是不是他我也沒法確認。
於是我暗自記下照片裡的一些細節,別的事回頭再說。
我繼續往後翻,眼看著資料也沒幾頁了。
最終,我在這份資料里一共找到了十三個沒有名字和資料的人。
我將他們的相貌暗自記下。
今天老闆娘又幫了我很大的忙。
要是沒有她,我也不可能發現這麼多線索。
資料里近八成的人都是她在替我辨識。
可我心裡卻一直對慈雲和阿七的出現耿耿於懷。
這時,老闆娘對我說:
「我覺得你與其糾結資料里的人誰是誰,不如好好想想這份資料是從哪兒來的。」
我猛然抬頭,剛才總覺得哪彆扭。
但經老闆娘這麼一點撥,我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沒錯,我沒必要糾結慈雲和阿七為什麼在資料里。
只要找到提供資料的人,然後再了解這裡外里的事不就簡單多了嗎?
資料是朱莉的朋友所提供的。
照這樣看來,她那位朋友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輩!
我將資料收好,靠在沙發上長吁一口氣:
「老闆娘,你說我這次還能不能順利破壞對方的計劃?」
「世事無絕對,倘若白頭小子出手,那你恐怕要經歷一場惡戰!他要是選擇袖手旁觀,那成功的把握自然能提高不少。」
「也就是說,我的主動與被動,還得看他高傾棋的臉色?」
「呵呵,可不是麼?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明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是空談。
而高傾棋和杜雲波恰恰就是有絕對實力的人。
特別是在我親耳聽到老闆娘對他的評價後,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想要贏下這一局,我不能莽,只能取巧。
好在原本制定的計劃就是以巧制敵。
這讓我多少寬了寬心。
今天的任務就是要除掉文望亭!
如果失敗,即便能撿回一條命,天海也待不了了。
我正想到這兒,套房外忽然響起一陣騷動。
聲音很雜,又腳步聲,還有碎裂聲。
我和老闆娘交換了一個眼神。
目前她還不適合露面,所以只能我一個人出門看看情況。
沒曾想,我才剛站起來,牆面就「咚!」的一聲被砸出個巨大的窟窿!
只見吟魚倒飛進來,我連忙運轉起靈動術將她接下。
我都不用詢問發生了什麼。
因為此刻窟窿的另一端,文望亭正陰惻惻地盯著我發笑:
「小子,又見面了!」
「是啊,你這個醜八怪還真他娘的陰魂不散!」
「你這張嘴倒是一如既往的厲害,這回又想逃到哪兒去?」
「逃?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要逃了?」
文望亭摘下頭頂的笠帽,將他那張愈發醜陋的臉暴露在我的視線中。
我感覺他似乎又修煉了什麼邪術。
不然正常人的容貌,絕不會丑到五官移位,還生出獠牙!
乍一看,他就像地獄的惡鬼夜叉!
文望亭……已經徹底不是「人」了!
「陸…陸明,我沒事,他把莉莉姐打傷了。」
「啥?那其他人怎麼樣了?」
「念念姐和姜姐姐無礙,她們去辦你交代的事了。只有我和莉……噗!」
話說一半,吟魚就噴了口鮮血。
我一邊警惕文望亭,一邊觀察她胸前的傷口。
經過我仔細檢查,發現吟魚肋骨和胸腔都受了傷。
這還只是外表,內傷只怕更嚴重!
上次我倆在電影院遇到文望亭,他一招連硬化術都破不了。
看來這段時間他不僅更丑,同時也更強了!
文望亭不是話多的人。
就在我幫吟魚處理傷口地同時,他那邊已經響起了「嗚嗚」的風聲!
一道道凌厲的殺氣透過窟窿向我襲來。
本來不完整的窟窿邊緣竟然被他的殺氣給磨平了!
文望亭雙手扶著那把怪異的短刀。
眼神也逐漸變得猙獰恐怖!
似乎又某種東西附著在刀刃上,且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依舊是蓄千鈞之勢,挾風雷之速。
「嗚嗚」的風聲被殺氣攪碎,取而代之地是屠盡周圍一切活物的寒意!
本來我以為過去這麼久,自己應該能從容應對。
可眼下依舊和我上次面對他的時候感覺一樣。
千言萬語就一句話……這一刀,絕對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