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希仁在聽取了富商和書生的陳述後,發現兩人各執一詞,難以立即判斷誰是誰非。
這樣的案件中,僅憑口供往往難以得出真相,於是決定採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測試他們的心理反應。
他吩咐衙役迅速抓來一隻公雞,放置於堂前,然後目光如炬地看向書生,沉聲道:「本官欲以此雞作為一試,你若能親手將其了斷,或可證明你心中無愧,所言非虛。」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皆感意外,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
書生聞言,臉色驟變,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要求親手殺雞,更別提在公堂之上。
他顫抖著雙手接過衙役遞來的刀,卻遲遲不敢下手。
包希仁見狀,並未立即言語,而是靜靜地觀察著書生的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生依然未能下定決心。
甚至當包希仁故意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做出一副逼迫的姿態時,他依然只是顫抖著,不敢有任何動作。
包希仁見狀,心中已有了幾分判斷。
他緩緩收起刀,目光深邃地看著書生,沉聲道:「你不敢殺它,是因為你心中有愧,還是因為你不忍殺生?」
看這一旁冷笑的富商,包希仁決定讓富商親自將公雞宰殺。
富商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嫌棄之色,顯然對這種粗活感到不屑和不滿。
然而,他畢竟身處公堂之上,只得勉強接過刀,硬著頭皮完成。
手起刀落,公雞應聲而倒,鮮血染紅了地面。
誰料那書生突然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灘鮮紅的雞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搖晃,最終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仵作來查驗書生,說他只是暈倒了。
包希仁聽聞仵作的查驗結果,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他確實感到奇怪,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甚至看到雞血都會暈倒的人,如何能有勇氣或力量去殺害自己的結髮妻子?
他的目光隨後轉向了富商,那眼神銳利,富商被包希仁這樣盯著,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他的眼神開始閃爍,不時地左顧右盼。
包希仁見狀,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往往能透露出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富商此時的反應,無疑在告訴包希仁,他心中有鬼。
於是包希仁便帶著衙役和書生,一起去了富商的家中。
圍觀的百姓也紛紛跟在後面。
富商的妻妾丫鬟們被一一召集到院內,包希仁掃視著每一個人,試圖從她們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異常。
然而,衙役們在經過仔細搜查後,卻並未發現任何明顯的異常。
宅院內的每一處角落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但除了日常的財物和生活用品外,並未找到任何與案件直接相關的證據。
面對這一結果,包希仁並未露出絲毫的失望或氣餒。
這時,包希仁發現院內有一個小狗,於是心生一計,他將書生妻子的衣物讓小狗聞了聞,隨後笑著道:「小傢伙,帶我去找到她?」
小狗似乎很有靈性,仿佛真聽懂了包希仁的話,搖著尾巴就向富商的臥房跑去。
富商見狀,臉色驟變,怒不可遏地想要衝上前去將小狗打死。
然而,富商的舉動卻被眼疾手快的衙役們及時攔下,他們牢牢地制住了富商。
包希仁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帶著衙役們緊跟在小狗後面,隨著小狗一路跑進富商的臥房,包希仁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起來。
臥房內,小狗在一處看似平常的書畫前停下了腳步,開始用力地嗅探起來,嗅了一會兒後便開始狂吠。
包希仁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必有蹊蹺,於是立刻指揮衙役將字畫移開,準備一探究竟。
然而,牆面上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這讓包希仁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他的目光落在了牆兩邊的燭台上。
這兩個燭台看似只是普通的裝飾品,但包希仁卻感覺它們的位置和排列有些不同尋常。
他用力一拉燭台,牆壁隨之發出了一聲輕響,緊接著,一個隱蔽的機關被觸發,牆壁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了一個通往牆後的台階。
隨著牆壁的打開,裡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女子語氣中有些興奮地道:「老爺,你回來了,奴家想死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瞬間打破了現場的緊張氣氛。
包希仁與在場的衙役,書生都愣住了。
富商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試圖否認,但聲音卻有些顫抖:「不,不是我,你們聽錯了!」
可衙役卻不管這些,一把就將密室中的女子抓了出來。
等她出來後所有人一驚,這不就是書生的妻子嗎。
包希仁立刻意識到,既然書生的妻子還活著,那麼河邊發現的女屍必然是另有其人。
他轉向富商,目光如炬,開始嚴厲地審問起來。
在包希仁的逼問下,富商終於支支吾吾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那具女屍是他買來的一名小妾,因為性子剛烈,一直不願意順從他。
在一次激烈的推搡間,富商怒不可遏,失手將她打死。
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他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
書生的妻子嫌棄書生窮苦,自願跟富商走的。
也是她和富商二人商量之後才躲在這裡,就是為了陷害書生。
包希仁緊鎖眉頭,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對男女。
面對這樣的真相,書生顯得尤為痛苦和絕望。
他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妻子竟然會背叛他。
他愣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在確鑿無疑的證據面前,包希仁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果斷地下令將富商和書生的妻子捉拿歸案,並押入大牢,等待秋後問斬的判決。
百姓們得知最終的結果後,高呼「包青天」。
而在人群中,秦川靜靜地站立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望著包希仁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