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思變
沒有人敢去賭人心二字,人心一旦出現變化,就意味著他失去的會更多,會造成諸多的背叛,陶謙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他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挫折和失敗,一旦失敗,想要今後東山再起,就根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甚至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陶謙並非是孤身寡人一個,亦是有不知多少人在他陶謙身後嗷嗷待哺著.....
良久後,坐在主位上的陶謙視線逐漸變得迷糊了起來,慢慢的合上眼,隨之嘆了一口氣。
「老朽....」
一聲老朽聲音逐漸變得恍惚了起來,漸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慢慢的陣陣的鼾聲響起,終究是年事已高,不復當年的精力。
.........
「父親。」
陳登的府邸上,回到書房中的陳登見自己的父親陳珪在其內等候著他,當即陳登便把今日陶謙尋他的原因說了一下,靜坐著的陳珪聞言後直接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反應過來,隨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看著手中散發著熱氣的茶杯,陳珪不由的自語著:「陶恭祖終究還是老了,老夫亦是老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亦是新人換舊人
他們這些老骨頭已經是屬於舊時代的殘黨,完全是跟不上這個時代,陳珪緩緩的抬起頭,微弱的燭光下,映照出陳珪那張欣慰的臉龐,那雙渾濁的眼眸中同時還藏著慶幸,如果不是當初陳煜的一番話,如果不是他們前往南陽尋那張機的話,恐怕在他百年之後,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亦是要緊隨其後,屆時,下邳陳氏的未來就會變得岌岌可危。
「吾兒....」
陳珪視線落在陳登身上,陳登稍微一愣,當即上前,只是因為陳珪許久未曾這般喚他,見陳登上前,陳珪拉著陳登的手中,意味深長的說著:「陳叔弼的恩情不得不還,吾下邳陳氏萬萬不能做那等無情無義之徒,為父已經老了,今後下邳陳氏就需吾兒多多費心....」
聲聲囑託落在陳登的耳中,陳登眼睛慢慢的變得微紅,嘴角微微顫抖著,一向不服老的父親,如今在這一刻,卻是向歲月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然而,今後的路還是要繼續著走著,陳登心理明白,從這一刻開始,下邳陳氏的重任就要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今後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萬事需要以下邳陳氏的未來去考慮。
一瞬間的擔子壓在陳登的肩膀上,陳登沒有絲毫的退縮,抬起頭,視線落在父親陳珪的身上,隨之重重的頷首,堅定的眼神和他父親陳珪欣慰的眼神交錯的瞬間,陳珪笑了,欣慰的笑了.....
得子如此,他陳珪這一生還有什麼值得抱怨的....
.......
「劉玄德!」
身在南陽武功城中的劉焉聽著張肅和法衍的匯報後,坐在主位上的劉焉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臉色陰沉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劉焉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被劉備給擺了一道。
劉焉本以為憑藉著他和劉備的交情,劉備理所當然的要去幫他這個忙,但是他萬萬錯估了形勢,倘若曹操未曾成為兗州的無冕之王的話,或許劉備會出兵攻打兗州,而非世人如今只是在泰山郡附近小打小鬧,根本未曾掀起半分的風浪。
隨後,劉焉陰沉的臉色退去,臉上帶著些許的無奈,心中對於劉備的怨氣亦是在慢慢的消退,在這個時候,他亦是明白了劉備的打算,不能辜負他劉焉昔日的恩情,同時亦是不想要的得罪曹操這頭如同猛虎一般的鄰居。
「兵馬、糧草何時能到?」
坐在主位上的劉焉直接把劉備的事情拋之腦後,既然劉備無法依靠,那麼他只能靠著自己,隨之,劉焉的視線落在張肅、法衍二人身上。
聞言,法衍隨之站了出來,朝著坐在主位上的劉焉躬身作揖言道:「主公,今補給和大軍需要三日後才能陸陸續續到達,不過,衍聽聞今汝南袁術已調集大軍朝著南陽郡而來.....」
「袁術?」
坐在主位上的瀏陽市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眼神露出一抹輕蔑,朝著法衍、張肅二人言道:「汝二人莫不是以為,吾出兵南陽乃是因為袁公路這廝的許諾乎?」
隨著袁術的話音落下,無論是張肅還是法衍都愣了一下,他們二人從始至終都是以為劉焉乃是為了袁術的許諾才不顧一切的出兵益州,直接攻打南陽,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見到張肅、法衍二人的神情後,坐在主位上的劉焉如何還不明白他們二人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麼,遂大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落在法衍、張肅二人的耳中卻是略微顯得有些刺耳.....
「連汝二人都尚且這般認為,世人更不用說....」
劉焉眼眸中閃過一抹悲哀之色,法衍、張肅二人可以說是他的親信,親信都尚且這般認為他劉焉是這般急功近利的人,就更不用說天下人會怎麼看待他劉焉了。
活了這麼久的歲數,劉焉只是感到深深的悲哀,對於自己的悲哀。
緊接著,劉焉話鋒一轉,視線隨之落在法衍、張肅二人道:「汝南袁氏者,狼子野心之輩,吾豈能不知,然時不待我,汝二人可曾知曉。」
一句時不待我
盡數道出了劉焉的心酸,如今天下的局勢越發變得撲朔迷離,各方諸侯占據各州郡,讓劉焉看不到半點的希望,如果有可能話,劉焉亦是不想出兵益州,去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但是眼下的情況著實是無奈,如果他不出兵益州,今後就註定了會走不出益州這個地方!
張肅、法衍二人佇立在堂下,聽著劉焉發自肺腑的話,二人久久無言,似乎他們還真的未曾了解過自己的這位主公.....
「焉乃高祖皇帝之後,豈能與逆賊同流合污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