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雨是掛念嵐城的。.•°¤*(¯`★´¯)*¤° 6❾ⓈнⓊⓧ.Čo𝐌 °¤*(¯´★`¯)*¤°•.
所以只要沒參加那場排練,她大概率會選擇回來。
秋暮對自己的感情是捉摸不透的,自己如果不耍點手段,大概率是失敗的,耍了手段,也只是有可能成功,但多數時候她還是會保持少女的理智與冷靜。
也因此自己和沈滄滄對決。
哪怕去背下沈滄滄的所有招式也沒有用。
對方是會根據自己的反應做出即時的調整。
同理,自己如果和樓下的不良少年血戰,哪怕循環很多次記住他們的出手動作也沒意義,他們會順勢改變群毆的方式,甚至可能叫更多的人來。
他們不是程序。
也不是電影回放。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
而自己更像是誤入者。
像是一個過客。
除非,十年後的那個自己,能在醫院中醒來。
那裡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
「喂,你不會是摔傻了吧?」沈滄滄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詢問道。
「沒事,再來!」季雲說道。
「你破綻太大了,不能這樣……」說著,沈滄滄已經擺出了動作,告訴了季雲真正的自由搏擊該如何做到合理防守。
「是這樣嗎?」季雲學著道。
「對,但不能每次都採取這種防守方式,凡事都要分情況,嗯嗯,用秦老師的話來說,就是相互博弈。」沈滄滄倒不屬於那種過於冷淡的女生,尤其是談論起武術方面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都是有光澤的。
「那蒂法老師能不能給我詳細講講,要怎麼個博弈?」季雲開口問道。
「我叫沈滄滄!」
「哦,滄老師……」
沈滄滄翻了個小白眼,懶得和季雲糾結這種事情。
「就拿剛才的情況來說,你採取的是防守,我採取的是進攻對吧。」沈滄滄說道。
「嗯,嗯。」季雲很認真的聽著。★🎁 ➅➈𝐬𝒽𝕦χ.ℂσм 🐉♝
其實也不知道多久,季雲沒有靜下心來學東西了。
自從離開了校園,一切都好像是隨心隨欲,什麼都會一點,卻什麼都拿不出手。
「我雖然是進攻,但並不是一股腦兒要將你放倒,我前面的幾次抬腿都是試探,看你的反應,你如果被我騙了,我就會在下一次抬腿瞬真正出擊,這樣伱就會很慌張,也來不及做出閃躲。」沈滄滄說道。
「所以我其實應該冷靜觀察,判斷好你究竟哪一次才是真的踢腿?」季雲問道。
「錯!」沈滄滄搖了搖自己的小蔥指。
「那滄老師請指教。」季雲非常誠懇的說道。
「你不能一直等啊,我虛晃真正目的是為了接近你,並讓自己處在優勢的進攻對位上,就像是兩軍交戰占領了高地,我可以觀察你的所有動向,而你只能夠被動避讓。」沈滄滄說道。
聽到這句話,季雲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頓悟了。
自己也應該占領沈滄滄高地,讓她處在被動位。
難怪每次給那些專業點的自由搏擊人當陪練,自己總能夠感受到極強的壓力。
原來這裡面有門道的!
關鍵不是招式,是一個進攻的思路!
「我懂了!所以我該做的是,騙你出腿,從容躲開後繼續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並相好自己接下去是進攻還是防守。」季雲開口說道。
「沒錯,你時刻處在這個安全距離,哪怕你的下一個進攻失敗了,自己也可以從容的閃躲開對手的還擊。」沈滄滄點著頭道。
「謝謝你,耶路撒冷老師。」季雲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再來一次,我看你懂了沒有。」沈滄滄說道。
重新站好位,季雲再次與沈滄滄在教學樓里酣暢淋漓大戰。
終於,季雲這次撐過了3分鐘!!
3分鐘啊!
季雲無比欣喜。
自己面對各種姿……招式的蒂法老師能堅挺3分鐘,已經是很多男人望塵莫及的了!
「話說,滄滄女俠,假如我想一個人干趴樓下那群菸鬼少年,大概要達到什麼程度?」季雲問了一句。💝✋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10分鐘吧,你和我過招能超過10分鐘不趴下。」沈滄滄說道。
……
即便擁有20分鐘的時光,一切也都是短暫的。
當天上的太陽再度恢復成了一個漂亮的圓盤,季雲嶄新的人生又開始了。
經過了幾次的實驗,季雲發現自己起身爆射那一腳也不能太隨心所欲。
雖然說直接將呂靜一腳踢得昏迷過去也可以讓樓雨擺脫學生時代的陰影,但讓呂靜直接送醫實在太便宜她了。
力度把握好,一切穩步發展。
儘量不要太肆意妄為,自己行為要太過分,保不齊自己下次醒來是在某某精神病監獄裡,而不是在正規的醫院,到那個時候自己的劇本就成逃出瘋人院了。
讓羅耀偷拍白月光這種事情,那也是不允許的。
季雲果斷挺身而出。
只不過,這次季雲沒有選擇去告訴秋暮自己得了絕症這個實情。
季雲悄悄跟上了羅耀,想看一看他接下去做了什麼。
「媽的,什麼東西,竟然把我之前的珍藏全部弄沒了。」
「等著,老子現在就叫人收拾你,季雲!」
羅耀一邊走一邊罵。
繞開了人群,羅耀悄悄的到了靠近校園後山的位置處。
「鑫哥,去買煙啊?」羅耀看到了褐發的黃鑫,於是主動上去打招呼。
「是啊,有事嗎?」褐頭髮的黃鑫說道。
「上次不是說請客的嗎,鑫哥今天想抽什麼煙,我請。」羅耀掏出了自己的零花錢,直接遞了上去。
「兄弟,是不是遇到不順心事了,告訴哥。」黃鑫立刻眉開眼笑。
羅耀這主動孝敬的態度讓黃鑫非常滿意。
「我班上有一個叫季雲的……」羅耀湊了過去,立刻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沒問題啊,不過王副校長今天巡校,我們哥幾個也不好有什麼大動作啊。」
「我有辦法。」羅耀笑了起來,隨後徑直朝著正在擺小攤的江華走了過去。
季雲在綜合樓上,將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裡。
果然,羅耀又遞了一張紅的給了江華,讓江華配合一下。
江華接過錢的動作那個叫乾淨利落,生怕羅耀後悔似的。
季雲不禁冷笑。
江華啊。
你但凡猶豫一下,我就當你還有點情面。
他這個行為,不由的讓季雲開始懷疑,那場導致自己和吳凱退學的打架,是不是江華故意把責任推卸到自己和吳凱的身上!
總之江華這人,季雲是不會再信半點了!
繞回到了武館教室,季雲原本打算再和沈滄滄練一練。
結果教室的門是鎖著的。
沈滄滄好像提前走了。
換做之前,季雲會覺得困惑,但屢清楚這個世界規則後,季雲也清楚這裡的一切並不是按照既定的規則走的。
有些事情會照常發生,但未必一模一樣。
總之這一次,沈滄滄大概是因為沒有人做陪練,覺得自己一個人在武館沒意思,就提前鎖門出去了。
還有個10分鐘左右的時間,季雲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校園的圍欄之外。
是啊。
來了這麼多次,自己都還沒有往校外走過。
外面是怎樣的呢?
十年前的嵐城……
季雲拿了一支筆,給自己寫了一張字條,提醒自己不要去抽菸角。
為了不讓還在中暑的小季雲覺得自己有精神分裂,季雲特意把字寫得潦草一些,看上去就像是學校里有好心人提醒了自己一樣。
走出了教學樓,季雲看到了校門處停了一輛大巴。
「做小志願者的同學們快點上車咯,我們馬上要出發了。」一位學校老師搖著紅色的小旗子說道。
季雲也知道自己步行走不了多遠,於是跟著這群學生志願者們上了這輛巴士。
為了讓自己合群一些,季雲在地上撿了一個袖章,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還是高一的緣故,暫時沒有特別大的考試壓力。
而且現在的時間其實是暑假,高二高三在瘋狂補課,但高一的學生卻多數是自由隨性,等同於是夏令營,學校組織了各式各樣的活動,讓學生們參加。
足球課。
籃球班。
話劇舞蹈。
美術野外寫生。
登山採風創作。
城市裡當小志願者。
到敬老院慰問。
去景區當小導遊。
活動可謂相當豐富,季雲感受著這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校園,望著那些換上小制服的高中女生們,她們臉上的笑容,男男女女的笑聲,無時無刻不在激盪著內心……
種種美好,種種期待,當時一個勁想要逃離的地方,如今回到這裡卻徹底淪陷與迷醉。
十年同學會上,一事無成,淪為笑柄。
自己何嘗沒有埋怨過自己的頹廢。
自己這麼多年來究竟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又做過什麼值得自己驕傲的事情嗎?
好像什麼都沒有。
大概也是因為前一晚受了刺激,第二天在接到那個護送供體心臟任務的時候,才會拼了命的想要完成。
至少別人再問起自己做什麼工作時,可以告訴他,自己和閻王搶過人。
每一次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會發生改變。
但每一次自己都會躺在醫院裡。
這也讓季雲明白了。
其實無論重來多少次,無論自己混成什麼樣,自己都會選擇護送那顆心臟。
所以在寫剛才那張小紙條時,季雲猶豫過,要不要和自己對話,告訴他好好學習,不要抽菸,告訴他別打架,告訴他別去護送那顆心臟……
但季雲最後放棄了。
中暑的那個年少醒來,看到這些字條會不會覺得是惡作劇或者精神分裂暫且不論,這個時間線里的他也許沒自己那麼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