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月底舉辦的計算機大賽,等眾人從魔都返回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中了。
這也意味著,洛野大三的最後一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了。
距離最後的暑假,只剩下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而大三的這個假期,跟大一大二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洛野回到寢室後,其餘三人的面色,顯然已經沒有當初那般輕鬆自在,哪怕是他自己,都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
即便如此,看到洛野回來的那一刻,王大錘依舊咧嘴一笑,嘲笑道:「野娃子,出去比賽,竟然沒把第一名給拿回來,你真是不行啊。」
「你這麼能,你去拿個第一給我看看?」沈喬並不是在替洛野說話,只是習慣性的跟王大錘拌嘴而已。
教練不在寢室中,距離考研的時間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是緊張。
但說實話,如果教練這樣的人都不能上岸研究生的話,洛野真的會覺得上天有些不公平。
「對了,咱們多久放暑假來著?」洛野突然問道。
聞言,沈喬想了想,開口說道:「我聽教練提起過,六月二十六號。」
六月二十六號,如今已經是六月十二號了。
時間只剩下了兩周。
洛野沉默了一下,雖然說他很希望能夠早些畢業,但如果真到了那天,他肯定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在這所大學,他跟飯飯,跟室友們,朋友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當他走出校園的那一刻,一切就都變成了回憶。
就在這時,李昊陽從寢室外面走了進來,他戴著眼鏡,手裡還拿著一本書,身後更是背著一個書包,裡面裝的滿滿當當的。
「教練,你都快從健身猛男變成文人了。」王大錘滿臉無奈道。
「啊?」
李昊陽似乎是學傻了,腦子裡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第一時間都沒有聽到王大錘在說什麼。
這段時間,他進了洛野的考研群,認識了一大堆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一起進步。
現在的他,就像是回到了高三時期一樣,在班級中一眼望去,他就是最努力的那個人。
而高中的時候,他的狀態也是這樣,埋頭苦學,堅持總會有結果。
「咦?我突然有事情,先出去一趟。」
王大錘急匆匆的在床上穿好了褲子,然後就離開了寢室。
「這傢伙幹啥去了?」洛野疑惑道。
「約會去了吧。」李昊陽喃喃說道。
「不,約會的話,他會更開心一些的,這很顯然是別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洛野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不知道。」
沈喬眸光閃過一種可能,雖然有所猜測,但還是要等王大錘自己開口才行。
在寢室中,他幾乎是跟王大錘最近的人,這裡不是說關係,而是生活,畢竟寢室中一般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有些時候,能看到王大錘在刷短視頻,而對方的短視頻內容,從大一時候的美女,到大二時候的遊戲。
至於現在,尤其是這段時間……
全部都是軍事頻道了。
沈喬看向了王大錘空空如也的床鋪。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可是,那是王大錘。
在大一的時候,他是一個連看美女這個習慣都改不了的人,很多事情也都是三分鐘熱度,堅持一下就放棄了。
他真的能夠下定那個決心,去那種只要參加,就沒有退出選項的地方嗎?
……
從男寢離開,前往家屬樓,要路過女寢門口。
而女寢門口的正對面,有一棟二層樓的建築,其中二樓是食堂和宿舍的管理員辦公室,一樓則是徵兵諮詢辦公室。
洛野路過這裡的時候,剛好看到王大錘從一樓走了出來,頓時意外:「咦?你小子犯事了?怎麼來宿舍的辦公室了?」
至於參軍諮詢,洛野壓根就沒朝那個方向去想,在他眼中,錘哥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嗯……野娃子。」
見王大錘突然正經了起來,洛野的面色也變得有些遲疑了起來。
「咋了。」
「沒什麼,我在想要不要跟你說。」
王大錘回頭看了一眼,而他的手中,已經拿了一張被折起來的紙。
洛野沉默了一下,能讓錘哥猶豫的事情,他記得上次還是跟余秋雨的感情……
最終,王大錘轉過頭來,看向了洛野,深呼一口氣,道:「雖然還在猶豫,但是我有預感,我會走上這一步的。」
他將紙張打開,而紙上面的標題,赫然是今年的參軍報名表。
洛野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而這個時候,王大錘卻突然大笑一聲,道:「不是有句話叫做,參軍後悔兩年,不參軍後悔一輩子嘛?我不想後悔一輩子……」
洛野的目光徹底變了,他望向錘哥的面容,眼中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問,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面對這樣的錘哥,他始終有種不熟悉的感覺,仿佛對方站現在變了個人一樣。
「說話啊野娃子,你不說話我好尷尬啊。」王大錘瞬間就變得逗比了起來,一下子就恢復到了洛野認識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洛野也依舊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詢問。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問道:「魚子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不知道,或許男明星可能猜到了,但我是第一個告訴你的。」
王大錘揚起頭,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道:「我不像你,是大作者,我嘗試過去寫作,但是沒有天賦……我也不像沈喬,長得帥,懂得如何在社會上面周旋,更不像教練,能夠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堅持同一件事情。」
說完,王大錘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學的計算機,但畢業後,以我的能力,好像很難找到對口的工作,我不想畢業就失業,陷入到自耗當中,讓魚子哥跟我一起受苦。」
聽到此話,洛野說道:「可是你去參加,她要等你很久……」
「嗯……這就是如今讓我糾結的地方。」
王大錘嘆了口氣。
一直以來,他所糾結的事情,並不是能不能吃那份苦。
他能吃,他必須要吃。
他糾結的,是魚子哥等他的那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