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世事如棋難預料，機關算盡總成荒 上

  「文優此言究竟何意？」

  李榷與郭汜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就在李儒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兩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也隨之變得愈發急促起來。

  此時此刻，他們望向李儒的目光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要知道，他們對李儒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深知此人向來不會信口胡言，更不會毫無根據地大放厥詞。

  既然他今日膽敢說出這般話語，那麼毫無疑問，他必定是心中早已有了周全的謀劃和盤算……念及至此，二人的心臟不由自主地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仿佛要衝破胸腔一般。

  那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時所展現出來的赫赫威風，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並且親身感受過的。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暗暗萌生過類似的念頭，但由於董卓尚在世，其權勢滔天，令人望而生畏，所以他們只能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深埋於內心最隱秘的角落，甚至連一絲一毫都不敢表露在外。

  然而現在，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遇就這樣明晃晃地呈現在了他們面前，如果他們仍然選擇視而不見、置之不理，那可真是天理不容、罪該萬死啊！

  見狀，李儒那原本就帶著幾分欣賞之意的目光，此刻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李榷和郭汜二人滿滿的滿意之色。這一切都如他之前所料想的那般，郭汜與李榷二人皆懷有不小的野心。而對於李儒來說，有野心之人往往更好掌控，也更能為他所用，正合他意。

  然而，正當李儒準備開口說出心中所想之時，李榷卻是突然眉頭微微一挑，仿佛瞬間想到了某個關鍵之處。只見他的視線迅速轉移到李儒身上，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文優啊，榷尚有一事不甚明了，還望文優能夠替榷答疑解惑一番。」

  聽到這話，李儒先是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過神來。他那雙充滿睿智光芒的眼睛緊緊盯著李榷，稍作思索後便開口問道：「將軍所說之事，莫非是關於牛輔？」

  李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應道：「正是！」

  就在這生死攸關、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猶如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李榷和李儒兩人身上。此時此刻，李榷就好似一棵傲然挺立在懸崖邊的青松，身姿筆挺，脊樑堅如磐石。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仿若被神秘的法術施加了定身咒一樣，死死地鎖定住李儒，連眨眼這樣微不足道的動作都吝嗇給予。

  此刻的李榷可謂是全神貫注，將自己所有的精力與注意力都匯聚於此，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緊張到極致的氛圍之中。他嚴陣以待，似乎早已做好了最為充分的心理準備，只等著能從李儒那張看似波瀾不驚的嘴巴里，聽到一些驚世駭俗、足以震撼乾坤、令世人皆為之瞠目結舌的話語。然而，事態的後續發展卻大大超出了李榷原本的預料，甚至可以說是朝著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只見李儒僅僅是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動作幅度之小，若非仔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而他那張向來高深莫測的面龐之上，依舊悠然自得地懸掛著那一抹似有還無、讓人捉摸不透的淺淺笑意。更為詭異的是，這抹笑容非但沒有因為李榷那充滿壓迫感的凝視而稍有收斂，反倒是愈發肆意張揚開來，變得越來越燦爛奪目，仿佛一朵在黑暗中驟然綻放的妖異花朵。

  就在這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了李榷和郭汜的心間。他們只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閃電一般，自尾骨處猛然竄起，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腦門，仿佛要將他們的天靈蓋都給衝破。這種寒意來勢洶洶，讓人猝不及防，兩人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身體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顫。

  「好狠！」

  李榷和郭汜心中同時驚呼道。面對如此高深莫測又冷酷無情的李儒，他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與畏懼。

  李榷和郭汜兩人的內心深處，對李儒的評價不由自主地又提升了一個台階。在此之前，儘管他們對李儒的智謀和才能有所認可，但始終心存疑慮。然而此刻，當得知牛輔之死竟是出自李儒之手時，他們對李儒的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如果牛輔沒有喪命，無論李儒說出怎樣天花亂墜的話語，李榷和郭汜二人恐怕都難以心悅誠服地去相信他。原因無他，只因為牛輔在西涼軍之中所擁有的威望絲毫不遜色於他們兩個。倘若牛輔與李儒聯手，那無論是李榷還是郭汜，即便使出渾身解數，拼盡全力去爭取，最終也很有可能只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如此結局，是他們倆絕對無法容忍和接受的。

  可是現在，當親耳聽聞牛輔已經命喪黃泉，而且正是李儒下的狠手之後，李榷和郭汜瞬間恍然大悟，洞悉了李儒此舉背後真正的意圖。原來，李儒不惜痛下殺手除掉牛輔，目的就是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安撫他們這些人，好讓他們能夠徹底放下心來。然而，想到李儒竟然能使出這般殘忍而狡詐的手段，其心機深沉得令人不寒而慄，李榷和郭汜不禁感到脊背發涼，一股寒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李榷和郭汜兩人那原本激動不已的情緒才漸漸地平復下來。他們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儒。

  此刻，李儒靜靜地佇立著，他那張略顯陰沉的面龐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凝重。李榷與郭汜相互對視了一眼，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瞬間就明白了彼此內心深處的想法。

  緊接著，只聽得李榷和郭汜齊聲說道：「如今相國不幸慘遭賊人毒手，這偌大的西涼軍頓時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混亂局面。若是文優願意挺身而出，承擔起領導西涼軍的重任，我等二人甘願奉汝為主，聽從汝號令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