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族之中代表著我們青翎一族最純真的項鍊,每個青翎一族的成員一生只能為一個人帶上,代表最專一,最真摯的愛,當我們認定一個人時,這就是我們最誠的心,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自為你帶上……好嗎?」
烈龍皓心中的複雜和掙扎幾乎快要將他撕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內心會有這種情感,他是打心底里的想王心若能有自己的幸福,可是這種幸福要來了,他卻覺得窒息……
除了烈龍皓,現場所有人都被孤翎羽所打動,他們用掌聲鼓勵著王心若接受來自孤翎羽的表白。
王心若面色依舊平靜,就好像被表白的人並不是她。
在烈龍皓的眼中,王心若微微向前,嘴巴嗡動了幾下,隨後孤翎羽的身體猛地顫抖。
下一刻,王心若就飛上前去,主動拉起了孤翎羽的手。
這一刻,漫天的飛花好像也有了回應,又開始飛舞,將空中的二人襯托得何等浪漫。
底下的所有人都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祝賀著空中這二位。
此刻,烈龍皓也不知道為什麼,眼前早已模糊,如此大費周章的表白,卻讓他的情感複雜得難以復加。
在他的注視之中,王心若拉著孤翎羽,飛離了這片湖面,周圍的燈光也隨之暗淡,就好像主角已經悄然退場。
遺憾,大家都沒有看到孤翎羽親自為王心若帶上那屬於他們家族的代表真心、最真摯的項鍊。
……
這場預謀已久的表白在人群的沸騰中接近尾聲,前來參加捧場的學員們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微笑,見證了如此盛大表白的他們估計也是內心喜悅吧,當然,烈龍皓並不在這一行列之中,他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獨自向蔚然風外走去。
今晚的月色真好,月亮已經悄然升起,他好似看到了月光勾勒出的輪廓,可能是夢潔,也可能是心若。
總之,月光是無形的,勾勒出的是什麼,全取決於賞月人的想法。
烈龍皓也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感受,他明明打心底里祝福著心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為什麼就心裡很難過呢?
他腦海里不斷閃現的,是曾經他們在一起的一幕幕,是那平淡之中的溫情,也是那最後時刻的毅然決然。
慢慢的,這些想法在他的內心之中也變成了釋然。
最後,他的內心默默的許下了祝福,祝福心若,希望孤翎羽能夠把之前世界虧欠他的溫柔盡數還給她。
……
第二天。
烈龍皓簡短的開了個會以後,準備去老狼那邊問問四大家族的情況,那邊現在情況很不樂觀。
正收拾好要過去,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孤翎羽走了進來。
烈龍皓看到他微微笑道:「小孤,恭喜你啊,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你和心若咯。」
孤翎羽臉色變了變,絲毫沒有半分喜悅可言。
「宗主,我想給您請個假,回我家族那邊一趟。」
烈龍皓微微點頭,道:「這是要回去見家長了嗎?」
他內心已經做好了各種預演,現在的他是真心祝福孤翎羽和王心若,只要他們二人能幸福,一切也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宗主,你誤會了,回去就我自己一個人。」
「嗯?」烈龍皓有些不解。
昨天他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拉著幸福地離去的。
孤翎羽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仿佛做了某種決定,這才說道:「宗主,心若老師真的值得被愛,昨天我的表白,她其實是拒絕了。」
「啊?怎麼會?」烈龍皓仔細回想昨天看到的,他也沒看錯啊。
「昨天她湊到我耳邊給我說,小孤,謝謝你,雖然我失憶了,但我的內心告訴我,我在等一個人,這個人肯定不是你,實在抱歉了,不過,你可以拉著我,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這裡大家都看著呢。」
說完,孤翎羽眼眸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聽了孤翎羽的話,烈龍皓腳一軟,差點沒站穩。
這是多好的女孩兒啊,哪怕她拒絕了別人,也不會讓別人難堪。
也難怪,昨晚王心若並沒有接受孤翎羽的那個項鍊。細細回想,那個時候她確實對孤翎羽說了什麼,讓孤翎羽全身顫抖了一下。
哪怕她失憶了,她內心都還始終堅持著那份堅持……
一想到這些,無盡的痛苦又涌了上來,撕扯著烈龍皓險些呼吸不過來。
孤翎羽繼續開口說道:「宗主,反正我在宗門之中職位也沒什麼重要的,現在我的內心出了很大的破綻,我需要回到家族那邊去靜養一段時間,現在,我也認了,愛上心若老師這樣的女生,我不後悔,她確實很值得被愛,希望您以後不要辜負她,她雖然表面平靜堅強,可是內心是比誰都渴望愛,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走了。」
說完,孤翎羽在烈龍皓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把林淵宗的徽章放在桌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烈龍皓沉浸在深深地痛苦和無奈之中,一時間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哽在了喉嚨。
只能看著孤翎羽的背影不斷地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想去挽留,想說些什麼,可是,他始終打不開口,平日裡在職場上能言善辯的他此刻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原本都已經在心底深深地祝福他們二人了,可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如同晴天霹靂。
她在等一個人,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但是她很清楚,她就是在等一個人,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痛苦的感覺差點將烈龍皓分解,他此時也顧不得四大家族那邊的情況了,只想快些找到王心若,找到她,只是想去看看她。
……
尋找了一周之後,烈龍皓終於在學院的小湖旁再次看到了她。
隔著好遠,能看到她平靜地坐在小湖旁的樹蔭下,手裡捧著一本書,安靜,恬淡。
原本焦躁的內心逐漸平復了下來,烈龍皓緩慢地走到了王心若面前。
心有所感,王心若注意到了烈龍皓到來,這才抬起頭,看向他。
「心若。」
王心若似乎早已完全陷入平靜,不為外界所動:「嗯?有事嗎?」
烈龍皓看著她,複雜地情感再次湧上心頭,他不自覺眼眶有些紅了。
「你這是要幹什麼?」王心若皺眉,有些不悅。好似烈龍皓打擾了她先前的那片寧靜。
好半天,烈龍皓才憋出一句話:「你……聽說小孤昨天給你表白了。」
王心若側目,想了想,「有這事,是的,他確實向我表白了。」她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烈龍皓的心跳不禁加速,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接受了嗎?」
王心若微微搖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我沒有接受。失去了記憶,可是我依稀記得好像我在等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我在等待誰,但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他。」
烈龍皓聽到這個答案,心中五味雜陳。他既感到一絲釋然,又感到深深的痛苦。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王心若似乎看出了烈龍皓的矛盾,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烈宗主,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即使我不記得他是誰,我也在等他。我不能欺騙自己,更不能欺騙別人。修兒說我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索性不要改變自己以前的性格吧,就這樣等著,也許會更好。」
喜歡等待?呵,真是這樣嗎?
烈龍皓的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想要告訴王心若,他就是她等待的那個人。可是,他也知道,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無法收回。
他不想王心若在陷入到以前那種痛苦的境地,不想再勾起她那些不美好的記憶。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輕輕地說道:「心若,我理解你。你的感受,我尊重。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
王心若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謝謝你,烈宗主。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烈龍皓站起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裡。他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情感,也需要給王心若空間去處理她的心情。
他轉身離開,留下王心若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湖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書上,但她的心,卻早已飛向了遠方。
烈龍皓走在回宗門的路上,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知道,他和王心若之間的感情,可能永遠也無法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他也明白,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即使這份幸福不是由自己來給予。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中的雲朵緩緩移動,仿佛在訴說著世間的無常。烈龍皓的心中,也漸漸有了決定。無論未來如何,他都會守護著王心若,守護著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