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神奇,極陰極陽兩股水火不容的氣息,在張衍的體內,卻是出奇的融洽,沒有產生絲毫排斥,甚至兩股氣息之間,還產生了共鳴。
這一幕,就連張衍都十分意外,不過,總歸是讓他看到了希望。
齊默走出客房沒多久,便察覺到了客房裡的異動。
如今他已是合體期修為,儘管張衍的氣息極其微弱,可那般變化,卻仍逃不過齊默的感知。
「重修有望嗎……」
齊默攥緊了拳頭,但很快,又鬆開了雙手,頭也不回的離了扶搖峰。
儘管張衍已經油盡燈枯,甚至竅穴、丹田和靈根都幾乎被盡毀,可他終究是那個萬古不遇的奇才,若無法重修,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天機閣的人來的很快,是朧月親自帶著人來的。
如今,這丫頭還只是個元嬰期,儘管她對推演一道已有極高的造詣,但在修煉上終究是晚了別人許多,修為有所不如,也實屬正常。
可哪怕是如此低微的修為,朧月卻也已是如今天機閣數得上號的高手了。
世人只知斷劍山與天雷殿戰死無數,可卻不知,天機閣在這背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每一次推演,都會有人搭上性命。
「風山主,齊峰主。」
朧月表情冰冷,向著齊默和風不同行了一禮,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未曾落在張衍的身上半分。
為了這一戰,星羅也死了,她恨不能殺了張衍,替星羅報仇。
相比於同齡人,朧月已經成熟了許多,可她終究只是個小丫頭而已,無法像齊默那樣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對張衍的殺意,沒有絲毫隱藏。
「掌門。」
張衍這一禮行的很深。
不過,卻再度遭到了朧月的無視。
這並未出乎張衍的預料,他只是自嘲一笑,隨即不再多言。
朧月對著齊默和風不同二人說道:「人我們就先帶回去了,有勞諸位道友費心了。」
「慢走。」
風不同微微頷首。
臨別之際。
張衍突然頓下腳步,又回過頭,看向齊默,道:「前幾日我又卜了一卦,算的並不準確,不過應該對各位有所幫助,萬魔窟那邊,若是可能的話,齊兄最好親自走一趟。」
「說不定,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
齊默道:「萬事俱備之後,我會去的。」
「有勞齊兄了。」
說罷。
張衍便跟隨朧月離去了。
風不同看著張衍的背影,皺起眉頭道:「靈根、丹田、竅穴都已被廢,他竟還能重修。」
齊默同樣注視著張衍,道:「個人有個人的際遇吧,誰知道呢,畢竟你們也都曾說過,他才是我們三人之中潛力最大,也是最可怕的,他能重修再正常不過。」
自打齊默成名之日起,便與路凌風和張衍齊名。
世人都覺得,三人之中最強者先是路凌風,後是齊默,可唯有齊默與路凌風本人,以及那些真正的強者方才能看得出來,張衍才是三人之中最深不可測的。
當然,這驚世一戰,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在饕餮甦醒之前,張衍幾乎是憑藉一己之力執掌魔奴洞,與整個天下為敵,若非他有意放水,甚至無需等到饕餮甦醒,大九州三大仙門,就將盡數隕滅!
風不同又問道:「萬魔窟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齊默道:「師叔你鎮守山門便是,到時候,我叫上路凌風,親自走一趟。」
風不同點了點頭。
如今的齊默已經與風不同處在同一境界,若是加上伏龍劍的話,齊默的實力甚至還要強過風不同許多,他前往萬魔窟,風不同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遇事小心,那畢竟是萬魔窟,我也幫不上你什麼,畢竟,你若擺平不了的事,我也做不到。」
齊默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放心吧師叔,我可是身負大氣運之人,那萬魔之首的饕餮都被我生吞了,萬魔窟中的小雜碎又能將我如何。」
風不同聞言,竟也極為少見的露出了笑容,重重拍了拍齊默的肩膀。
「行了,回去準備吧。」
齊默拜別風不同。
風不同背過手去,長舒了一口氣,遠望初生朝陽,痴痴自語道:「師兄,你的眼光果然沒錯,這小子,擔得起斷劍山的重擔。」
風不同曾不止一次的質疑過齊默,一個天賦平平的人,何以直接拜入內門,成為雲從龍的親傳弟子。
不過,齊默卻是生生打破了所有質疑,這也讓風不同對其另眼相看。
天賦,並不是所有。
「師尊,該去講劍了。」
陳實不知何時已到了大殿內。
風不同點了點頭,道:「走吧。」
邁步之時,風不同又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陳實,不知怎的,他竟在陳實的身上,看到了些許昔日齊默的影子。
或許是因為,他是齊默親自帶上山的吧。
風不同突然問道:「對了,你家那少爺呢?」
陳實思索了片刻後,如實答道:「少爺他……前日斷劍山重開山門廣收門徒,少爺便也去參加了,如今應該正在問劍。」
風不同道:「若是通過了問劍的話,便讓他直接來扶搖峰吧。」
「少爺說,他並不想直接入內門,而是想先在外門待上一陣子。」
對這個回答,風不同並不意外。
看來,在外面闖蕩了一陣子,司徒風的確成熟了不少,那問劍局,對他來說應該沒什麼麻煩。
「如此也好,他並不缺天賦,耐得住性子,才不至於浪費了那一副好根骨。」
「昨日講到哪裡了?」
「昨天沒講多少,主要是讓外門弟子們揮劍。」
「當初你揮了多久的劍?」
「每日三千次,加起來應當有個三年吧。」
「那便不著急,今日繼續揮劍,你在一旁看著,給他們念念劍經就是。」
「師尊,您今日又要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