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守在其他方位的長老們,都被姜遙偷襲殺死,屍體不好處理,拖到隱秘角落裡。
這幾個長老都不弱,只是出手的是姜遙本人,毛僵之力,再加上她的力量,也只能先偷襲一個,再開啟領域,將另一個拽入領域中,再殺。
三組,她開了三次領域。
以前她一個詭域開一次就算極限,成了毛僵後,她連開三次,除了精神值不穩以外,生命值還很穩定。
只剩銀驪一人。
姜遙替換影子,站在她身後,正欲偷襲,頭頂處忽然掉下來一隻蠱蟲,下意識後退一步,身後傳來銀驪的聲音。
「我挺喜歡你這傢伙的。」
原本該湊近窗邊往裡偷看的銀驪,此時出現在她的身後。
姜遙知道此人不好處理,倒也不意外。
她暗自操控影子往陰影里鑽,本體拔出渡魔,就向銀驪衝去。
銀驪身體化作密密麻麻的蠱蟲,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藏在陰影里的影子受到實質性攻擊,和影子相連的姜遙遭到反噬,腳步頓在原地,回頭看到重新凝聚成的身影。
從蠱蟲變成人,只是不再是銀驪,而是蛹,蛹本體。
與姜遙在桃源村見到的少年一樣,似乎始終停留在這個年紀,容貌和身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還是她之前見到的那個樣子。
蛹一招便限制住姜遙的影子,從懷中掏出一本畫本,翻開幾頁,停在貼著一張的人臉,微笑的那一頁。
不止這一頁,每一頁的人臉都是真的,生生從人臉上剝下來的,保留著生前的表情。
他學著人臉的微笑,朝她露出笑容。
蛹的笑和畫本人臉的笑一模一樣,只是笑不達眼底,在姜遙看來,格外虛假。
他分明是嘗不到情感帶來的滋味,只能靠表演。
還真是可笑。
蛹笑了一下說道:「每隻蠱之間都有聯繫,在你殺掉執法長老銀岳的時候,我便知道,但我沒有阻止,你知道為什麼嗎?」
姜遙站在原地,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
蛹道:「因為我需要蛟鱗,你不願意交給我,我只能用這種方法。」
他露出真心實意的表情,甚至臉龐流下兩行熱淚。
「我知道,你們想驅逐詭域,我也知道你的任務,我可以告訴你,任務所說的蠱族秘密到底是什麼,當然你不信任我,我可以先告訴你,你再將蛟鱗給我。」
他目的並不是為了屠殺所有進詭域的玩家,殺人對他而言,只有必要時才會動手。在五毒寨里的玩家,怪就怪他們太蠢,扮演不好人設,被執法堂捕獲。
蛹的目的,一直都很簡單,那就是活下去。
他出生,壽命就固定了,最多只能活到三十歲,他自是不甘,所以用公孫家的族員做實驗。
蛹坐在欄杆處,望著她:「我用他們做實驗,初衷也是為了解除天道的限制,但天道就是天道,是改變不了的,我就是想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你懂那種死期逐漸逼近的感受嗎?」
話音未落,只聽『刺啦』一聲,姜遙渡魔離手,向著婚房裡劈砍,可明明脆弱的木質屋,此時硬如金剛石,渡魔的傷害,也只是在木窗邊緣留下小小的一道刻痕。
蛹見狀嘆了口氣:「我說這些不全是為了拖延時間,也是真的想與你合作。」
他對於姜遙的出手並不意外,不過他自有堤防。
姜遙終於拿正眼看他,面無表情地道:「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蠱族的王蠱,也就是銀竹體內的本命蠱嗎?」
她雖然不知道他拿銀竹本命蠱和蛟鱗一起,要做出什麼延長壽命的東西,但從棺女村到《南屍北蠱》這個詭域,她隱約就猜出了他的目的。
蛹不想短命,想與天地同壽,先是用公孫家的族人做實驗,最後無功而返,提前覺醒天賦的他,利用時空穿梭天賦,來到過去。
原本過去是無法改變的,但他的時空穿梭,是將他這個人送到了過去,他也成了過去的人。
屠殺桃源村所有的村民,以邪術逆天改命。
後去到未來,提前知道詭異降臨,開始在詭域裡大量抓天賦者,做實驗,延長他的壽命。
實驗無果,他回到過去,利用續命邪術,屠殺湘州百姓,將湘州變成一個詭域,也改變了湘州的未來。
除了覆滅的上清道觀,蠱族也是受過去改變最大的。
蛹知道她很聰明,她能猜出也不意外。
「蠱族的王蠱出了問題,他們原本是註定覆滅的,不可能成為現實中占領湘州最大世家,是我幫了他們。」
姜遙接著他的話說:「本命蠱?」
蛹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笑著點頭。
「對,本命蠱,即將走向消亡的王蠱,種入人的體內,再交配,王蠱進胚胎里,和胚胎一起,以母體的血肉為食,如此傳承,王蠱便會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永不會消亡。」
銀竹體內的本命蠱從始至終都是蠱族的王蠱。
他是弒母而生的,而他本人卻一無所知,和他們說的是,他母親還活著。
什麼本命蠱能影響到一個人頭髮瞳孔,而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那不是什麼本命蠱,是鎮守蠱族百年的寶物,王蠱。
所以,銀竹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他的爺爺便不顧他意願,強行要給他娶親。
王蠱是不能長久待在一個人身體裡的,否則會徹底成為本命蠱,只有不停傳承,王蠱才能一直存在。
姜遙問:「若王蠱離開了銀竹的身體,銀竹會死嗎?」
蛹回答道:「不會,只有母體會死,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成為母體,是需要承受靈血樹果氣血的人才能成為母體。」
靈血樹,便是姜遙昨日見到的那兩棵人臉樹。
人臉樹每日都需要用生人的鮮血澆灌樹根,直到生出人臉,後就需要每年在樹根下埋葬一個活人,人臉樹便會結出靈血果。
食用之人,氣血翻湧,增強體質。
成為王蠱胚胎的容器,自然是要能承受得住靈血果副作用的,若承受不住,那也無法飼養王蠱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