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吃完早飯就要回寧城。
姜雲舒留她多住幾天。
但她著急回去離婚。
阮南枝陪她一塊,上次江萊出事,她還沒來得及跟杜北去看成衣。
周放想跟著一起過去,被阮南枝攔了,「這邊交給你了。」
周放冷哼了聲,「你就是膩了,總是想各種理由跟我分開。」
阮南枝最近總聽他說這話,都免疫了。
拍拍他的肩膀,跟紀錦手挽手走了。
周放:「……」
行。
……
霍清淮沒喝過這麼多酒。
但醉死也不至於,有些話他還記得很清楚。
只是頭疼的厲害。
破軍拿來解酒茶,詢問行程,並且匯報了半夜發生的事情。
霍清淮喝茶的動作一頓。
「池湛那邊都處理好了?」
「是的,先生。」
那他也沒必要待在景城了。
寧城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訂機票。」
……
紀錦落地直奔民政局。
可等了許久也沒見霍清淮,打電話過去,關機了。
霍清淮落地打開手機,看到了紀錦的未接,也沒有回撥過去。
而是回了工作電話。
破軍忍了又忍,提醒道:「先生,您親口說的離婚,如果您這次沒出現,跟以前一樣冷著,您怕是更難追上夫人了。」
霍清淮眸光微閃,應了電話那邊幾聲,說道:「說我病了。」
「……」
破軍也只能照做。
送完霍清淮,去了民政局。
面無表情傳達了霍清淮的意思。
紀錦皺眉,「他在哪兒?我倒要看看,是多嚴重的病。」
破軍其實是想提醒霍清淮的,雖然他的騙法層出不窮的,但也架不住紀錦已經長大了。
「狼來了」說的多了,再笨的人也要生出警戒心的。
不可能再信了。
「先生平常不喝酒,昨天喝得多了些,您見諒。」
紀錦直接罵街,「我見個屁,你現在立刻帶我去找他!」
阮南枝開口安撫紀錦,「沒用的,他不想離婚,你找到他,他也不會來的,你也不能按著他簽字。」
紀錦更生氣了,臉頰都氣紅了。
「這個狗男人,從來就沒說話算話過!」
破軍不敢吭聲,意思傳達到了,他趕緊溜了。
阮南枝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昨晚周放和她說過了。
只是沒想到,霍清淮真能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
三十幾歲了,還不如三歲的孩子,信守承諾。
「你要是沒事,跟我去看看成衣吧,正好拍幾張照片,我宣傳用。」
婚也離不了了,紀錦懨懨的點頭應下來。
與此同時。
江萊被池湛抱著去洗了手。
還漱了口。
雖然沒真的做,但也夠累的。
她洗完就想歇,卻被池湛穿上了衣服,抱出了門。
「做什麼去?」
池湛將她輕輕放在后座,等池五啟動車子後,才說,「領證。」
「什麼?」
江萊看池湛是認真的,卻急眼了,「我沒化妝!」
「停車,我要回去化個妝,換身衣服。」
「拍照要穿白襯衣,不用換。」池湛淡定開口,「懷孕了,也不用費勁化妝,你這樣就很好看。」
江萊作為一個下樓丟個垃圾都得化淡妝,領結婚證這樣重要的場合,她怎麼能素顏!
「反正我不管,我必須回去化個妝!」
池五敢惹池湛生氣,都不敢讓江萊不高興。
當即就要倒車。
被池湛阻止,「繼續開。」
他輕拍江萊的背,讓她冷靜下來。
「知道領證開心,但你也別這麼激動,小心孩子。」
「……」
她特麼的,是這個意思?
江萊揪住了池湛的耳朵,「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是麼,我讓你掉頭回去。」
「你要是再裝聽不見,一會兒下車,你也休想讓我跟你拍照領證!」
池湛最後還是妥協了。
江萊有一段時間沒化妝了,懷孕又突然,她也沒來得及準備孕婦用的化妝品。
便去商場買。
化了個精緻的全妝後,美美的去民政局。
但民政局下班了。
江萊斜了池湛一眼,「都怪你,你早點告訴我,我不就能提前準備了。」
池湛都受著,一邊哄著她一邊吩咐人去安排。
負責人親自跑來,給兩人辦理結婚證。
拿到結婚證了,江萊高興了。
「好事,必須慶祝,我都沒想到我有一天,能心甘情願的跟一個男人結婚。」
池湛也沒想到。
一直覺得婚姻不過是那樣,到時候選一個順眼的,對池家的利益能幫襯的。
一輩子捆綁,也就是那樣了。
或許,他不結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不需要娶老婆來鞏固生意和地位。
可遇到江萊,他只想趕緊把人娶回家。
生怕晚了一步,就娶不到了似的。
「老婆,借用一下。」
江萊把手裡的結婚證給他,看著他拍了照片。
那荒蕪一片的朋友圈,只發了一個。
簡簡單單三個字——領證了。
配圖是結婚證。
她還看到,劉琛第一個評論。
一連串的問號。
不僅如此,還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池湛之前給他拉黑了,後來問點事又放了出來。
這次,嫌他煩,又給拉黑了。
江萊看的直樂,「人也許是來祝福你的,你聽一句怎麼了。」
「我了解他。」
池湛正要收手機,江萊拿過來。
接著是周放評論,只有一個大拇指。
霍清淮先是一個問號,然後一個感嘆號。
最後一個省略號。
江萊把手機還給池湛,想起昨晚,問:「霍清淮說離婚,是真的麼。」
池湛搖頭,「不是。」
又問,「想吃什麼?」
江萊現在不吐了,想吃的東西多了。
「吃火鍋,這大喜的日子,必須熱熱鬧鬧的。」
「再把阮阮和紀錦叫上。」
池湛提醒她,「今天周一。」
江萊拍了下腦門,「對了,紀錦離婚。」
「那就更好了,都是喜事,一起慶祝。」
「……」
池湛覺得她懷孕後,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總是很跳躍。
「我剛才說了,霍清淮說離婚,不會離。」
江萊正要說什麼,阮南枝的電話打過來。
她立刻接起,分享喜悅。
「阮阮,我領證啦!」
阮南枝替她開心,但也還是問道:「怎麼這麼突然?」
「還專挑我不在景城的時候,怎麼,池湛是怕我這個娘家人阻止不成?」
江萊用胳膊懟懟池湛,眼露促狹,「阮阮問你呢,怎麼趁她這個娘家人不在領證。」
池湛本意就是規劃了今天。
霍清淮那話他沒放在心上。
想必周放也會跟阮南枝解釋一下。
誰知道阮南枝還真陪著紀錦去了寧城。
「不是,湊巧。」
江萊跟阮南枝聊開,問她紀錦的情況。
阮南枝說:「霍清淮沒來,小姑娘現在很生氣,我帶著她來拍照片。」
「那你們拍完回來,你不在我怎麼慶祝。」
寧城和景城也不遠,阮南枝看看時間,答應下來。
「你餓了就先吃點東西,不要一直等,我這邊上飛機給你說,你大概看著點時間。」
「好嘞。」
江萊掛了電話,挽著池湛,「我想吃個草莓蛋糕。」
池湛護著她坐進車裡,吩咐池五去蛋糕店。
他下車去買了回來。
江萊邊吃邊問,「那霍清淮不想離婚,幹嘛那樣說?」
池湛回:「你們昨天一直問紀錦有沒有喜歡的人,紀錦那樣的表現,他肯定要試探一二。」
「試探什麼?」
「看看紀錦跟他離婚的決心是不是百分百。」
江萊不懂,「所以呢?他試探出來,不也是不離婚嗎?」
「多此一舉。」
池湛有了昨晚的教訓,實在是不想說霍清淮的事情。
「我看不懂他了。」
江萊,「你裝吧就。」
池湛直接轉移話題,「好吃麼,給我吃一口?」
「明醫生厲害啊,你居然連這麼甜膩的東西都能吃了。」
「試試。」
江萊挖了一口給他,遞到嘴邊。
池湛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
江萊一直盯著他,「怎麼樣?」
池湛咽下去,「還好。」
江萊笑,「我說呢,突然那麼精神,搞那麼多花樣。」
池湛:「……」
「看來是沒事了。」
江萊說完這句,把話題扯回去,「我以為霍清淮是想換個套路了,所以才說要離婚的。」
以池湛對霍清淮的了解。
昨晚他不過是許久跟紀錦僵持著,趁著酒勁,他說了那個話。
一來,是想找個能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二來,就算是紀錦百分百要離婚,他也能找個醉酒身體不適的藉口。
反正前後的路都能走。
總歸,是不可能離的。
到時候,怕是連碰面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怎麼能把老婆追回來。
「也許會換個套路吧,我現在看不懂他了。」
江萊覺得池湛說話留餘地了。
他跟霍清淮那麼好的關係,甚至性格都大差不差的。
怎麼可能不懂霍清淮。
不過是掩蓋而已。
「錯了就是錯了,這樣犟下去,只會把人越推越遠。」
池湛點頭,「你說的對,但別人的婚姻,咱們不好插手。」
這話也對。
江萊也只能是寬慰紀錦。
最後怎麼樣,還是得當事人兩個去解決。
……
霍清淮看著不停發來的消息。
右眼皮直跳。
之前紀錦把他拉黑了,現在為了罵他,把他從小黑屋放出來了。
也不管他不回應。
破軍很少看霍清淮慌張的樣子。
他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猜不透。
這會兒,滿臉都寫著緊張。
真是難以理解。
既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還惹人家幹嘛。
這時,手底下一人來匯報。
「周夫人和夫人飛景城了,應該是回去慶祝池總和少夫人結婚。」
霍清淮當即也飛。
紀錦見到江萊就開始倒苦水。
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抱歉道:「對不起啊,你大喜的日子,我說這個。」
江萊給她倒了杯茶水,「沒事的,理解。」
「我叫你來慶祝也是唐突了,你現在正在離婚。」
紀錦搖頭,「我也沾沾喜氣,希望能順利離婚。」
池湛和周放對視一眼,都識趣的不參與討論。
可他們沒想到,霍清淮居然敢這個節骨眼上出現。
還給了池湛一個紅包,「恭喜。」
「……」
池湛下意識看向江萊,見她似笑非笑的,頭皮都麻了。
那個紅包他也沒收。
反倒是江萊拿過來,謝了他。
「不容易,難為霍先生都要離婚了,還有心情來慶祝我和池湛結婚。」
霍清淮面不改色的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口說。
「池少夫人說的哪裡話,我什麼時候要離婚?」
江萊也算是見過各色各樣的男人了,多少是了解男人的心理的。
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要用喝醉了當藉口。
「霍先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爾反爾的,日後誰還會信任您。」
霍清淮眸中流露不解,「出爾反爾是從何而來?」
紀錦搶在江萊前面說話,「霍清淮,你少來這套,別以為拿喝醉酒當藉口,又謊稱自己病了,就能抹去你昨晚親口答應離婚的事實!」
「等會兒給萊萊姐慶祝完,我們就回寧城,辦理離婚手續。」
「下班了。」
「你可以把下班的人叫回來的。」
霍清淮心裡越慌,臉上就越淡定。
「你喜歡加班嗎?」
紀錦一下子哽住了。
她曾經等一個大牌藝人好久,甚至都推掉了一些工作。
那還是大雪天,她渾身都凍僵了。
那個藝人才姍姍來遲。
雖然說她這個工作算是自由吧,但那個藝人耽誤的時間,害得她大半夜還在拍攝。
想起來是挺痛苦的。
她也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吐槽,加班的痛苦。
尤其是連加班費都沒有。
霍清淮叫人來,肯定是給不了加班費的。
可這個婚不離,她是真難受。
大不了她給加班費。
「不過一會兒……」
霍清淮點點腕錶,打斷她,「吃完飯差不多九點,飛回寧城最快也得零點。」
「把人從被窩裡薅出來加班,是不是太資本家了?」
「……」
那確實是……
紀錦是有些起床氣的。
要是誰把她從睡夢中,溫暖的被窩裡薅出來,她是要大發脾氣的。
「那就明天早晨,你今晚跟我回去,明早一起去民政局。」
霍清淮眸色微動,醇沉的嗓音緩緩說道:「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同住一個屋檐下不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