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美成功引發了芥城全城暴動,被紅日會欺壓了幾十年的芥城百姓,全都在今天站出來,公然跟紅日會作對。
芥城紅日會沒了能有效鎮壓百姓的高手,就像沒了武器的士兵,只剩一副空架子。
往日裡橫行霸道的紅日會成員,數次被百姓圍毆後,全都灰溜溜地躲進了紅日會議事堂,不敢在大街上露面。
就連野昭也躲了回去。
不過,紅日會雖然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圍繞紅日會轉的的痞流氓,卻並沒有因為這次的事件分崩離析。
相反,因為紅日幫在萬獸國根深蒂固的勢力,他們此時反而更加積極地在想辦法應付尚小美。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鬼怪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我們紅日幫高手如雲,還怕對付不了她?只要我們芥城紅日會一日不散,就有的是翻身的機會!」跟野昭一起執掌芥城紅日會的副將青木,這時候開始站出來穩定軍心。
野昭和青木都是正式的紅日幫成員,他們被上頭的人安排到芥城,目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好供養上頭龐大的紅日幫成員,並且提供給他們足夠的物資金錢,讓他們能繼續擴充勢力。
野昭冷靜下來後,覺得青木說得很有道理。畢竟芥城紅日會的糧倉、錢莊、布莊裡面的東西,都不是野昭私人的。
鬼怪動的可都是上頭的人需要的東西,他的私庫並沒有受影響。
他還是可以繼續當他的芥城紅日會會長,只要他把今天的事,報告給上頭的人,自然有人會下來收拾鬼蜮鬼怪。
到時候就是她自取滅亡的時候。
「你說得對,如今我們芥城紅日會高手全都折在了她手上。現在她又挖穿了我們的糧倉、錢莊、布莊。這些東西可都是上頭要用的,她如此行事,上面的人絕對不會放過她。」野昭想明白這個道理後,臉上的陰雲一掃而空,神色間又多了幾分狠厲。
青木又給他吃了一劑定心丸:「放心吧大人,屬下已經把我們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了百里之外的松下城。松下城的情況您也知道,他們是南邊最富饒的城市之一,有的是錢。松下城的紅日會掌權人川島,訓練的犬牙衛,出了名的兇悍、無敵,被那些犬牙咬傷,任憑她是人是鬼,都只有死路一條!」
野昭心神大定,連聲附和道:「你說得對!鬼怪再厲害,也只有一隻鬼,松下城的犬牙衛,足足有幾百人。這麼大的松下城,他們都鎮守得住,難道還拿她區區一隻鬼沒有辦法?只要我們繼續守著芥城,等松下城的增援一到,我們不但能滅了那隻鬼!還能從那些刁民手上,把糧食、布匹和錢奪回來!」
下面的人,把野昭和青木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剛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他們,這會又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激憤地高聲應和野昭。
「守住芥城!重振紅日會!」
他們的喊聲一聲比一聲高,被尚小美打垮的氣勢,又全部回來了。
「守住芥城!重振紅日會!」
在外面偷聽的宴淇,擔憂地轉頭跑回他們暫住的客棧,把剛才在紅日會外面偷聽到的事,一一告訴了尚小美。
尚小美聽完宴淇的匯報,沒有一絲慌張,反而好笑地說:「就憑他們,也想守住芥城?」
通過這幾天的事,宴淇對尚小美信心倍增,也越來越崇拜她了。
這會他不再質疑尚小美的話,反而期待地問:「夫人,你有辦法把他們趕出芥城?」
尚小美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嗯,魚餌我早就放出去了,就看他們什麼時候上鉤了。」
「魚餌?什麼魚餌?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怎麼沒見你放出什麼魚餌?」宴淇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全都過了一遍,也沒想明白尚小美是在什麼時候給紅日會下的套。
尚小美沒想瞞他:「那一千獸幣就是給他們的魚餌,就看他們什麼時候上鉤了。」
「一千獸幣……」宴淇在嘴裡輕聲念叨著,當初給錢的時候,他有多心疼,現在就有多奇怪。這一千獸幣怎麼就成魚餌了?夫人到底做了什麼?
宴淇還想問個明白,尚小美卻沒心情聊這些了。她這兩天,雖然打架的時候沒有受很重的傷,磕磕碰碰卻免不了。特別是左腳腳腕,不知道什麼時候扭傷了,現在走路都疼。
在外面的時候,她一直忍著疼,現在卻忍不了了。
「我的腳腕好疼,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腫了?」尚小美小心翼翼地把鬼怪服脫掉,露出嬌弱的身軀。皺著眉頭,哼哼唧唧地單腳跳到床邊,尋求宴淇的幫助。
她一露出真面目,宴淇就再次變得不敢看她。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那麼嬌嬌弱弱的小雌性,是怎麼敢跟紅日會作對的。
她現在這個樣子,嬌嬌軟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外面隨便一個獸人都能將她抱走。
宴淇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視線下移,盯住尚小美的腳腕看。
尚小美的腳腕確實有些紅腫,不過這點傷,在宴淇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對他來說,就算腳腕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怕疼、軟弱的雌性。
腳腕只是腫了一點而已,她竟疼得要哭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遇到這樣懦弱的人,宴淇只會嗤之以鼻,罵一聲廢物膿包,不再理會那人。
但是現在,他卻單膝跪在尚小美面前,手裡墊著布帛,如珍如寶的捧起尚小美白嫩的玉腳,配合地說道:「確實腫了。」
「疼死我了,現在怎麼辦?」尚小美眉頭皺得更緊了,清亮的眼眸,還真有了絲絲水汽。
宴淇的心臟突然漏掉了幾拍。
與此同時,他心裡竟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想把尚小美永遠留在芥城,再也不回鬼蜮。他不想另外幾個男人看到尚小美如此嬌軟、動人的一面。
「我幫你揉揉,」宴淇眼神暗了暗,嘴上說得正經,一顆心卻狂跳不止,緊張的呼吸都變了調。
他長這麼大,從未跟女子有過肌膚之親。剛才捧起尚小美的腳,還特意墊了布帛。
但是現在,他卻膽子大到,想借著按揉尚小美腳腕的機會,觸摸她的肌膚。
雖然有強烈的道德感一直束縛著他,他卻在心裡反覆地說服自己:「她是我的夫人,我已經入贅到了鬼蜮,就是她的人了。我的夫人,我自然碰得。」
尚小美顯然沒有他這麼多顧忌,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對於男女之間應該保持的界限感也明顯不同。
尚小美從小就習慣了異性在合理範圍內的照顧。特別是傷病的時候,來自異性醫者的治療、照顧,更是非常必要的事。
她當然不會覺得宴淇為自己揉腳腕這種事有什麼問題。
「行,你幫我揉揉吧。」尚小美雖然很怕疼,但是為了扭傷能快點好起來。她鼓起勇氣,把腳伸到了宴淇面前。
宴淇卻遲疑了幾秒,才輕輕地握住了尚小美的腳腕,這一次,他沒有在手心裡墊上布帛。
因為他一直低著頭,尚小美沒有注意到。突然爬上他臉頰的紅暈,也沒有注意到,宴淇這一刻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在他心裡,他跟尚小美有了肌膚之親,她就是他的人了。
「啊!啊!你輕點,輕點……」宴淇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可尚小美卻還是誇張的大聲喊著疼。
而且從她微微發顫的身體可以看出,她是真的覺得疼。
這麼嬌氣,一點疼都忍不了。
對宴淇來說,動不動就喊疼喊苦喊累的人是最沒用的獸人。而且怕疼也是最丟臉的一件事。但是這些事發生在尚小美身上,他卻一點都不討厭,反而覺得,他這麼千嬌百媚的夫人,怕疼是應該的。
她皮膚這麼嬌嫩,現在傷著了,別說她會疼,宴淇也心疼得不行。
「下次小心點,別再受傷了。」宴淇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了,抬頭認真地叮囑尚小美。
尚小美疼得把下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聲音發顫地說:「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的,好像是我跳下挖掘機的時候。挖掘機太高了,早知道就不裝了。」
宴淇聽不懂裝是什麼意思,不過挖掘機的高度他卻很清楚:「下次不要再自己往下跳,我可以抱你下來。」
「啊?可以嗎?」尚小美有些錯愕,這弟弟前兩天還純情得不行,怎麼這會就學會撩人了?成長得這麼快嗎?
宴淇滿臉緋紅,迴避著尚小美的視線,又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主動撩撥尚小美的是他,不好意思的也是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傷。」
尚小美:「是嗎?那謝謝你了。」
趁著聊天的功夫,宴淇幫尚小美把腳腕揉得活泛了一些。一開始的疼痛過去後,後面揉著就沒那麼疼了。
揉得差不多的時候,宴淇又給尚小美的腳腕上了治療扭傷的藥。
這點小傷如果放在他身上,他根本不會在意,更別說上藥了。對他們這些獸人來說,藥比什麼都珍貴,他平時根本捨不得用。
不過給尚小美用,他卻一點都不心疼。
接下來的兩天,腳腕受傷的尚小美非必要都不願下床走路。腳一放在地上就喊疼,嬌弱程度,真的刷新了宴淇的認知。
最離譜的是,她的腳恢復得好慢,兩天過後才慢慢消腫。這一點對宴淇來說,也是不可思議的事。他們獸人受傷後,身體的恢復速度是非常快的。
斷了的骨頭,接好後三五天就能完全長好。皮肉受傷,根本沒獸人會當一回事,一兩日內肯定也能恢復如初。
自己家的鬼怪夫人,腳腫了竟好幾天都不能下床走路。這般脆弱、嬌氣,哪有一點鬼怪該有的樣子?
分明就是一隻柔柔弱弱、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宴淇心裡又冒出了奇怪的想法,他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鬼怪夫人,是一隻柔弱的小兔子,他想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
在別人都怕著他的鬼怪夫人的時候,他要一個人悄悄地呵護她。
「宴淇,我想喝水,」躺在床上的尚小美,睡醒後,又開始找宴淇要吃要喝。
她還不知道,她躺在病床上的這兩天,給純情的弟弟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她只覺得宴淇這個弟弟非常好,又聽話又懂事,還知道如何照顧病人。
宴淇一直把水溫在火爐上,尚小美的話音剛落地,他就把裝著溫水的水杯,遞到了尚小美嘴邊。
「喝吧,不燙的。」宴淇目光柔和,嗓音更柔和,帶著微微的啞,又有獨屬於少年人的清越質感,撩撥著尚小美每一根神經。
尚小美無端的更渴了。
她認真的打量了一眼宴淇,見他不像是故意夾著嗓子在說話。可又有些不確定,她早前怎麼沒發現他說話時聲音原來這麼好聽?
難道是她犯了色心?
宴淇見她看著自己,沒有要喝水的意思,又乖巧地把水杯往前遞了一點:「快喝吧,我試過了,真的不燙。」
他的聲音跟剛才一樣好聽。
尚小美不再疑惑,低低的應了一聲,張嘴含住了杯沿。
她的嘴唇原本有些干,碰上杯中的水時,雙唇被滋潤的立馬變得水潤起來。
看著就像剛清洗過後的櫻桃,誘人的緊。
宴淇的視線就像觸電了似的,猛地一顫。下一瞬便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這時他的心裡又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以後一定不能讓夫人用真面目示人。一定要讓她穿上鬼怪服後,才可以放她出去。
「外面怎麼樣了?紅日會的人有沒有出什麼么蛾子?」尚小美想著自己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該辦正事了。
宴淇:「這兩天芥城暴動,百姓們見到紅日會的人就跟見到老鼠一樣,人人喊打,他們都很老實,沒再鬧什麼事。」
尚小美滿意的點頭:「這樣就好,他們應該堅持不了幾天了。」
「堅持什麼?」宴淇不解的問。
尚小美:「堅持留在芥城,現在芥城對他們紅日會的人來說就是地獄,肯定有人已經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