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七八號人,易塵除了為首的齊家家主齊興安在白家酒宴上遠遠見過以外,其餘的都很面生。但是他想應該都是齊家長老之類的人物。
旁邊的邊鵬飛走到易塵身邊,湊過頭小聲道:「齊家七兄弟,不好惹。」說完徑直走過去,易塵心想這傢伙幹嘛,難道是因為齊言心的緣故,打算直接與對面的老傢伙們趕上了?
結果看到邊鵬飛施施然走了過去,對著對面的人躬身一禮:「邊鵬飛見過各位齊家叔伯。」
姿勢不可謂不恭敬,態度不可為不端正。
易塵心想你都殺到人家祭壇中來了,還做這些禮數作甚?
但是心中這麼想,表面卻不能這麼做。
隨後,他也跟著邊鵬飛的模樣,躬身對著眼前的長者行禮,那姿態甚至要比邊鵬飛的還要恭敬。畢竟人家的地盤,且來者七八個,若是打不過,還能有些行禮社交的情分不是?
對面八人,為首的正是齊家家主齊興安,長眉細眼白面長須,一副正人君子的相貌上,卻被突兀的鷹鉤鼻所破壞,憑白多了幾分陰鷙與狠厲。
齊興安的身形不高,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矮小瘦弱。尤其站在他旁邊一個極為壯碩強悍的老頭跟前,身量更不起眼。
只不過因為境界和氣質,卻明明白白壓了後面幾位長者一個頭的感覺。
看著兩個年輕人上前見禮,皮笑肉不笑的對著易塵和邊鵬飛道:「怎麼,這個時候想起禮數來了,你們私闖別家家族機密重地,卻還做出這種理直氣壯之勢。」
旁邊一位老者,年紀看起來也有五六十歲了,花白頭髮的頭髮和他的灰白長袍色調很是相同,遠遠看起來就好像從頭披著一塊巨大麻布的披風一般,頭和身體的分界線尤其模糊。
此時他的面色激動,額頭上的青筋凸起,猶如一個暴躁且巨大的棒槌,指著易塵罵道:「小畜生,我家言心配你可是足足夠夠的,你竟然還挑三揀四。老夫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長者賜不可辭的意思!」
其餘眾人聽了,皆是面色不自然地轉過頭去。對於人族而言,小畜生是句極為難聽的話。但是對於他們異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尤其是齊興安,臉色更是難看。
心中對自己家這個老三的腦洞嘆為觀止,自家想把那小子殺了來換取他的血脈關係,如今被老三這麼一說,那小子應該是感恩戴德才對的樣子。
本來還將壞事做得理直氣壯的齊興安,此時不由得老臉一紅。這不是妥妥的又當又立?
易塵和邊鵬飛面對著眼前齊家的家主長老,嘴角抽了抽,長者賜不可辭?若是這麼來解釋,不就是強盜邏輯了?
易塵道:「我自然沒有做你們齊家女婿的想法,尤其還是以一個死人的身份。不過話說回來,齊家現在的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吧。
在其餘家中布置了魔邪黑蟲,如今又想著占我的便宜?」
齊興安聽了臉色陰沉,但是他並不否認易塵所說,反而面上浮現一些溫和的神色:「其實這也是我們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易公子願意與我等攜手,一同將這五家祭壇啟了,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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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你們燭龍靈能歸你所有,但是其餘五家資源分派權歸我如何?」
易塵聽到五家資源分派權,心道這可沒有人跟我說過還有這種事啊。但他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低著頭似乎沒有聽到對面齊興安的示好。
「喂,小子,跟你說話呢。裝模作樣一點教養都沒有。你父母~」
暴躁的棒槌長老未等其他人開口,又喝罵道,只不過當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說岔了,眼前的小子的確是無父無母的,但他依然硬著頭皮繼續:「你家師父從來不教你如何.....」
易塵沒有理會暴跳的棒槌長老,等他罵罵咧咧半晌之後,才抬起頭直接看著齊興安道:
「您瞧,與齊家合作,看起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一句話,將剛才還在一通嘴炮輸出後洋洋得意的棒槌長老差點噎死。對面的齊興安臉色已經如同鍋底一樣黑了,一來是因為對面小子的態度,二來實在是自家兄弟太過於丟人現眼,恨不得將他一巴掌打暈丟回家去。
但是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一陣鼓掌聲從外面傳來。
易塵皺眉
「砰-砰-」兩個人像被扔破麻袋一般,從上空丟了下來。隨著發出沉悶的聲響,站在這個詭異靈堂中的人齊齊向上看去。
一陣濃霧之中,東方家與閭丘家的眾人一同前來,易塵再看被扔下來的那兩個,不就是之前在泥沼中追著自己和邊鵬飛的齊家老二和老四嗎?
東方洪澤洪亮的聲音隨著他的落下在這間不大,此時卻極為擁擠的地方震動:「齊興安,你們家的這祭壇修得也未免太過於小氣了。
我們這才來幾個人,你瞧瞧,就感覺要站不下地方了。
讓老夫幫幫你,給你們開開地界。也免得丟了我北境五大家族的名聲。」
閭丘家的二長老嘿嘿笑道:「誰說不是呢,所以他這個老鬼,竟將自家的東西往我們幾家送。怎麼,你們自己也覺得因為這祭壇修得太小氣,放不下點好賴貨是不是?」
閭丘家的二長老一頓夾槍帶棍的嗆聲,讓齊興安心中直突突。
「看來這幾家是知道黑霧蟲卵之事了?都怪這小子從中作梗,否則那蟲卵一旦孵化他們哪裡來的急做應對?如今看著幾家都像是有了應對之策,如今更像是一同對著我齊家發難。」
齊興安心中驚疑不定,易塵看著來人心中也有些不安。
原因無他,前來此處為何只有兩家?
若說並封族邊家四散的族人還未準備好,好歹邊鵬飛在這裡,作為陽華宗弟子他的確有些不夠看,但是作為北境五大家族其中一家一下任的家主,也足夠站在這裡說話。
最重要的白家是這次在北境的主導,但是如今卻為何沒有前來?
眼前這個本來看著有些空曠陰森的空間,現在卻如同一個繁雜吵鬧的菜市場一般,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