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晚晚轉頭的那一瞬間,季榮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八年了,八年了......
晚晚終於醒來了。
在這八年的時光里,為了讓師父他們早些醒來,宗門內的每一個弟子,都在馬不停蹄的去凡間幫助百姓。
便是希望能多為師父積些功德。
季榮日夜馬不停蹄地為這整個玄天門奔波著,他每日都會在祈禱,可是每日又陷入絕望。
說實話,三年前,他就已經對師父和晚晚醒來的事情喪失了信心。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沉睡下去。
晚晚哪裡會知曉這些。
下一刻,她已經身姿輕盈的轉身朝著大師兄的方向跑了過來。
大師兄自也快步往前行進了兩步。
隨著晚晚跑到了季榮面前,她一下子就撲進了季榮懷中。
看著大師兄落淚的樣子,晚晚知曉,大師兄心中定是擔心自己和師父的。
如今既然自己已經醒來,想來師父也很快就會醒的。
季榮緊緊的將晚晚擁在自己的懷中,恨不得將自己這八年來的思念,全部融進骨頭裡。
晚晚覺得有幾分的疼痛,她抬起頭來看向大師兄,這才發現,大師兄好像老了。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記憶有幾分的恍惚。
明明記憶中的大師兄,還是個青年才俊,可是如今,他的眼角卻好像是有了皺紋一般。
且不說皺紋了,如今他的眼神中,都藏著些滄桑。
晚晚則是在這時,看向一旁的大師兄,眼底帶了幾分的疑惑:「大師兄,我昏睡了多久了?」
在她眼中,這仙山的確沒什麼變化,但是瞧著大師兄,卻總覺得他滄桑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自己和師父昏睡的這段時間裡,這整個玄天門的事情都需要大師兄撐著,所以他才會有了些疲憊感。
大師兄頓了頓,終於緩緩的開了口:「八年了。」
隨著大師兄這幾個字說出口,晚晚猛的轉頭看向大師兄,眼睛瞪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八年了,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能一睡,就睡了八年呢?
這也太可怕了。
她以為大師兄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可如今大師兄的眼底滿是堅定,她倒不由得皺眉,心中思緒萬千。
這八年,無論修仙界還是凡間,怕是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抬頭看向面前的大師兄,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她想要開口同季榮詢問這八年裡發生的事情,可是卻有幾分的混亂。
曾經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在她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
終究,這些問題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就罷了。
如今自己倒是已然醒來了,可是師父尚且還在昏睡之中。
不知師父何時才能醒來?
「大師兄,如今那些邪修如何了?」
八年前自己和師父耗盡了靈力,將這些邪修封印了起來,不知他們如今如何了?
若是他們醒得比自己要早,那自己和師父,才是真的吐血了。
季榮見她如此緊張,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面上的表情也鄭重了些,他對著晚晚點了點頭。
「你放心,八年前你與師父用儘自己的靈力將這些邪修封印了起來,如今這結界毫無破綻。」
「倒是多虧了八年前你與師父的付出,如今修仙界一片安寧。」
季榮的思緒好似又回到了當年的場景之中。
眾人也不知為何,那時只有晚晚才能接近師父,所以他們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但是無論如何,如今這邪修是被控制住了,整個修仙界對師父和晚晚也是頗為敬重。
他們無一不在牽掛著他們師徒二人。
聽了大師兄的話,晚晚緊繃的身體倒是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長舒了一口氣,面上也露出了些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然後,她便站起身來,往宗門的方向瞧了過去:「若說起來,我倒是該回天極宗去瞧瞧了。」
自那時她將天極宗交給陸師兄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過。
想來八年過去了,如今的天極宗應該也已經步入正軌了。
而季榮看著晚晚這模樣,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來。
他不由的伸出手來,揪了揪晚晚的耳朵:「看什麼看!這個陸景明,每隔幾日就要來同我搶人,當真是煩人的緊。」
「要不是你師兄我次次同他據理力爭,怕是如今,你已經被他搶去了。」
只是季榮這話,雖說是在抱怨,但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而且說實話,他的語氣中也並沒有真的對陸景明的厭惡之情。
晚晚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是極好的。
他們二人一向對自己也都是極上心的。
不過見大師兄這樣,晚晚原本有幾分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她倒乾脆拉著大師兄的手,在這懸崖邊坐了下來,望著面前的景色。
從前她其實是挺喜歡這個位置的,總覺得這個位置,可以將這整座仙山的景色一覽無遺。
如今似乎有些雲霧在這遠處的山巒之中繚繞著。
在晚晚肉眼能瞧見的地方,也有瀑布從山間傾瀉而下,倒如銀河落九天一般。
時不時的,也有些靈鳥在她身邊飛過。
這座仙山同多年前一樣,從未變過。
這一日,季榮自到了後山之後,便再也沒有往前院去過。
他這一日都這樣,陪著晚晚坐在這後山的懸崖之上,同她講述著這些年修仙界發生的事情。
其實八年時光,於修仙界的弟子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所以即便是八年過去了,這修仙界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十分重大的變故。
不過是些新的神秘法寶出現,引得各宗門之間的爭奪。
又或許是,有些新的門派突然出現。
再細說下去,便是這玄天門的弟子,時不時的會到凡間去幫助這凡間的百姓。
晚晚聽著這些事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或許可以說,她心中更惦念的人,應該是在凡間的。
這八年於修仙者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可於凡人而言,卻是極長的。
不知娘親如今如何了?
自己自那次從永安郡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回去了。
那時自己還說,要儘快回去同娘親匯合呢!
可娘親這一等,竟是等了八年。
不知道娘親會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