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一聽陸星晚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她慌忙抬起頭來,對著陸星晚再次瘋狂的搖頭:「公主殿下,您可不能聽信小人讒言,臣婦對月嬪娘娘一直是疼愛有加的。」
此時的鄭靈卻被晚晚這種氣勢嚇到了,不知道今日怎的,事情就成了這種地步。
她只是伏在原地不敢抬頭,但是陸星晚看向她的時候,卻看到她的後背在不停的顫抖著。
「疼愛有加?」陸星晚當真是被氣笑了,這鄭夫人還真是睜眼說瞎話,「用什麼疼愛?棍棒嗎?」
「那自不必多說,自小您是如何苛待月嬪娘娘的,您自己心中怕是最為清楚。」
「你也不必同本宮解釋,本宮心中自有定奪,想來月嬪娘娘心中,也是有自己那一桿秤的。」
「只是,無論您從前待月嬪娘娘如何,這麼多年來卻從未進宮請過安,如今您這親生女兒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倒想起月嬪娘娘來了。」
「你是想讓你這女兒進宮為妃?又或是想要嫁什麼達官顯貴?」
陸星晚甚至沒有提起裴楚彥的名字,在她眼中,把鄭夫人這種人和裴楚彥相提並論,實在是有辱裴楚彥的名聲。
鄭夫人一聽晚晚這話,又忙慌亂的對著陸星晚叩頭,她實在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自己如今是,說多錯多。
說完這話之後,陸星晚也不打算繼續再講話了,自己剛才那話語中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想來以月嬪的聰明靈敏,定是能體會自己的意思,也能知曉鄭夫人此次前來的目的。
她自是要讓月嬪知曉此事。
說實話,她心中也有些擔憂,她擔憂這月嬪會因為從前和鄭府之間那斬不斷的血脈聯繫,而答應了鄭夫人的請求,替鄭靈安排親事。
雖然以月嬪的能力,是不可能說得動裴楚彥的婚事的。
但是想來,有月嬪出面,定也能為鄭靈說一門很好的親事。
可若是鄭靈她本身是個很好的人也就罷了,可偏偏鄭靈卻是個如此跋扈的女子,實在是不堪為良配。
總之,一想到從前月嬪曾經在府中受到這鄭夫人的虐待,陸星晚心中就有幾分的不爽,所以她才會策劃了眼前的這一場出戲。
而在一片壓抑之中,忽然有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眾人紛紛轉頭,目光都看向了月嬪的方向。
月嬪的步伐並不算快,但隨著她的接近,眾人卻看到了她那冷如冰霜的眼神。
站定之後,她就這樣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鄭夫人,嘴唇緊閉,並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鄭夫人此時伏跪在地上,心中許是因為緊張,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些細密的汗珠。
她知道,今日一開始自己便得罪了永安公主,或許是因為此事,永安公主應該是不喜歡自己。
而且以永安公主如今在宮中的身份地位,若是她想要治自己的罪,怕是自己的夫君,也不會護著自己。
如今能從永安公主手下將自己和女兒救出來的人,怕是只有鄭月一人了。
她便心急如焚的抬頭看向面前的鄭月,滿臉堆笑地向著她的方向叩首行禮。
「月嬪娘娘,還請月嬪娘娘原諒這些年臣婦沒能進宮探望,實在是……實在是家中事務眾多,臣婦無暇分身。」
說到這裡,她偷偷的抬起頭,瞧了瞧鄭月的臉色。
而鄭月卻微微上揚著她的嘴角,可是她不笑還好,這一笑,倒更讓人心中害怕:「鄭夫人,您不用在此處惺惺作態。」
「這麼多年來,本宮根本不在意鄭家的人是否進宮,這些年來沒有您的關照,本宮過得比從前好了更多。」
鄭月說這話,倒讓鄭夫人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而陸星晚看向她的眼神中,也熠熠生輝。
對,就是這樣,她月嬪在話本里看到的情節就是這樣。
如今這月嬪就是應該重重的打這鄭夫人的臉,讓她知道,自己從前是得罪了什麼人。
今日既然鄭夫人帶著她的親生女兒送到月嬪面前來了,月嬪娘娘可一定不要放過她。
可說完這話之後,鄭月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隨後她便微微嘆了口氣,似是作出了什麼決定。
「鄭夫人,如今本宮也已經不算年輕了,所以從前的事情,我也不願再計較。」
「但若鄭夫人還存了想要算計本宮的心思,那麼您可就打錯算盤了。」
「如今的我已然不是從前在府中受你打罵的那個鄭月,今日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或許我會饒你一次,但是我勸你,儘快離開文英宮。」
「若是今日我後悔了,怕是這最後一絲體面,也不會留給你了。」
說完這話之後,月嬪冷哼一聲,目光仍是冷冷的盯著面前的鄭夫人,似是在等著她作出回應。
鄭夫人一聽這話,氣得渾身發抖。
但是如今在場的都是貴人,她不敢多說什麼。
鄭靈就不一樣了,她畢竟年少輕狂,在鄭夫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鄭靈已經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伸出手,滿是怒火的指向面前的鄭月。
「鄭月,你別太過分了!」
「別以為你現在是月嬪就了不起了,你不過是個……」
鄭靈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旁人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在聽了這話之後,月嬪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煞白。
她知道,她知道鄭靈接下來要說什麼。
從前,這就是鄭夫人對她說過的話。
她不過是個沒娘的野孩子。
鄭夫人慌忙站起身來,用力的拉扯著鄭靈的衣角,不敢讓她繼續說下去。
自己這女兒,也太過沉不住氣了。
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夫君是個不中用的,所以自己這女兒,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姻親,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本以為這鄭月為了自己的體面,也會對她們母女二人和顏悅色的,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不顧顏面。
她竟在眾人面前提起了自己曾經那些過往。
可是鄭夫人卻不敢再讓鄭靈說下去了,畢竟,若是陛下真的要追究自己從前苛待鄭月的事情,怕是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鄭月畢竟是七皇子的生母。
萬一她真的想要和自己計較此事,想來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陛下也會順從她的。
她忍不住的在月嬪面前磕頭:「是,月嬪娘娘,臣婦這就走,這就走......」
她忙弓腰站起身來,拉著一旁的鄭靈,頭也不回,狼狽的離開了文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