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臉的窘迫在大師兄上前將他從不語手中接過來後,就解除了。
但是他臉上的焦急神色,也讓在場的三人覺得應該儘快到景陽院去看看。
小圓臉穩穩地站在大師兄的長劍上,不斷地舔著嘴唇。
徐修遠看他著實著急,手中掐出一訣,長劍如虹一閃而去。
身後的易塵和雲逸見狀,亦是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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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院的弟子大都跟他們院首一樣,行為端正,神情肅穆。而今天易塵他們一進到景陽院中,就發現還有些不一樣了。
包括平時古板的公輸墨臉上,都有一些笑容。
這把三個急急忙忙趕來的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說景陽院中出了什麼問題嗎?前來求助?
公輸墨依舊一身藏藍院袍,身姿板正地站在院門。旁邊的大弟子江習,也是跟著師父,一樣穿著院袍,雙手交叉在前,很是鄭重其事地站在一旁。
身後幾十名弟子,亦然如此。
而更令人注意的是,定風院的莫凡平夏以及抱朴院院首於石城也在院門外。
看見青雲院的三人御劍而來,個個都喜笑顏開。
公輸墨現在已經代替了琦玉道長,坐了陽華宗宗主的位置,但是看他依然時常在景陽院中。
三人見狀,趕緊上前幾步,躬身施禮:
「徐修遠見過宗主。」
後面的易塵和雲逸也跟著:「易塵丨雲逸見過宗主」
公輸墨笑而不語,頷首點頭。
江習看了看站在徐修遠面前的小圓臉:「沒想到能這麼快將你青雲院的三個師兄請來。」
小圓臉則是一改臉上急切焦慮的神色,笑嘻嘻道:「弟子就說我景陽院中出了大事,將三位師兄哄騙過來。也虧得他們對景陽院上了心,否則可是不來的。」
易塵這才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事!
江習待到三人落下劍來,上前一步道:「上次北境之行,多虧了青雲院的易塵師弟,今日是我景陽院大事。你們那個憊懶師父不願意過來,所以你們就代替他,給我景陽院做個見證。」
徐修遠站直了身子,拱手還禮,嘴上說著江習師兄不必如此,姿態卻是大大方方沒有推諉。
於石城現在作為一院之首,亦是在一旁站著沒有說話
很明顯這種事情,他做得多了,甚至不需要問師父的意見。
三人跟著公輸墨與江習向景陽院中走去。
江習站過來走到易塵身旁笑道:「上次北境之事中,易塵師弟的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今日師兄還有一請,到時候師弟可不能推諉。」
易塵本來就沒有將之前給江習尋找虎真草的事情放在心上,如今聽他們三番五次說,便笑道:「師兄不必掛懷,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徐修遠轉頭看了易塵一眼,笑著對江習道:「若是心中不安,以後有好事情,好靈寶,別忘了我家小師弟就好。」
走到景陽院之中,竟然進入了正殿。
其餘弟子都自覺地站住了腳,公輸墨卻帶著江習走了進去。
定風院和抱朴院的三人,以及青雲院中的三兄弟走到這裡,也是止步不前。
公輸墨看幾人站在外面不動彈,也是站住了腳步。
「著實因為在這裡慣了,所以想著今後的宗門事務,乾脆在這裡說,也省得你們來回奔跑。」
公輸墨的這句話著實是一句客套話,畢竟陽華山離著四個山峰都更近。但是陽華山中出了琦玉道長隱遁之事,到現在也沒有個下文,易塵估摸著,公輸宗主可是嫌棄那處地方晦氣。所以並沒有搬入原先宗主所住的院落。
公輸墨繼續道:「所以如今將景陽院中的這屋子,就當以後的議事廳了。且因為北境一事,琦玉之事事發突然,千機院如今已經不再,今日將各位叫過來,其實是兩件事。不如一同入堂再說。」
聽他這麼說,眾人也明白這個屋子不再是景陽院中的重地,便也紛紛走了進去。
進入屋中,發現景陽院已經按照之前院門的分派,五個院門座位放在兩邊。
公輸墨率先一步,踏上了正中的座位。
如今這裡,就剩下於石城是院首。其餘哪怕是作為於石城師兄的江習,目前的名頭也不過是景陽院的大師兄而已。
公輸墨此時開口道:「這次喊眾位過來,其實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共同商議的。如今陽華宗經過這麼些事,在天下人眼中都快成了笑話。
若是再不修整一番,估計宗門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被那些覬覦陽華山的肖小搶了去。
所以我們決定,將這個爛攤子,交於各位天資卓絕的年輕人手中。
於石城自是不必說,他已經將陳大成的衣缽接了過來。」
說完他看了一眼於石城,於石城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抱朴院地於院首,是臨危受命接過了院首之位。他已經過了那個忐忑的階段,很是平淡的看著眾人。
心中卻是暗自發笑:之前哥幾個很是真誠地表達了對他的同情之意,畢竟作為院首要擔起一個院門的責任,可比只做大師兄累多了,但是誰讓他師父不給力,自己跑去戒子中逍遙。
如今看著江習和徐修遠,以及莫凡一臉凝重的表情,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易塵和雲逸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想這事的確是大事,但是喊自己二人過來可又是為何?
徐修遠笑眯眯地站起來道:「宗主的意思是,雲院首,還有您以及我們青雲院的陸院首,是打算撂挑子?」
公輸墨的黑臉上,竟然還有些赧然之意道:「說撂挑子倒也不是不行,著實是因為發現於院首如今打理那抱朴院得心應手,抱朴院的弟子修習,往宗門之中的貢獻都比以前要強多了。
後生可畏吾衰矣,你們幾個院門的大弟子,個個也都不比石城差,自然能夠讓宗門飛黃騰達起來。」說完,公輸墨的臉上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道:
「這個就是我們這些老人家的囑咐,所以今日也就是想要將各個院門交於年輕一代手中。」看著眾人面色陰晴不定,又補充道:「不過你們也放心,我們幾個老傢伙是不會完全撂挑子的。偶爾還是會回來看看。」
一句話將在座的幾個大師兄都誇了,但是這幾個人可是什麼人?人精啊!
徐修遠依然沒有表情變化:「偶爾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