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語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走出房門的厲昊穹。
他的衣衫有些凌亂,面頰潮紅,臉上愉悅的神色怎麼都掩飾不住。
「厲叔叔。」季思涵連忙湊上去,滿臉孺慕:「好久沒見到您了。」
厲昊穹笑著看著自己的繼女,發泄了心頭戾氣的他現在十分好說話:「思語回來了,戲拍完了?」
季思語乖巧地點頭:「多虧了叔叔的幫忙,戲拍的十分順利。」
「沒事,都是一家人。」厲昊穹溫聲說道:「你開心,叔叔也就開心了。你媽媽也就沒有顧慮了。」
「您對我媽媽真好。」季思語十分艷羨:「我媽媽能找到您當丈夫真是三生有幸。」
被繼女恭維,厲昊穹絲毫沒有心虛的樣子,反而爽朗地大笑了幾聲:「思語真會說話。下次有機會,叔叔還會推薦你去拍戲的。」
季思語的目的達到了,她和厲昊穹說了這麼多的好話就是為了得到他的這一句話。
她頓時眉開眼笑:「謝謝厲叔叔。」
厲昊穹點點頭:「都是小事。我公司那邊還有事情,先走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裡多待幾天,陪陪你媽媽。」
季思語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嗯嗯我知道了,厲叔叔辛苦了。」
看著厲昊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季思語迅速變換了臉色。
她走上前敲了敲溫雨荷的房門,不耐煩地說道:「媽,你在裡面嗎?」
裡面沒有回應。
季思語將耳朵湊上去聽了聽,聽到裡面有一些聲音,卻也聽不真切。
她轉了轉門把手,發現房門竟然被鎖住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至於嗎,你親閨女你還防著啊?」
季思語很想踹房門幾腳,但想到這是在厲家,便忍下了,悻悻地轉頭回房間。
一門之隔,溫雨荷渾身是傷地躺在床上,雙眼已經哭得紅腫,神色空洞,仿佛靈魂已經出了竅。
季思語在家裡住了幾天,覺得溫雨荷真的很古怪,一連幾天都沒有出房門,偶爾季思語隔著門和她說話,溫雨荷也不搭理。
季思語心頭怪異,問馮嬌嬌,馮嬌嬌神色也很古怪,只說自己不清楚。
這讓她起了好奇心,在其他人都不在家的時候,硬是拆了門把手進了房門。
她看到溫雨荷的時候,頓時眼淚流了下來。
「媽!」季思語奔向床邊,望著溫雨荷渾身是傷、面容憔悴的模樣,「怎麼回事?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溫雨荷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聽到女兒的關心,乾涸的眼眶再次流出了淚水,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向自己的女兒傾訴,痛斥厲昊穹是怎麼虐待她的。
季思語一開始還心疼,但在溫雨荷說自己後悔和厲昊穹結婚的時候,她的神色突然古怪了起來。
按理來說,親媽遭受到這樣的虐待,她身為女兒應該不顧一切地救出她逃離苦海才是。
但季思語的腦中卻回想著厲昊穹之前說的話,他說他還會投資電視劇讓她拍戲。
這一時讓季思語有些猶豫。
她想了想,昧著良心說道:「其實,厲叔叔除了這點,對你也挺好的。」
溫雨荷停止了痛哭,錯愕地望著自己的女兒。
話都說出去了,季思語索性直接說道:「離婚是不可能的了,我也很想幫你,但厲叔叔的本事比我們都大多了,我們也幫不了你。而且,厲叔叔對你挺好的呀,每個月給你幾百萬隨便你花,你之前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生活嗎?」
她的話讓溫雨荷心底冰涼一片,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女兒。
季思語也覺得難堪,但沒辦法,現在他們的一切都得益於厲昊穹,她絕對不會允許溫雨荷和厲昊穹離婚的!
「要怨恨就怨恨唐妤吧。」季思語說道:「如果不是季青山和她結了婚,你又何必變成這樣?還有季思涵,要不是她,我和哥哥也不必過得像過街老鼠似的。」她咬牙切齒道。
而被怨恨的季思涵在幹什麼?
她和紀宴川登上了去安道爾的飛機,這是他們確認關係後的第一次旅行。
飛機起飛後,季思涵拿了本書看了起來,此次前往安道爾還得好幾個小時,閒來無事看看書也不錯。
紀宴川看著今日的報紙,時不時會看一眼季思涵,見季思涵看書看得入神,便沒有出聲打擾。
「媽媽,媽媽,我剛剛看見有個叔叔口袋裡有一把槍。」
季思涵的前座突然傳來了一個八九歲小男孩的說話聲,小孩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距離較近的季思涵和紀宴川還是聽見了。
季思涵和紀宴川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放下了書籍和報紙,將目光投向了前方座位上的一對母子。
然而小男孩的話並沒有引起母親的重視,她正聚精會神地看書,只以為是小孩子的臆想,說了一句「不准胡說八道」隨後便沒有再搭理小男孩。
「媽媽,是真的,童童沒有撒謊。」小男孩搖了搖媽媽的胳膊,但媽媽並沒沒有理會他。見媽媽不相信他,他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也就沒有再多說。
季思涵皺了皺眉頭,她看了一眼正前位置的女士,然後才小聲對著小男孩招了招手,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季思涵,他縮了縮脖子沒有說話,想來應該是他的媽媽告誡過他不准和陌生人說話。
季思涵將剛剛空姐送的零食遞給了小男孩,然後又繼續小聲問道:「剛剛你在說什麼?可以和姐姐說說嘛?」
小男孩看著季思涵遞過來的零食,他終究還是沒有抵抗住美食的誘惑,他伸手接過零食後,對季思涵的態度立馬發生了變化。
「謝謝姐姐,我叫童童。」小男孩很有禮貌地說道。
這時,童童的媽媽側過頭看了一眼季思涵,見季思涵正在和童童玩,她衝著季思涵笑著點了點頭,便沒有再理會他們。
這時季思涵才注意到,童童的媽媽正在看一本道經,似乎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才不想被打擾。
季思涵見童童不在提防,她這才繼續問道:「童童,剛剛姐姐好像聽見你說,有人身上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