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還未說什麼,雨化田就不樂意了。
「右相大人,說話得講憑證,你說我屈打成招可有憑證?」
「而我呈給陛下的,便是陳自強貪贓枉法的憑證。」
「這你可有話說的?」
秦檜卻是冷笑道:「自昨日早朝過後,我等可有誰見過陳大人?」
「而昨日在朝會上,陳大人也並未承認罪行吧,怎麼就到了你們西廠僅僅一天的時間。」
「陳大人就能交代出276名官員的名字。」
「陛下,這其中難道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且不說屈打成招,微臣甚至有理由懷疑,這西廠督主雨化田這是在掃除異己!」
「陛下,他這是蔑視陛下的聖威啊!請陛下明鑑。」
秦檜說著,揮了揮衣袖,指著雨化田。
那一副義正言辭,一心為公的模樣,竟是有著幾分文人傲骨的氣度。
秦川看著秦檜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看著那頭頂上12的忠誠度,殺心漸起。
雨化田還想辯解,可秦川卻是直接打斷了他。
「來人,去給朕把陳自強帶來。」
「朕要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來說說,到底有沒有屈打成招。」
「得令!」
馬上就有四名侍衛抱拳行禮後,便快速向著西廠地牢跑去。
雨化田則是眯著眼睛,陰毒的聲音在秦檜的耳邊響起。
「好,很好,右相大人,你給咱家等著。」
秦檜依舊面不改色,盯著雨化田的目光寸步不讓。
但是那衣袖之中的手,卻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就在滿朝文武等待著陳自強到來時,那剛剛離去的侍衛快步跑了回來。
當即跪拜抱拳急聲道:「陛下!不好了!那陳自強自縊了!」
「什麼!」
雨化田驚呼出聲,連忙問道:「何時自縊的?」
侍衛看了眼雨化田,又看了眼秦川。
「快說。」秦川忍不住爆喝道。
「回陛下,是今日的卯時。」
秦川聽後,竟是怒極反笑了起來:「哈哈,卯時。」
「早朝剛開,那邊就自縊了。」
「好啊,做得好。」
秦檜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局,所以他的臉上並未有驚訝的神色。
反而是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
「秦檜,你早就知道陳自強會自縊,對嗎!」
雨化田一臉怨毒的盯著秦檜,秦檜卻是不慌,笑著道。
「這話可不能亂講,雨公公,你剛剛不也說了嗎,凡事要講證據。」
「你!」
雨化田一時竟啞口無言,想到什麼,他連忙問剛剛那名侍衛。
「你等去的時候,那地牢是誰在看守,可是馬進良?」
那侍衛搖了搖頭:「我們到的時候,陳自強的牢房內有一個穿著七品官袍的人在查看他的脈搏。」
「他自稱繼學勇,後我們也查證過,身份無誤。」
雨化田腦海之中瞬間炸了,那個只是七品官銜,卻狗仗人勢飛揚跋扈。
有勇無謀的傢伙,竟然會背叛咱家?他怎麼敢的!
而這時,雨化田不經意間看到了,秦檜嘴角那隱晦的笑容。
「老匹夫!是你!」
看著雨化田怒目圓睜地向著自己走來,秦檜也不管什麼儀態,什麼文人傲骨。
連忙在百官之中慌亂的躲避著。
他想衝上御階跑到陛下身邊,可剛準備踏出一步,他就察覺到御道兩旁的侍衛,已經準備拔刀了。
他知道,如果他敢踏上御階一步,那些握著刀柄的侍衛,就會立馬抽刀上前,將他砍亖。
所以無奈,他只能往百官之中跑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總是在嚴嵩的身邊來迴轉著。
「嚴相,拳腳無眼,請你讓開。」
嚴嵩也是有些氣急,他根本沒想到這件事會跟自己有關係,更沒想到這秦檜竟然能這麼無恥。
而廣場的鬧劇,也被秦川一聲怒喝止住了。
「都給我住手。」
「這是早朝!不是鬧事街區,你們也不是地痞流氓,你們是朕的當朝大臣。」
感受到天子真的怒了,雨化田和秦檜立馬站回原位,老實呆著了。
不過,雨化田是真的害怕,而那秦檜卻是昂首挺胸,嘴角含笑。
仿佛,他已經贏了。
「右相,朕問你,若這陳自強是被屈打成招,那麼這276名官員是怎麼回事。」
「這個,微臣也不知道。」
「那朕再問你,若是276名官員沒問題,那他們為什麼要去如願樓交錢。」
「朕查過,那如願樓什麼都沒有。」
秦檜眼睛轉了轉,隨後笑道:「陛下,或許那些人是在如願樓以物易物,品詩論賦呢。」
「好,那你能確定是陳自強是被雨化田秘密處死的嗎。」
秦檜大腦飛速地運轉著,仔細思考後說道:「這個...微臣並不能確定。」
「很好,那既然你不能確定,不如讓朕來說說。」
「龍七,出來給朕的愛卿們講講是非經過。」
就在百官們疑惑的看向秦川的時候,只見秦川身後的陰影處竟是扭曲了一下。
下一秒,一個帶著紅臉惡鬼面具的高瘦男子,出現在了秦川的身邊。
「龍七參加陛下!」
「今日寅時,陳自強正在牢中休息,在寅時五刻的時候,繼學勇帶著一個一封信去見了陳自強一面。」
「之後,陳自強就自縊了。」
「事後,那封信屬下看了,是陳自強的老妻寫給他的。」
龍七說到這裡,秦川發現秦檜的身體,竟是輕微地抖了一下。
「秦相,你可是顧命大臣,可要站穩咯。」
「龍七,接著說。」
嚴嵩看了一眼秦檜,又看了一眼雨化田,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
他知道,陛下已經不再相信他們這些先帝留下的重臣了。
不過,這也許就是自食惡果。
「在陳自強和繼學勇交談後,我們給陳自強下了一種活死草的藥,這種藥可以讓他陷入假死。」
「隨後,偽造了他自縊的假象。」
「繼學勇看到後便上前檢查脈搏,直到陛下的侍衛趕到。」
聽到這裡,秦檜那顫抖的雙腿再也站不住了,癱倒在地。
因為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而嚴嵩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龍七那句「我們」。
除了他,還有幾位心懷鬼胎的大臣們,也察覺到了。
此刻他們的臉色無比難看。
而秦川卻是顧不上這些了,猛然爆起,指著秦檜怒喝道。
「秦檜!這下認證物資俱全,你,可還有話說!」
秦檜聲音顫抖,驚慌的說道:「陛下,臣..臣也是一時被小人蒙蔽,此事和臣並無關係啊。」
呵呵,現在你說和你沒關係?晚了!
「來人,將秦檜拖出去,聽候發落!」
「得令!」
玄甲軍可不管秦檜是誰,他們只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天子。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玄甲軍,秦檜徹底慌了。
「陛下!陛下你不能殺我!若你殺我,北涼王定會為我討回公道的。」
這話聽得秦川怒極反笑,眼中的殺意已經凝成了實質。
而嚴嵩,看著秦檜的眼神卻是越加的不削了。
這等蠢貨,也配於我同為一國之相,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