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再次拒絕：「我還是不同意……」
「王東年齡太小……」
「如果他有二十多歲，並且幫我們軋鋼廠解決了工人們缺少油水的問題，我肯定支持他擔任後廚主任。」
「但他現在還不滿十八歲，要是真讓他擔任後廚主任，軋鋼廠其他幹部跟工人會怎麼想，上級會怎麼想。」
「一萬多人的軋鋼廠竟然讓一個沒有成年的小孩兒來擔任後廚主任，說出去我作為廠長都不好意思。」
李副廠長要的就是楊廠長這句話。
有功不賞無論在哪裡都是大忌，馬上反問：「廠長……」
「那我們總不可能什麼嘉獎都沒有吧？」
「幫軋鋼廠解決一萬多工人缺少油水的問題，間接幫我們穩住車間生產，順利完成上級交給我們軋鋼廠的生產任務。」
「這麼大一個功勞，我們總不可能一點兒嘉獎都不給人家。」
「事情傳出去，我們軋鋼廠同樣會變成別人眼裡的笑話。」
「搞不好今後軋鋼廠再碰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就算下面的工人跟幹部有解決辦法也不會說出來。」
「因為說出來後對他們個人而言沒有任何嘉獎。」
楊廠長一張臉立刻變得通紅，沒想到李副廠長在這兒挖坑等著自己。
要是自己真不給王東嘉獎，散會最多一個小時，軋鋼廠就會傳出自己是個有功不賞的廠長，嚴重影響自己在軋鋼廠的威望。
要是給了王東嘉獎，自己心裡肯定非常不舒服。
他算是自己的老對手了，不止一次想要將他從後廚副主任位置上拉下來。
要是當著所有廠領導的面兒嘉獎他，無異於打自己的臉。
更重要的是，王東作為李副廠長心腹，在後廚副主任位置上都能給他帶來巨大幫助。
要是王東一躍成了後廚主任，可能給李副主任帶去的幫助肯定更多，這絕對不是楊廠長想要看到的結果。
但自己在軋鋼廠的威望跟影響力同樣很重要。
作為軋鋼廠廠長，要是連威望跟影響力都沒了，那自己距離離開軋鋼廠也就不遠了。
二者選其一，楊廠長很快做出決斷。
「有功肯定要賞，但我不同意給王東升職，他年齡太小了。」
李副廠長並不打算這麼放過楊廠長。
之前的會議上，楊廠長不止一次拿後廚飯菜缺少油水的問題向自己發難，讓自己難堪。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楊廠長打自己臉的機會，肯定不能輕鬆放過，繼續問。
「那廠長您覺得該給一個什麼樣的獎賞合適？」
「工資等級往上提一個級別……」楊廠長皺著眉頭很不爽回答。
李副廠長點點頭，繼續問：「廠長……」
「這麼大一個功勞就提升一點兒工資，會不會太少了……」
「王東不僅是後廚副主任，還是軋鋼廠僅有的一個七級廚師。」
「在外面隨便接一場宴席就有五塊錢的收入。」
「就算廠里不給他漲工資，王東同志一個月在外面接兩場宴席，收的工錢就比軋鋼廠給他漲的工資多……我覺得咱們這樣做太小家子氣了。」
楊廠長恨不得手撕了王東，將他趕出軋鋼廠，今後再也看不到他，能說出漲工資的話心裡已經夠憋屈了。
結果身旁的李副廠長還不滿意，擺明了想要自己今天再次丟個臉。
但為了保住自己在軋鋼廠的威望跟影響力，也讓軋鋼廠所有工人跟幹部看到自己的大度，楊廠長心裡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道。
「那就再獎勵他一張收音機票。」
「今年咱們整個軋鋼廠只有十張收音機票。」
「按照以往分配手段，其中五張獎勵車間先進，五張留給廠里的幹部……」
「我直接把屬於我的這張收音機票送給王東，當做軋鋼廠對他的獎勵。」
「但這些獎勵都有一個前提條件。」
「王東必須儘快解決軋鋼廠飯菜缺少油水的問題，儘快提升軋鋼廠生產效率，完成上級領導交給我們的生產任務。」
…………
一個月轉眼即逝。
跟四九城物資緊缺相比，富饒的東北在物資方面就顯得充裕很多。
活動在東北的採購員買不到計劃外豬肉，但可以買到沒人要的豬棒骨。
於是軋鋼廠車隊除了往返於東北跟軋鋼廠之間運送野菜跟各種獵物，還要負責運輸豬棒骨。
每個月五千斤，熬製五百多斤骨油。
加上軋鋼廠每天在四九城各個肉聯廠收購的兩三百斤豬大骨，每個月的豬大骨加起來超過一萬兩千斤。
有了一千兩百多斤骨油的加入，軋鋼廠每天都有一個菜油汪汪的，上面飄著一層厚厚油水。
四合院兒中院兒，一聲驚呼突然在連廊上響起。
賈張氏趕緊湊過去：「王家媳婦兒，你剛才在喊什麼？」
「前院兒陳家買收音機了？」王家媳婦兒雖然不想跟賈張氏說話，但對方都堵到門口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皺著眉頭回答。
「收音機？」賈張氏立刻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
喃喃自語道：「他們怎麼可能買得起收音機……」
「我記得買收音機要收音機票，棒梗他干爺爺在軋鋼廠當了這麼多年的八級鉗工都沒能分到一張收音機票，王東那個小畜生只是軋鋼廠後廚副主任，怎麼可能有收音機票。」
「收音機票肯定是他們投機倒把買回來的。」
「不行，我一定要去街道舉報陳家投機倒把……」
賈張氏越說越興奮，就好像已經看到王東因為投機倒把被抓，丟掉軋鋼廠工作。陳德輝也因為女婿投機倒把而丟掉四合院兒一大爺位置，易中海重新當上四合院兒一大爺。
在中院兒憋屈了好幾個月的自己也因為易中海當上一大爺而重新放飛自我……
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自從易中海被選成二大爺，陳德輝當上一大爺，失去後台的賈張氏再也不敢在院子裡撒野，否則就會被罰掃院子，要是不接受處罰就會被告到街道，送回農村……
這次賈張氏最害怕的事兒，掃了幾次四個院兒後，賈張氏再也不敢在院子裡撒野，老老實實做一個看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