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提陸焱白,簡司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
冷璃抿了抿嘴唇,氣若遊絲道:「小白他現在怎麼樣?你準備什麼時候救他?他肯定沒事的,對吧?」
只是站了一會兒,說了一會兒話,她就覺得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
整個人搖搖欲墜,快要站不穩了。
簡司辰眸光閃了閃:「你放心,我會立刻派人去救他,他不會有事的!」
「謝謝你!」
簡司辰被她的話逗笑了。
「他是我弟弟,我救他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要跟我道謝。」
冷璃嘴唇張了張,似乎有話想說,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而是低下頭,愣了一會兒,轉身準備回房。
簡司辰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傷。
莫名的生出一股內疚。
「等救出他,我會跟他說清楚的!這都是我們計劃好的,是為了捉出幕後黑手!你不過是為了幫我。小白恩怨分明,他不會怪你的。」
冷璃停下來,背對著簡司辰,搖搖頭,自嘲道:「不必了!我反正活不了多久了,誤會不誤會的不重要了。如果——如果他恨我,可以讓他永遠都記得我,我也滿足了。」
「呃……」
簡司辰想跟她說,以小白的為人,就算會暫時因為她的背叛而恨她,但是也不會恨多長時間。
恨一個人太累了。
在有限的時間裡,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恨一個人呢!
時間長了,小白會慢慢釋懷,然後徹底忘記她。
可是話到嘴巴,又吞了回去。
如果說,這是她的心愿的話,那為什麼要殘忍的打破她的幻想呢?
她時間已經不多了,又何必在她最後的時間裡,給她留下遺憾呢?
「我和你的交易,你不要對小白說,還有我母親的事,你不要提我們,就當從未見過我們!」
說完要說的話後,冷璃才在簡司辰面前緩緩的關上房門。
簡司辰深深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耳邊還有女人從房間內傳出來的謾罵聲。
但是門的隔音效果很好。
只聽見她在罵,但是卻聽不見罵的具體內容。
簡司辰也懶得再理會,直接離開了。
……
陸焱白安靜的坐在房間裡,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和我們陸家到底有什麼恩怨,也許只是誤會一場,你跟我說說,也許我可以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
男人坐在桌子後面,手裡把玩著一個漂亮的水晶球。
他出神的看著手裡的水晶球,似乎在想很遙遠的事情。
見他不說話,陸焱白大膽猜測:「和這個水晶球有關?」
提到水晶球,男人才輕輕的抬了一下眼皮,淡淡的掃了陸焱白一眼。
「你和你母親真的一點都不像。」
陸焱白一愣。
「你認識我母親?」
隨即一向,這話問的不對,如果他不認識自己母親,又怎麼會與他們陸家有仇呢?
「我確實長的不像我母親,我更像我父親。」
男人勾了勾嘴唇。
雖然他戴著口罩,陸焱白並看不進,可是就是清晰的感覺到他苦笑了一下,隨即嘆口氣,站起身要走。
「餵——」
陸焱白喊住他。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個男人抓了自己,可是他就是有一種感覺,他不會傷害自己。
男人停了下來,卻並沒有轉身看陸焱白。
陸焱白問:「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喜歡我母親簡思。
可是隨即又覺得這話問得很失禮,更是對母親的不尊重。
男人知道他要問什麼,並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全身黑衣服的保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著急道:「老闆,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男人目光一凜。
隨即想到什麼,又釋然一笑。
「不愧是陸佑霆的兒子,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快,要聰明,沒想到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保鏢著急問:「老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說著,看向陸焱白,沉聲道:「對方肯定是衝著他來的,要不,我們挾持他,對方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沉默片刻,隨即道:「你們在這裡看好他,我出去會一會『他』。」
保鏢點頭領命:「是!」
男人沒有再看陸焱白一眼,徑直離開了。
男人現在住在一棟小別墅里。
別墅外面有一個小花園。
此時,外面被一群黑色保鏢包圍的嚴嚴實實,而簡司辰站在門口,雙手插兜。
在看見男人走出來時,他微微一笑,處變不驚道:「我們終於見面了!」
男人挑挑眉,很冷靜的走出去,站在簡司辰面前。
他一八八的個頭,雖然很高,可是還是比簡司辰矮了一厘米。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同樣強大的氣場,同樣身型欣長,互不相讓,暗中較著勁。
「你比我想像中來得快。」
簡司辰挑眉道:「這一年裡,你躲躲藏藏,又處心積慮的救出冷璃母女,不就是想對付我們陸家麼!大丈夫,有什麼事真刀真槍正面來,不要利用女人。
我現在來了,有什麼仇什麼怨,我們今天算清楚。」
看著男人戴著口罩的臉,薄唇微勾:「都這個時候了,還遮遮掩掩幹什麼?還不敢用真面目示人麼?你把小白抓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傷害他,我想,你的本意也沒有想過傷害我們吧?」
男人眯著眼睛,審視了簡司辰一會兒。
須臾。
他伸出手,準備取下臉上的口罩和頭上的帽子。
可是,在手碰到口罩時,突然愣住了。
簡司辰眉心狠狠一跳。
剛才還情緒很穩定的男人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整個人也顯得非常狂躁,在看見簡司辰後,瘋了一般的吼道。
「你們還在幹什麼,還不給我把他抓起來!我要讓他有命來,沒命走。」
簡司辰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才眨眼的時間,怎麼和先前判若兩人。
之前情緒穩定,像運籌帷幄的王者。
可是現在,卻像一個暴躁狂。
他這是怎麼了?
臨時反悔?
隨即,又覺得不對。
臨時反應,情緒也不應該前後反差這麼大。
莫非——
簡司辰似乎猜到了什麼,心咯噔了一下,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