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我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刀就撞在了氣罩上。
衝擊所產生的力量竟將老闆娘都震退了好幾步！
我和吟魚更不用說了，直接倒飛了出去。
要不是老闆娘出手布下防禦，我已經死了！
我安頓好吟魚重回戰局。
老闆娘設下的防禦並不樂觀。
僅第一回合，這氣罩就變得支離破碎。
趁著刀鋒第一撥威勢稍緩。
老闆娘連忙對防禦氣罩進行修補。
我也沒有忘記自己該做什麼。
掌心決我都「看」會了。
但實際運用起來的難度卻是相當高。
若是達不到封印的效果，反而會白白浪費這珍貴的力量！
之前我還留有餘地，想著還得封印九世遺骸。
可眼前這把短刀已經逼得我不能再想著藏拙了。
於是我全力運轉體內的力量！
掌心的溫度也在此刻上升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我都感覺自己這一掌要是拍下去，手恐怕也廢了！
老闆娘察覺到我身上的力量，偏頭對我說：
「不行！要瞄準宿主！」
聽到這話，我和老闆娘的心神皆有一失。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導致剛修補好的氣罩再次破裂！
怪刀如同有生命似的不斷對我們進行攻擊！
牆壁、地板、沙發……屋裡時時刻刻都有東西在被凶氣所摧毀。
我也知道這樣僵持下去肯定不行。
可偏偏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我能相頡頏的。
就算老闆娘使出全力，恐怕她也只能自保無虞！
文望亭，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一張邪異的底牌。
但邪術就是邪術！
任何左道旁門都是需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我偏頭看了一眼文望亭。
他身上的氣息明顯不如剛才那般不可一世。
整個人好像也「縮」了一圈。
估計我們再不死，他就要力竭了！
想到這兒，我咬緊牙關對老闆娘說：
「老闆娘，你還能撐多久？要不……」
可我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到「砰！！！」地一聲！
防護罩轟然碎裂，老闆娘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倒下前，她用力將我推開。
這一堆剛好助我躲開了短刀的絕大部分鋒芒！
雖然肩膀和腰窩都被凶氣所傷，但好在命沒有丟。
不過短刀飛向的盡頭，還有一個人……
「小魚！！！快躲開！」
吟魚身受重傷，她縱是想躲也躲不掉。
磅礴的血氣像是覓到了心儀的獵物。
它沸騰著，咆哮著，推動著短刀轟然而去！
一瞬間，有無數念頭在我心底產生……
……
要不不救了，因為這一刀吟魚她必死！
況且我要怎麼救她？
不如趁這機會轉而攻向文望亭。
雖說犧牲了吟魚，但同時也能消滅邪神的左膀右臂。
我得活下去，我還有重任在肩。
假如今天死在這兒，誰還能跟我一樣擁有九陽之體？
沒了，這世上就我一個人能夠封印邪神。
吟魚是為了大計才犧牲的。
沒錯，沒錯，不能因小失大，絕對不能。
……
「啪！！！」
我揚起火辣辣地手掌狠狠抽向自己臉頰。
隨即運轉起靈動術，拼盡全力追逐凶刃！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一縷縷金色的遊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
它環繞在我身邊，跟這裡一切的暴戾和血腥格格不入。
絲線主動向我靠近，慢慢地纏在了我的手臂上。
掌心灼燒般的痛楚瞬間緩和。
文天宗給於我的力量也因此變得平靜了許多。
只見金色的絲線慢慢向前延伸。
直至纏住刀柄時，我才聽到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善！」
一個字，宛如聖潔的古鐘迴響！
我的內心在這一刻受到了某種淨化。
剛才傷到我的凶氣正從我體內被剝離出來。
同時被剝離出來的，還有一個灰色的人影。
它似乎很痛苦，看輪廓好像還是個女人。
我總感覺它很不詳，甚至比那把凶刃更加危險！
當我體內所有凶氣和那道灰影被完全剝離出來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鳥休魚斂，河凝海結，賜法為『封』……」
聲音消弭之際，停滯的時間再次流轉！
那金色的絲線好像在無形中將我和凶刃拉進了距離。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然牢牢握住了刀柄。
那股狂躁暴戾的氣息瞬間想要反噬我！
我不作他想，大喝一聲：
「掌心決！封！」
霎時間金光大作！
一道道金石之音憑空響起。
短刀在我手中瘋狂掙扎，但我幾乎都沒怎麼用力就能壓制住它。
文天宗的力量也在飛速消失。
好在力量消失的速度，比起短刀被封印的速度要慢些。
很快，先是短刀表面的血光漸漸隱去。
它也不再繼續掙扎。
我感覺自己冥冥中好像能察覺到某種「分寸」。
自己剛從好像成功封印了這把詭異的凶刃！
然後隨著刀身光澤黯淡，我這才鬆了口氣。
刀尖離吟魚只有不到幾公分的距離。
要是再晚一步，吟魚必定香消玉殞。
我拿著刀轉身看向老闆娘。
正巧她捂著胸口也在看向我。
她眼裡滿是詫異，微微張著嘴想來是有話想問我。
可現在還不是聊天的時候！
因為刀雖說封印了，可文望亭還沒有死！
我死死盯著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文望亭雙膝跪地，胸口的窟窿不停地在往外噴血。
這恐怕和我封印了凶刃有關。
但他卻忽然莫名其妙地說：
「小子！你居然也有底牌！我今日……咳咳咳，今日……」
我聽他說話連氣都不夠用。
就這，難不成還想跟我魚死網破？
還有所謂的「底牌」，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反正剛才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那個聲音也絕對不是文天宗。
它像是一種啟示，一種前輩對晚輩的諄諄教誨。
和我在書里看到過的「天地之音」有那麼幾分相似。
可「天」是不會說話的。
我所能聯想到的，只有「陰陽二神」！
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文望亭居然真的沒有死心！
他從背後又抽出一把短刀！
我心頭一顫，生怕他拿出來的又是什麼凶獸牙齒。
剛才的險境絕對不能再來一次！
幸好，經過觀察，那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刀。
跟我手裡握著的凶刃想比，方方面面都差遠了。
可下一秒，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文望亭不顧傷勢，居然再次將刀插向心口。
區別在於他這回是瞄準了自己的心臟！
他目光陰鷙，口中念起古怪的咒語。
當他再次將刀抽出來的時候，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然而更離譜的事來了。
刀尖離體的瞬間，他身上的傷口竟開始迅速癒合！
同時那張由血管和青筋組成的「鬼面」也發生了變化。
先是鬚髮，然後是嘴巴和獠牙。
最後果真就變成了一幅「鬼面刺青」！
而刺青仿佛活了過來！
惡鬼緩緩睜開眼，嘴巴也在做著咀嚼的動作！
聽著「咔咔……咔咔……」的咀嚼聲，我神經再一次繃緊！
此刻我才算明白，他為什麼總說自己是「真正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