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了,這東西很難駕馭的,駕馭不好可是會翻車的。」尚小美想著現在可不能給他這些東西,等以後他真正愛上自己,為自己恢復了血條,再把摩托車當彩禮給他,自己也不虧。
「我不怕翻車,夫人,給我養一隻吧。」宴淇露出眼巴巴的表情,對著尚小美軟語央求道。
尚小美有些招架不住,這弟弟太犯規了,怎麼能對著姐姐撒嬌呢?
「它不是動物,不需要養。等時機成熟了,我就送你一輛。」
宴淇不死心地追問:「時機成熟是什麼時候?」
尚小美突然轉身,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心臟的位置,聲線撩人的說:「你愛上我的時候。」
宴淇瞬間臊了個大紅臉,再也不問了。
回去的路上,尚小美一直在想芥城紅日會的事,這幫人目無法紀,就是住在城裡的匪徒。如今鬧成這樣,還不知他們又會想出怎樣的下作手段,為難他們。
沒有做過惡的人,是很難揣摩作惡人的心態的。
就算尚小美曾仔細地研究過紅日幫的內部人員,她也想不到他們到底能壞到什麼地步。
芥城紅日會的兩張殺手王牌沒了,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就此罷手,不再跟宴淇過不去。那幫習慣了霸凌弱小的人,骨子裡的惡是改不了的。
當宴淇和尚小美趕回去時,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紅日會的一眾宵小,竟帶著追隨他們的所有地痞流氓,拆了宴淇家的房子。
因為他們人數眾多,一共有上百號人。
尚小美他們才去了小半日,這些人就仗著人多勢眾,把宴淇家的房子拆成了一片廢墟。
他們回去的時候,宴淇家只剩廢土和砌牆的石塊,宴淇家所有的東西,全部沒了。
那些拆他家的人,也早就跑沒影了。
他們只去了半日而已,房子就沒了。
宴淇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奶奶剛去世,家就被人拆了:「我的房子呢?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宴淇氣得目眥盡裂,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這些人太過分了。
這麼可以如此欺負人!
搶不走他的房子,就把他家的房子拆了。
隔壁的幾個大嬸,好心的出來告訴宴淇:「宴淇呀,你們走後,紅日會的人就來了。紅日會的野昭君說,你奶奶十年前在紅日會借了錢沒還,他們只好把你家的東西搬走抵債。」
「他胡說!我奶奶從沒向紅日會借過錢!」以宴淇對奶奶的了解,她不可能借錢一直不還。奶奶平時就算只欠別人一小錢,她也會想盡辦法儘快還錢,如果沒還,她會一直記著這件事,寢食難安。
紅日會的野昭君,趁奶奶不在了,編出這樣的謊話,強拆了他的家。這些強盜,不折手段的欺負人。仗著他們人多勢眾,宴淇拿他們沒有辦法,就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尚小美旁觀了這一切,也被氣得不輕。不過她比宴淇要沉穩些,她看似一言不發,卻已經在心裡盤算,該如何懲罰這群畜生了。
「宴淇呀,我們都知道你的委屈,可是紅日會人多勢眾,就算你的夫人是鬼怪,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你就認命吧。就此離開芥城,保住性命要緊。」大嬸們愁眉深鎖,好心的繼續勸宴淇。
大嬸們平時跟宴淇家關係好,又都是深受紅日會欺壓的人,他們當然知道紅日會的人有多壞。
可是她們同樣知道,紅日會的人有多難纏,有多心黑。以前有人敢跟紅日會作對,最後的下場全都是被紅日會的人害得生不如死,最終被趕出芥城。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們這麼對宴淇,目的也是想把宴淇趕出芥城。
這幫畜生,在芥城橫行霸道慣了,只要有人敢不服從他們,他們就會欺壓霸凌那個人,直到把人害得家破人亡遠離芥城,才肯罷休。
「這是奶奶的房子,就算奶奶借了他們的錢,他們搬走東西抵債就是,為什麼要拆房子?」宴淇是個死心眼,認死理。紅日會藉機生事,拆了他的家,這麼喪良心的事,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跟他們拼了!他也要討個說法!
「宴淇,你明知道他們這是在故意找事,又何必挑這個理呢?紅日會是什麼存在你一清二楚,這些年芥城的城民,誰沒有被他們欺負過?他們只要想找誰的麻煩,哪次不是隨便給人按個罪名,就把人往死里欺負?」大嬸們相繼勸導宴淇。
「對呀,他們今天沒有當著你的面幹壞事,說明他們還有些忌憚你的夫人。如果沒有你的夫人,他們連你都不會放過。你就走吧,別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了,你鬥不過他們的。」
宴淇怒火滔天,緊握雙拳,無論大嬸們怎麼勸,他也忍不下這份屈辱。
這是奶奶留給他的房子,這是奶奶的祖宅!房間裡的東西都是奶奶的,他要把奶奶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這伙強盜,他要跟他們拼了!
「我不走,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也要要回奶奶的東西!」宴淇雙目赤紅,手背青筋暴突。就算勢單力薄,他也不願受此屈辱。
大嬸們無奈地搖搖頭,全都用惋惜的目光看著宴淇。沒人支持宴淇的決定,他們都一致認為,宴淇敢繼續跟紅日會作對,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
這時候,只有尚小美站到了宴淇身邊:「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見尚小美過來了,大嬸們全都嚇得退到了一旁。
只有宴淇沒有退。
他轉頭看著尚小美,他知道尚小美這身看似兇惡的偽裝下面,裝著的是多麼嬌弱的一副身軀。
「可是你……」宴淇不想拉她下水,怕她受傷,畢竟對方人多。
「你別忘了,我可是鬼怪。」尚小美明顯感覺到,自從宴淇見過她的真面目後,就開始看低她了。
「我不想連累你,」宴淇慚愧地低下頭,他總覺得是自己連累的尚小美。
可是尚小美心裡很清楚,她跟紅日幫早就勢不兩立了。這兩年來,紅日幫的人幹了泯滅人性的壞事,就把這些壞事推到尚小美頭上。尚小美忍辱負重到今天,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沒有宴淇的事,還有別的事,她遲早要跟紅日幫對上。
「我們是一家人,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他們拆了奶奶的房子,我們理應討個說法。」尚小美的情緒已經平穩了,越是這種時候,他們越應該保持冷靜。
尚小美的態度很堅決,宴淇剛剛經受重創的心,就像被暖陽熨燙過似的,湧起一股暖流。強忍著悲痛和屈辱的他,又忍不住濕了眼眶。水潤的眼眸,感動不已的凝望著尚小美。
尚小美受不了他這麼淒切的眼神,咳嗽一聲,說回正事:「既然他們找藉口拆了奶奶的房子,我們也可以就事論事,讓他們把奶奶的房子還回來。」
宴淇不解:「可是房子已經拆了,怎麼讓他們還回來?」
尚小美:「那就拿他們的房子來抵。」
宴淇:「可是……他們會同意嗎?」
尚小美肯定道:「他們會同意的。」
尚小美冷靜的過了頭,畢竟在她眼裡,芥城紅日會只是一幫烏合之眾,她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跟宴淇商量妥當後,尚小美直接帶著宴淇闖入了芥城門禁森嚴的紅日會。
紅日會看門的看守原本站得東倒西歪、不成體統。一見尚小美他們來了,馬上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平時作威作福慣了,連尚小美都沒放在眼裡,口氣專橫威風地驅趕尚小美他們。
「你們也不看看這裡是哪?也敢往裡闖?趕緊滾開!」
尚小美最煩這種人模狗樣,不把百姓放在眼裡,比主子還會抖官威的看守。
罵他們一句看門狗都是在抬舉他們。
她強忍著怒火,道明來意:「我們有事找野昭。」
看守一聽這話,更來勁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野昭君大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趕緊滾!紅日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別把我們的地板踩髒了。」
「你……」宴淇氣得七竅生煙,衝上前想找看守理論。
可他剛邁出一隻腳,身後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再往前一看,看守已經瞪著雙眼,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此時他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血窟窿。
宴淇驚恐的轉頭,又看見了那把一響殺一人的怪異武器。
只要尚小美用了這個武器,她想讓誰死,誰就會死。
「進去吧,」尚小美看也沒看倒在一邊的看守,帶著宴淇繼續往紅日會裡闖。
她這次沒有立刻將手槍收進空間裡,而是將槍握在了手上。
宴淇的視線不自覺的被尚小美手裡的武器吸引著,如此小的一個東西,比最小的弓弩還小,甚至還沒有普通的匕首大,怎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這個駭人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死了一個看守,其他人全都老實了,一路上再也沒人攔著他們。尚小美帶著宴淇,直接闖進了芥城紅日會的議事堂。
沒想到紅日會的人,這會竟全都擠在議事堂里。看來他們也會怕,知道鬼怪不好惹,幹了壞事,全都擠在議事堂里來抱團抗敵。
見尚小美帶著宴淇進來了,膽小的嚇得坐都坐不住,悄悄往牆角擠。
大麻子和劉秀才也在其中,大麻子和他的幾個手下,嘗過手槍的厲害,到現在腿傷都沒好。看到尚小美就打怵,嚇得連人帶凳子的倒在了地上。
「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野昭厲聲呵斥完大麻子他們,這才轉向尚小美,口氣變得平和了些,臉上擠出假笑,問尚小美:「不知鬼怪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劉秀才到現在還不死心,竟膽大地站在野昭旁邊,給他出謀劃策。
尚小美先冷冰冰地掃了劉秀才一眼,嚇得劉秀才冷汗直流。她這才看向野昭,口氣淡然地說:「聽說我奶奶找紅日會借過錢……」
她話還沒說完,劉秀才就先聲奪人地拿出一張按過手印的借條,展示給他們看:「借條在此,你們別想抵賴。我們紅日會可是講理的地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尚小美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借條上的數字,一千獸幣。並沒有跟他爭,反而問道:「你也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為何你們要拆我們的房子?」
劉秀才已經心虛了,越心虛,他說話時聲音越大:「這可是一千獸幣,你們有這麼多錢嗎?既然還不出錢,當然要拿東西抵債。」
尚小美:「如果我們有這麼多錢呢?」
「這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劉秀才對宴淇家的底細一清二楚,他們家連拿十獸幣出來都難。這可是一千獸幣啊。
這時野昭說話了:「如果你們能拿出這麼多錢,房子的事我們願意補償你們。」
「怎麼補償?」宴淇快一步問道。
野昭一時沒有想到該如何應答,他知道劉秀才鬼點子多,轉頭看向劉秀才。
劉秀才眼珠一轉,就有了壞主意:「既然我們拆了你們的房子,你們也拆我們的房子就好了。不過這中間可有個說法,我們拆了多長時間,就補償你們多長時間,你們可不能超時。」
「你這分明是在欺負人!你們這麼多人拆地,我們才兩個人,同樣的時間裡,我們怎麼可能跟你們拆的一樣多?」宴淇又被氣得怒目圓睜,這個劉秀才,當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
「你們也可以找人幫忙,我們又沒有限制你們找人。大夥說說,這樣是不是很公平?」劉秀才自以為想出了絕妙的點子,假模假式地讓大家評判。
整個紅日會議事堂都是他們的人,當然沒人會幫宴淇他們說話。
宴淇又氣又急,恨得全身發抖。整個芥城的百姓,都怕他們紅日會。現在宴淇他們公然跟紅日會作對,其他人誰敢明目張胆的幫他們?
就在宴淇意欲跟他們爭論一番的時候,尚小美突然冷聲拍板道:「這樣確實很公平,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