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延被推開後,又迅速爬起來,小心翼翼扶著姜玟盈,「夫人,你聽我說,梁先生在外面等你,是他讓我進來接你,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這話一出。
姜玟盈終於冷靜下來,不吵也不鬧了,「真的?正青在外面?」
手下進來了,他手裡拿著五個被拆下來的攝像頭。
畢延沒作聲,等手下在這間屋子繼續掃描,最後在這間屋子又掃出五個攝像頭。
等全部拆完,手下走來,「延哥,都拆掉了。」
畢延還是不放心,「再掃一遍,所有的角落。」
工具是專業的,再掃一遍後沒有發現別的攝像頭,畢延這才放心一些。
他以為安撫好姜玟盈的情緒,接下來能說正事了,卻沒想到喻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話,「姜玟盈,那個男人要是在意你,早就來跟他們談判了,可他知道你陷在這裡卻遲遲不來,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這就是讓你執著到要死要活要瘋魔的男人!」
畢延回頭瞪著喻淺。
喻淺只是無辜地笑了笑,但表情藏在口罩下,誰也看不見。
姜玟盈抬手指著喻淺問,「小延,她是誰?」
完全變了樣子的喻淺,姜玟盈根本認不出來。
就在喻淺想上前時,畢延對旁邊那名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得到指令,立即上前拉住喻淺,喻淺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只得站在原地。
「小延,她到底是誰?」姜玟盈質問道,「她怎麼敢這樣跟我說話!」
畢延沒有如實交代,只說,「她是我帶來的醫生,我知道夫人在這裡肯定受了些傷,有醫生在,可以及時處理。」
姜玟盈認不出喻淺,聽畢延這麼一解釋,也就信了,繼而又問道她最在意的事,「你給我說實話,正青到底有沒有來接我?」
他不敢看姜玟盈的臉色,低垂著腦袋,「梁先生……沒有來。」
姜玟盈比剛才冷靜了許多,「他真的沒有來?」
畢延點頭。
這次姜玟盈沒有再說話,視線雖然是看著畢延的臉,但那雙眸子完全沒有焦距。
畢延立即說,「夫人,我綁架了喻淺,我有辦法帶你出去。」
姜玟盈驟然回過神,「你說什麼?」
畢延重複一遍,「我綁架了喻淺,用她來換我們離開這裡。」
「她在哪?」姜玟盈四處張望,「喻淺在哪?」
畢延太了解姜玟盈的性子,如果此時喻淺露出身份站在姜玟盈面前,姜玟盈一定會管不住情緒,到時候會影響他的整個逃跑計劃。
所以他只能說,「喻淺在另一間屋裡,我的手下看著她的。」
姜玟盈不確定問:「真的?」
畢延點頭。
而此刻就站在距離姜玟盈不遠處的喻淺,也明白了畢延的心思,不想讓姜玟盈看到她情緒失控而誤事。
這個人可真是夠心細。
「你是怎麼把喻淺綁過來的?」姜玟盈始終半信半疑,「賀家把她保護得那麼好……」
「有一個孩子。」畢延說,「那個孩子叫厲南新,是個小瘋子,原本我也只抱了一成的希望,如果最後喻淺不管那個小瘋子的死活,那我就把他殺了泄憤,再一個人來救你。」
「萬幸的是,喻淺答應回來了,那個小瘋子……」說到這時,畢延回頭看了眼喻淺,然後又收回目光,「那個小瘋子,有個好姐姐。」
喻淺垂在身側的手驀然攥緊拳頭。
是不是但凡她多猶豫一秒,畢延以為看不到希望,那麼現在她在滇城收到的就是南新的死訊?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是沒有良心的。
喻淺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當時的果斷。
但凡她有猶猶豫豫,但凡她動別的心思告訴賀家查手,南新今天一定活不了。畢延已經走到絕路了,面對死亡,能拉來墊背的他都會拉來。
畢延小心翼翼去看姜玟盈的反應,「現在,喻淺是我們手上最大的王牌,有她在我們一定勝券在握,到時候我們先帶她一起去京城,保證了你的安全再放她回白市,從今往後,夫人你就一直待在京城,只有那裡最安全。」
「安全?」有了反應的姜玟盈輕笑了聲,「你看這次來之前,我不也是只待在京城麼?可最後還是上當了,哈哈哈哈……」
姜玟盈笑出了眼淚。
笑著笑著,她忽然眼神一凌,「小延,你剛才說,用她來換我回京城後,再把她放回去?」
畢延一怔。
同樣聽到這話的喻淺,心口也是一沉。
怎麼,姜玟盈不想放過她?
姜玟盈抬手輕輕拭去臉頰的淚痕,「蔣玟珠把我害成這樣,到最後,因為她我差點變成階下囚,她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
「夫人……」畢延沖姜玟盈搖了搖頭,「收手吧,不要再跟蔣玟珠斗下去了。」
姜玟盈臉色驟然一冷,「你說什麼?」
畢延回頭看了喻淺一眼,這一個回頭的動作落在姜玟盈眼裡,她喊了一聲畢延的名字,待畢延回過頭,她揮手一耳光扇在畢延臉上。
『啪』的一聲。
畢延臉只輕微偏了一下。
當下姜玟盈沒多少力氣,那一巴掌只聽到響,沒痛的感覺。
「你要放了那個賤人的女兒,那我遭的這些罪算什麼?」姜玟盈怒道,「我告訴你,到京城就製造一場車禍把她做了,我要蔣玟珠那個賤人痛苦一輩子!」
畢延嘆氣,「夫人……」
姜玟盈冷眼看著他。
畢延妥協,「好,好,都聽夫人的。」
他將帶來的醫藥箱打開,找到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細鐵絲,用來給姜玟盈手腕上的鐵鐐開鎖。
這種小事對畢延來說不在話下,很快姜玟盈手腕上的鐵鐐就被解開了。
畢延將姜玟盈扶起來,讓她坐在床邊,然後轉身走向喻淺,「過來給夫人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
喻淺站著沒動,當沒聽見。
畢延嘆了聲氣,示意手下守著夫人,然後把喻淺拉出去。
到了外面的房間,畢延誠心誠意對喻淺道,「剛才那些話,是說給夫人聽的,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來之前我答應過你,等夫人平安了就放你平安回去,也會放了你弟弟,我說道做到。」
喻淺摘下面上的口罩,「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