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云,那文優今日之舉你可看見了?」
賈詡抱著酒壺,仰著脖子就往裡倒。
似乎,想通過宿醉才宣洩這滿腔的不忿。
陳慶之此刻自然是站在賈詡這一邊的,看著一改儒生摸樣的賈詡,他試探道。
「有那文優在這軍營一日,你我二人皆無出頭之日啊。」
賈詡自然是贊同的:「不過是仗著自己是王爺的半子,便這般肆意打壓我等。」
「似這等毫無胸襟之人,難成大事也。」
陳慶之也沒想到,賈詡竟是對李儒有這般大的怨氣,繼續試探的問到。
「那都亭侯不也是王爺的義子嗎,為何卻是不受同僚的待見。」
賈詡聽到他問這個,也是譏笑了起來。
「子云有所不知,那都亭侯先前並非我北涼軍中之人。」
「是李儒用計,用一匹馬為代價就讓他將自己的上官梟首,後都亭侯提著上官的頭顱就來到了我北涼軍。」
「並當著所有人的面,跪拜王爺,還拜了王爺為義父。」
「此等背主求榮之輩,我等自然是不恥的,但是那都亭侯一身武功著實了得,因為雖不喜但也無可奈何。」
陳慶之自然是沒想到呂布還有這般過往,當即便是心生一計。
「若是這般,那都亭侯怕是對王爺的忠心也不純粹啊。」
賈詡也想到了什麼,當即面色一變。
「子云兄慎言,此話今後莫要再說,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是在下妄言了,自當謹記。」
「感謝文和兄提醒。」
賈詡揚起酒壺,喝了口美酒後擺了擺手道。
「你我二人相遇恨晚,雖相識時日尚短,卻是難得的知己。」
「若是今後真有不測,以你我二人的能力,自然也會有一番作為。」
「算了,不說這些了,今日你我二人便喝個痛快。」
說罷,便和陳慶之一碰杯,大口喝了起來。
只不過,因為陳慶之身體的緣故,因此往往賈詡喝一杯,陳慶之只需要喝一小口。
沒多久,賈詡便是醉倒在地。
陳慶之看著倒地的賈詡,甩了甩腦袋,目光之中恢復了些許的清明。
將賈詡拖到床上後,便是向著呂布的營中走去。
「將軍,陳慶之在帳外求見。」
正在鬱鬱寡歡獨自飲酒的呂布,聽到張遼的話後,向著帳外看去,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
「讓他進來。」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讓人將陳慶之放了進來。
他知道陳慶之不是等閒之輩,才智過人。可他想不通為何陳慶之會私自來見自己。
「如此良辰美景,都亭侯卻是一個人喝著悶酒,可是心有不快?」
剛一進帳,陳慶之爽朗的笑聲就傳到了呂布的耳邊。
一語道破心中的不忿,呂布也是認為自己遇到了知己,當即回到。
「子云兄可莫要取笑我了,布只是一介武夫,可沒什麼雅興欣賞這夜景。」
「都亭侯這一身神力,可勇冠三軍,縱使千軍萬馬亦可在其中來去自如,又何必這般自怨自艾?」
這話聽得呂布很舒服,看著陳慶之的目光格外的炙熱。
這子云,還真是我的知己啊!
「子云兄來我營帳,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吧。」
陳慶之看了一眼帳內的張遼,意味深長的說道。
「自然不是,我是來送將軍一個機緣。」
呂布看懂了他的意思,也聽懂了他的話,隨後便直接下令道:「文遠,你先下去吧,讓帳外的軍士也遠離些。」
陳慶之很滿意呂布的謹慎,也不謙讓,直接坐在了呂布的身側,自來熟的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好酒。」
看著陳慶之還準備繼續喝,呂布也是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慮,連忙問道。
「子云兄若是喜歡,隨時可以來本侯這裡飲酒,但今晚,子云兄難道只是來喝酒的嗎。」
陳慶之看著空無一人的營帳,笑了笑,隨後壓低聲音道。
「將軍是想一直當一個被呼來喝去的棋子,亦或是當一個被人瞧不起的邊緣將軍。」
「還是想當一個手握軍權的自在王爺呢。」
說完後,陳慶之自顧自的喝著美酒,可呂布的臉色卻是大變。
他沒想到陳慶之竟然這般大膽,難道就不怕自己一戟將他捅死嗎。
「將軍,你我心知肚明,在這北涼軍中,我們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況且,將軍不會真認為自己是王爺的義子,今後會論功行賞獲得滔天的權勢吧。」
「莫要忘了,那董旻、牛輔、董璜在這北涼軍中的地位,他們才是王爺的候選接班人。」
「而謀士之中,李儒那廝又欺壓我等,縱使如將軍這般神勇之人,於我這般才學之人,也只能安排一些不入流的職位。」
聽到這裡,呂布已經明白了陳慶之的用意。
同樣低聲問道:「不知子云兄此話,可是有何用意。」
陳慶之突然笑了起來,輕聲道:「不如你我二人一同聯手,成就千秋霸業如何?」
看著呂布臉上動搖的神色,陳慶之連忙趁熱打鐵:「難道將軍真的打算一輩子寄人籬下,碌碌無為嗎。」
呂布的心裡想著牛輔先前當著眾人的面,罵自己二姓家奴的時候,他就差點沒忍住將他一戟捅死。
而自己的義父,當時卻是裝作沒聽到般,大口喝酒吃肉。
想到那些人嘲笑自己時的笑聲,呂布一瞬間就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
瞬間,呂布便是怒目而視,面貌猙獰的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看著呂布的野心已經被自己點燃了,陳慶之便立馬開始循循善誘。
而那聲音,在呂布耳中卻是如同帶著異樣的魅惑般。
「如今天下形式,北涼王,平西王,永安王各自為營,互相提防。」
「而那草原之上的朱棣,同樣是對著武朝境內虎視眈眈。」
「眼下按照李儒的計謀,或許有幾分把握能夠奪得天下,可即便是奪得天下,那也是王爺的天下。」
「就算王爺百年之後,那也是他的那些子侄的天下,與你我是毫無干係的,甚至可能還會危及性命。」
呂布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連忙問道:「那不知以子云兄之見,我們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將軍要趁著大戰尚未開啟之前,儘可能多地擴充軍隊,多加訓練。」
「待大戰之日,便可尋找時機,趁亂斬殺,到時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
呂布聽得兩眼放光,非常認同這個觀點,而且在他的認知中,這個計劃可行性非常高。
當即起身上前,拉住陳慶之的手說道。
「仁兄一席話,令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壓!」
陳慶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卻並未說話。
因為他知道,只要呂布一亂,到時北涼軍就算再厲害,也可分而殲之。
並且,自己那些分散的白袍軍,也是一柄穿心的利刃啊。
只不過,發生的這一切,遠在京城的秦川,卻是並未得知。
就算快馬加鞭,陳慶之的密信也得三天之後,才能到達秦川的手中。
只不過,秦川這會兒卻是在乾清宮得意忘形的大笑著。
一旁的張讓和正祥二人,一度以為陛下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