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好，算你牛逼！
可是……
無！法！獲！得！能！力！
這特麼和完全就是一個負作用吧！
就像在人均幾千歲壽命、元嬰大佬滿天飛的修仙世界，突然有個人來到練氣2級的你面前，拿出一個發光的果子，說：
「吃了它，你就獲得無窮無盡的壽命，再也不用辛苦修煉！」
當然。
被人揍也沒法還手，因為打不過。
白樸甚至可以想像自己戴上【滯齒】後的悲慘情景。
那些曾口口聲聲喊他「白哥」、「白佬」的人，輕輕一揮，一座山被推平，躲在山裡的他和過街老鼠般灰溜溜的跑出來，鑽到其他山洞裡躲藏。
世界上遍地都是兔18一般的存在，而他的實力永遠留在了戴上假牙的那一刻。
獨領風騷的白嫖變成404藍星的實力窪地。
慘！
太慘了！
這樣的長生不死，太丟人了，還不如死了痛快！
因此，在看到介紹後，白樸直接將那副「假牙」扔進了空間的角落。
至於另一個新獲得的能力【不穩定之血】……
「呵呵。」
白樸抽了抽嘴角。
半個月過去，他至今不知道新能力有什麼作用，因為——
【針不戳】
他獲得的第一個能力！
被動防禦，不像【真視之眼】一樣可以自由關閉開啟，24小時不間斷開啟。
本以為是個好東西，直到他發現——
他自己也戳不破。
先帝科研未半而沒有血液樣品！
艹！
真是B了狗！
至於那個【無情珠】，和【無欲珠】等其他珠子一樣，除了名字里的一個字和微雕羅漢的表情不同之外，其他一模一樣，沒什麼可說的。
路途漫漫。
閒著無聊，白樸索性讓分身坐在駕駛位，預設避障、加速、剎車等基本操作。
自己則躺在後排，打開心網。
（布耳城有沒有一起開荒的兄弟？3=N，隊伍里有奶媽，哪怕是有毒樹葉也能把副作用消除，大家做個伴一起去找吃的啊！）
（你們聽說了嗎？從暗世界也能進寶藏副本了誒，就是不知道結束後會出現在哪裡。）
（等曹之安通關就清楚了。）
（本來還覺得曹之安挺不錯，媽的一個副本，人家白佬兩天就通關了，曹之安現在還在裡面待著，真是差距不要太明顯。）
（白佬的妹妹也強！乖乖，那殺詭速度，比詭潮時的白樸還可怕。）
（唉，我已經在副本門口徘徊了三天，想進去又怕死……）
（好傢夥鑿壁偷光啊你這是，啥事能比狗命重要，先活著再說。）
（樓上的兄弟你好意思嗎？表世界那群孩子天天東奔西跑的開荒、種麥子、測試驅詭電磁圈、屯食物……咱們卻在這苟著，丟不丟人！？）
（艹，你特麼以為我願意？）
（……）
群里瞬間吵了起來。
白樸嘆了口氣。
這樣的吵架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在暗世界呆的太久，眾人心中都有一股被壓抑許久的怨氣，除了吵架，什麼也做不了。
進副本實力不夠，不進的話又沒辦法增強實力。
死結！
不再留意，白樸點進直播間。
如今，404藍星上所有正在進行的直播都被官方統計在一個列表里，不斷刷新，供大家學習觀看。
因此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巨石療養院】副本。
進入界面。
曹之安、石棟兩人的頭像在屏幕的側邊的下拉列表里，可以隨時切換視角，而琉璃等人可能是被判定為非本地人，因此沒有頭像，無法切換到其視角。
最下方則是一個輸入彈幕的空白對話框。
當前屏幕上是一個血色天空下的療養院大樓遠景圖片，看著陰沉恐怖，寫著「巨石療養院」五個大字，並沒有看到具體的副本內容。
白樸點擊石棟的頭像。
唰——
界面變動。
看不到石棟的身體，也看不到其背後，只有偶爾低頭吐痰的時候，才能看到屏幕下方偶爾入鏡的白大褂。
就像射擊遊戲裡的第一人稱視角。
只能看到石棟眼睛所看到的事物，無法開啟全局視野，聽覺也被限制在了十米以內。
代入感拉滿！
咔嚓——
面前的鏤空金屬門打開，石棟走進病房。
「王先生，對於你的病情，我有幾個問題想了解……」
「您儘管問。」男人笑呵呵道：「本來是衝著白醫生來的，可惜白醫生辭職了，您是白醫生的同事，我相信一定能治好我！」
「呵呵，好。」
石棟尷尬一笑，回憶著白嫖當初對馬桂芬的問詢，逐個問道：
「你今天為什麼要來招財醫院？」
「我來看病啊，醫生你好奇怪，我來醫院不看病總不是來旅遊的吧……」
「早晨吃的什麼？」
「沒吃，我聽說來醫院檢查前要禁食，沒吃飯就來了，省得給醫生您添麻煩。」
「這幾天你的生活中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
「沒有沒有，我是個老光棍，每天作息特規律，吃飯睡覺都按時按點，每天早晨固定九點上大號，身上也沒有磕磕碰碰。」
「你家住哪裡？」
「……」
半個小時後。
「謝謝配合，王先生你接著休息吧。」
「石醫生我的病怎麼樣，您還沒說怎麼治療——」
無視男人的呼喚，石棟走出病房。
眉頭鎖死。
雙手情不自禁在腦袋上抓撓，束在腦後的馬尾快要被扯得散開。
「啊！！！白嫖到底怎麼通關的！！！」
明明是同樣的問題，為什麼白嫖第二天就能通關，他問了好幾個人病人，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人和人的差距不至於這麼大吧！
時間就剩半個月，他至今也只有9個病人出院，距離還清三百萬貸款差的老遠，這樣下去，得何年何月才能通關！
療養院莫名其妙的新規定，禁止醫生之間溝通交流，搞得他也沒辦法和曹之安商量，只能一個人瞎碰。
真是頭痛！
「唉！」
長嘆一口氣，石棟挺了挺胸膛，從一旁黑著臉的琉璃身旁擦肩而過。
好在，副院長和主任醫師的病人，本來好好的呆在高層，卻不知道為什麼病情惡化，除了白嫖負責的病人外，其他病人幾乎全部都回到了二層。
慢就慢點吧，起碼他不用墊底了！
……
（曹之安視角）
「阿雪，歡歡，怡寶，慧慧，么妹……這樣不可以，這……這真的不合適……」曹之安攥緊褲子，被一群女人堵在牆角，滿臉驚恐。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都單身三年多了，好不容易遇到心動的男人。」
「咱們法律規定婚姻採取自願原則、配偶數量不限，我們都願意嫁給你，早點進行下一步又有什麼不好的。」
「曹醫生我昨晚夢裡都是你~」
「啊~曹醫生，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搞基是這世界上最噁心的事情，原來是我沒遇到真愛——」
「死鬼~你推薦給人家的美容亮肌套餐人家已經連著吃了半個月，你不來感受一下效果嘛~」
「六千塊的套餐有什麼可嘚瑟的，我每天三餐都喝著歐巴推薦的補血養氣茶，一杯兩萬好吧？」
「療養院又沒禁止病人和醫生交往，今晚來人家的病房，幫人家看診嘛？」
眾女人吵嚷間。
趁其不注意，曹之安偷偷從縫隙里鑽出，快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臉上哪還有之前的恐懼。
開玩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還指望著這群病人每天刷套餐提成，哪能都給餵飽了！
三百萬還真是難賺！
想到這，曹之安忍不住恨恨咬牙。
可惡的白嫖，半個月過去了，他至今也想不通白嫖是怎麼通關的！
艹！
本想好好秀一把，讓所有人看看他曹操第八十八代玄孫的實力，把那些屬於他的名聲從白嫖身上奪回來，可如今……
哼，算你厲害！
……
關掉直播。
白樸心中瞭然。
石棟在模仿他那晚對馬桂芬老太太的「治療方法」，可惜沒有把握到重點。
而曹之安，充分發揮了撩妹技術，看樣子是打算靠套餐的提成來賺三百萬通關。
如果按照這個進度保持下去。
結果不言而喻。
曹之安賣賣溝子大概率可以通關，但石棟則沒戲。
好在琉璃等人的病患不知為何全部病情復發，比較下來，石棟倒也不至於墊底，在沒賺夠錢之前估計會一直留在副本里，總比死了強。
……
十幾日後。
停下車子，看著眼前的巍峨城牆，白樸忍不住感慨萬千。
表世界的河津被隕石雨砸成一片廢墟，暗世界的河津……安然無恙。
一點變化也沒有。
城牆的最上方，有一塊巨大的電子銀幕，循環播放著他在詭潮中殺詭的英姿。
四周的地面上，上千頂帳篷依次排列，孩童們互相追逐嬉戲玩耍，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災民從大巴車上走下，一個大媽大聲吵鬧要求更換帳篷位置，幾個能力者興奮討論著攢夠榮耀點去城裡的哪裡快活……
白樸恍神。
再次看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沒有電子銀幕、沒有帳篷、沒有大巴車、沒有孩子、沒有任何人……
一片死寂。
忍不住拿出那張被撕成兩半的便簽，放在手裡摩挲。
【永恆紀念碑】
在從副本出來後，這張便簽防止侵蝕的能力還殘留著，但沒有主動合併，白樸只好用透明膠帶將其粘在一起。
不過，膠帶無論纏多少遍，也只能在其表面繞個圈，和便簽的中間還隔著一層真空，白樸索性用膠帶圍成了一個360度無死角的外衣。
自那以後，這張便簽就一直在兜里揣著。
許久。
白樸的心情終於平復。
邁腳，踏入河津完整無缺的城門。
曾經坑了他兩塊錢的水果店、送過他一大袋「破損」方便麵的便利店、路過時聽到女孩把200塊的褲子砍到20的服裝店、八折拍攝紀念照的婚紗館、出貨時總是卡頓一下的自動售貨機、側面有點內凹的垃圾箱、十字路口缺了一小截顏料的斑馬線……一切還是當初的模樣。
除了……馬路兩邊光禿禿的綠植。
甚至連細點的枝丫都被人啃了個乾淨，整座城市一點綠色都沒剩下。
城市內一片寂靜。
白樸微微皺眉。
開車一路過來，路上遇到的人慢慢變多，然後又慢慢變少。
毫無疑問。
暗世界的人沒有糧食，也吃空了河津的樹葉和野草，為了填肚子，不斷向外輻射擴散。
他已做好河津內留守人員稀少的準備。
可是……
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吧？
完完全全是一座空城！
想了想，打開心網，對安雅發送一條信息：
（約嗎？）
如今「蘇振山」是由蔡坤偽裝的，為了不露餡，安雅肯定會在其身後穩定大局，不會進副本。
很快消息有了回復。
（你在暗世界？）
（嗯。）
（來安特區吧，你家人也在這裡，位置是……）
安特區麼……
白樸無奈搖頭。
這個城市，他有點心理陰影。
該來的總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臨出發前。
白樸再次來到河津的家裡。
第一，站在之前插旗子的地方，嘗試一下能否傳送到領地空間。
失敗了！
感受不到任何旗子的氣息。
第二則是……
白樸推開隔壁的主臥。
唰啦啦啦啦啦啦！
無數蝴蝶在空氣中翩翩起舞。
懸掛著蝴蝶標本的釣魚線沒有絲毫風化痕跡，一如往昔模樣。
翻了翻柜子、床墊、抽屜……
一無所獲。
白樸只好再次將視線聚焦在這些懸空的蝴蝶標本身上。
蝴蝶的品種……
雖然繁多，但也有重複的，並不是為了滿足收集癖而掛在這裡。
大小、顏色和花紋……也沒有任何規律。
每隻蝴蝶都很完整，都是通過尾端用針刺穿蝴蝶腹部後製作而成，分毫畢現。
一個不折手段、喪心病狂的熱衷於做變態嬰兒實驗，還和萬界詭域有說不清聯繫的分子生物學博士，真的是出於愛好，才在房間裡掛了上千隻蝴蝶嗎？
白樸不信。
可是……哪怕是【真視之眼】也看不出這些蝴蝶有什麼異常。
完完全全就是死掉的蝴蝶！
隨處可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