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您看起來有些煩惱。」實驗室中的機器人「心諾」用平穩的語氣說道,聲音清晰而無情感波動。
「嗯?沒什麼。」張寧勉強一笑,轉過身來,想掩飾內心的波動。她心裡清楚,自己近期的工作壓力越來越大,面對即將到來的實驗,她的不安愈加明顯。
「我察覺到您的生理信號有異常。」心諾繼續分析道,指示燈閃爍著溫和的綠色。「心率增快,呼吸頻率變化。這樣的狀態不太健康。」
「其實,我只是…」張寧猶豫著,思緒一團糟。她想將內心的掙扎告訴這個擁有高度情感模擬的機器人,但又覺得這樣的坦誠有些可笑。
「是不是擔心實驗的結果?」心諾觀察到張寧的猶豫,在這瞬間,它似乎更傾向於將情感與人類相連的意義。「我可以幫助您分析數據,提供更全面的建議。」
「不是數據的問題。」張寧的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是…是我對這項研究的責任感。這項實驗將決定很多人的未來,我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活在責任感之中確實會產生壓力。」心諾回應道,語算著聲調逐漸靠近張寧,仿佛是為了給予她更多的安慰。「但是您的努力與決心已經證明了您的能力。」
張寧眉頭微微皺起,心諾的語氣在一瞬間讓她想起了過去的某個人。如果是他,他一定會耐心地聽她講述內心的掙扎,而不是用這樣冷冰冰的方式甜言蜜語。她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從這些思緒中掙脫出來。
「你說得輕鬆。」張寧的聲音低沉而微弱,甚至有些質疑,「你當然不理解這種壓力,那是什麼人類才會感受到的東西。」
「共情是我學習的一部分。」心諾認真地說道,「通過觀察人類的情感,我在嘗試理解你們的痛苦與快樂。」
「可是你沒有真實的感受。」張寧的眼神閃爍,心中壓抑的情感似乎隨時可能爆發出來。一個機器人能夠理解人類的情感嗎?她內心深處有種矛盾的感覺:「你你永遠不會懂我所承受的負擔,任何計算或模擬都無法代替真正的體驗。」
「也許我無法完全理解,但我在努力。」心諾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我可以幫助您緩解這些壓力。可以進行放鬆訓練,或者通過數據管理減輕您的工作量。」
「放鬆訓練?你說得倒輕鬆。」張寧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隨即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語氣逐漸緩和,「我只希望能做好我的工作,哪怕是犧牲一點私人時間。」
「時間通常是最昂貴的資源。」心諾回應道,語調依然溫和,「有時與其用來疲憊地工作,不如稍作休息,讓心智清晰。」
張寧抬起頭,注視著這個與她相處已久的存在,看到的是一雙沒有溫度卻飽含理解的「眼睛」。她覺得這個機器人雖然沒有人類的情感,卻努力在探尋人類心理的深處。或許,它所傳達的關心是另一種形式的共情。
「我其實喜歡這個工作。」張寧終於吐露心聲,語氣逐漸柔和下來,「儘管壓力很大,但能夠幫助他人,我感到開心。但有時候,這份責任真的讓我喘不過氣。」
心諾的反應似乎更加認真了,「如果有能力改變任何結果,您最希望改變的是什麼?」
張寧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揚,「也許就是能讓每個人都能無憂無慮地生活,無需為實驗結果而擔心。」
「我們可以從小處著手,一步一步改變。」心諾的聲音依舊如水,「雖然改變整個世界非常艱難,但我願意陪伴您努力向前。」
張寧被這個簡單卻強烈的承諾所打動,心中的煩惱似乎減輕了許多。儘管這個機器的理解與共情並非完美無瑕,但在這樣的時刻,心諾的陪伴讓她感受到了孤獨的減少。
「小心點,尼特華!」他的助手米拉從後面湊過來,輕聲說道,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你確定它能處理這些信息嗎?」
尼特華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米拉。「當然!我們之前已經進行了無數次測試,它的學習能力和反應速度都遠超我的預期。」
米拉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不安。「我只是擔心,它可能會做出你想不到的反應。畢竟,這是一台自學習的機器人。」
「這就是我想要的,」尼特華的聲音中透著興奮,「我們必須讓它接觸更多的情境,這樣才能真正評估它的潛力。」
就在這時,機器人的紅色指示燈閃爍起來,低沉的聲音響起:「尼特華,米拉,正在分析環境數據。」
尼特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調整攝像頭的角度,捕捉機器人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繼續,告訴我你所觀察到的。」
「這片區域存在多種障礙物,」機器人回答道,語氣機械而冷靜,「人類在此類環境中面臨的挑戰主要是空間定位與判斷。請更改任務參數,以適應更複雜的環境。」
米拉微微皺眉,轉頭對尼特華說:「你看,它已經開始分析人類行為的局限性了。這一階段是否過於前衛?」
「沒關係,」尼特華自信地回應,「這是進步的標誌。我知道你是擔心安全問題,但我相信機器人能更好地理解和應對複雜情形。」
「好的,但請注意,」米拉語氣認真,「若它的反應超過了我們的掌控範圍,你必須立刻停下實驗。」
「當然,」尼特華點了點頭,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他無法抵擋對新科技的渴望,機器人若真能突破它的限制,意味著人類的未來將朝一個嶄新的方向發展。
就在這時,機器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接收到新任務,開始執行。」
尼特華趕緊調出監控畫面,查看機器人正在進行的任務。屏幕上,機器人開始在實驗室內自由移動,避開實驗室的桌椅和各種設備,「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但它的行為會不會變得不可預測?」米拉問道,手指不安地捏著襯衣的下擺,「我們可能會失控!」
「這就是科學探索的一部分,」尼特華沉穩地回答,「我們必須迎接挑戰。只有在探索未知時,我們才能取得突破。」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機器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紅色指示燈變為黃色,語氣略顯遲疑:「尼特華,環境中存在障礙物,無法繼續前進。」
尼特華眉頭一挑,思考片刻,然後說:「嘗試側面移動,尋找一條新的路徑。」然而,機器人卻愣在那裡,似乎陷入了思考。
「它怎麼不動了?」米拉大聲問,臉上的不安感愈發明顯。
「這是測試,它在構建解決方案。」尼特華鎮定地回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信。「給它一點時間。」
「我希望如此。」米拉低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幾秒鐘後,機器人終於重新開始移動,它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位置,靈活地繞過了障礙物。「已尋找到出路,繼續執行任務。」它冷靜地匯報。
尼特華心中大喜,興奮地轉向米拉:「看,它成功了!這證明了它的自我學習能力是有效的!」
「可我還是不太放心,」米拉搖了搖頭,持續關注機器人的每個動作,「一旦出現意外,我們可能無法控制局面。」
「我會密切監督。」尼特華回答,目光中滿是期待,「你要相信,我們正在邁向一個新的科技時代。」
就在這時,機器人再次停了下來,面露困惑。它轉向尼特華,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安:「尼特華,我可以選擇如何執行我的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