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遠的臉上終於不再是那種平靜闡述的表情,而是帶著一些凝重:「因為潛淵出流淌出來的靈能可謂浩瀚。
且若是我們不過去,估計總有一天會有你我都無法企及的存在,來到我們這片大陸。而對方應該不會看著我們弱小,心存善念。」
易塵思索著徐修遠所說的話,他的聲音不像平日中令人如沐春風,而是極為低沉,能夠感受到他說到這件事情時候的心情。
沉重!
「而且若是去了他界,俱牧天海前輩給出的信息推演,除了燭龍血脈,其餘人可能都會發生改變。」
大師兄面色平靜,聲音出賣了他的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師父卻是羽扇一揮,一道清風撲面向徐修遠拂去。
此時徐修遠愣了一愣,聲音隨即變得跟以往無差,笑道:「讓各位前輩和師弟見笑了。看來我的清心訣還是練得不夠火候。」
陸元福搖搖頭,很是愛惜地對自己大徒弟道:「慢慢來,你看你,何必著急。」
「發生改變?」易塵此時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奇怪。他竟然有些隱隱的期待,但更多的是擔憂。聽到剛才大師兄的說的話,他可沒有師父對徒弟情緒的敏感度,腦子裡只想著這個問題。
徐修遠已然恢復常態:「發生改變,最可能的就是一切都沒有變。但是卻不能記憶起以往的身份。」
集體失憶?
「那去了幹什麼?不就不知不覺讓人給殺了?大師兄也說了,那些個世界中的人,境界可能要比我們強上許多!」
雲逸抽著嘴角問道,他越來越不明白了。
「所以才會讓你們現在儘量提升修為,若是到了他界,最起碼能夠自保。雖說他事不一定能記得,但是修為境界卻不會消失。
而易塵卻是個另類,需要將這些進入他界的同伴找出來,並且喚醒他們的記憶。
之後,再將他界所長習得。若是有朝一日,他界若有來犯彌越大陸之意,這些同伴需得齊心協力阻擋,或者幫助彌越躲過災禍。」
怎麼個意思?
莫名其妙就承擔了如此大的責任?
自己的家仇還未曾報,父親母親的死亡真相還未曾查清楚,這就被扔去另一個世界了?
易塵搖搖頭:「大師兄,這些不都是你和師父的猜測?若是我們按著這些猜測就去了他界,未免有些太可笑太兒戲了。」
徐修遠道:「自然如此,也並不是讓你們現在就去。我和師父在等消息,這件事情其實跟你們幾個人說了,也算是我青雲院中內部的事了。」
「青雲院內部?這裡除了三個徒弟一個師父,其餘四個人都不是青雲院的吧。」雲逸指著旁邊的玄鳥。
「二師弟所言差矣。戒靈先生和不染先生,以小師弟的般若戒為居身之所,自然也是我青雲院的人了。而季先生玄鳥,與我青雲院皆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也是我青雲院中之人。
對了,此次事情結束,回去定要再將這件事向不語說道一番。否則他會多心的。」
徐修遠如此解釋著,易塵突然想不明白,如此能夠歸納人手的大師兄,是如何忍得青雲院之前只有他們三個人。
這個看似茶話會的活動,進行了許久。
易塵現在可算是知道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拜眼前胖子師父所賜。
雖然收穫也頗豐,但總歸來說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快。但他覺得若是自己再糾結下去,毫無意義。不如乾脆接受來的舒服一些。
所以徐修遠大師兄說完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易塵就和雲逸跑去了大青石上,抓緊時間運息修行。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湖邊石桌石椅上,季先生和玄鳥,以及自家師父和師兄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不染依舊跑去那個花圃,不知道在捯飭著什麼。
戒靈卻還在石桌邊上,研究著徐修遠留下來的銅壺茶杯。偶爾嘖嘖讚嘆。
看到易塵和雲逸睜開眼便道:「若是知道徐修遠這小子能有如此本事,老夫當時打破頭也要將他帶去我那抱朴院才好。」
易塵笑道:「你這句話要是讓於師兄聽了,估計那抱朴院就給你砸了。」
人家辛辛苦苦將你的院門管理得井井有條,如今卻還想著別家院門的大弟子。
戒靈嘿嘿笑道:「那倒不會,我那大徒弟,可最是可靠實在的。且胸懷寬大。再說了,我不過是感嘆一下,你們兩個小子,可莫要在我於石城徒兒眼前胡說八道。
若是讓他真多心了,我就將你二人捏成泥丸,種到不染的花圃下。」
不染的聲音從屋後傳來:「我可不要,兩個人身上沒啥好貨,憑白糟蹋了我的這些靈花靈草。」
易塵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的胡說八道,雖然是長輩,但是兩個人都越來越沒有啥長輩模樣了。
「其他人呢?」
「其他人早走了,你家大師兄給你留了話,你自行看了且出去罷。你們在這裡,我感覺我幹什麼都覺得不順手。」
戒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是大師兄徐修遠的字跡。
上面倒是交代得清楚:
讓易塵雲逸師兄弟二人,一人先行回到青雲院,剩下一人將北境祭壇啟動之事的遺留事情辦妥,再回院門即可。
不用說,留下收尾的當然是易塵。雲逸笑得很開心。
再者,季先生此次前來,已經帶著玄鳥就去了他界。
之後會陸續有人前往,你二人也需得加緊修行,尋到合適的機會再前往他界。
寥寥數字,毫無感情。
易塵黑著臉收起信件,雲逸松松肩膀,拍了拍易塵:「小師弟,辛苦了,那哥哥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他還張開雙臂給易塵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擁抱之後,遲遲不見他的動作。
易塵奇怪問道:「還有事?」
雲逸面露尷尬:「進來的時候是大師兄將我拽進來的,出去的時候......」
易塵無語極了。
手握向了雲逸的胳膊,兩人一同疾旋而行。
一息的功夫,廣蘭城鐘鼓樓上多了兩道身影,一道玉樹臨風站的筆直,另一道扶著大鼓,乾嘔不止。
將等在此處的五大家族來人驚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