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長安站住腳,靖安王也站住腳。
眉宇間閃爍著嗤笑,臉上還保持了謙遜之色:「陳大人不要害怕,這是本王的手筆。」
一堵高牆阻礙了視線,靖安王帶著陳長安越過,眼前豁然開朗。
藍藍的青天,碧綠的海水,全部呈現。
剛才聽到的騎兵捲地的聲音,是面前有巨大的一座人工湖,水車不停轉動發出的聲音。
「本王生性愛山喜水,就在王府修建了補山、藏水,為追求一動一靜,特意修建了水車,發出雄渾的聲音。」
「沒想到,嚇到狀元郎了。」
陳長安當即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王爺,補山、藏水還真是霸道的名字。」
陳長安有意恭維,靖安王志得意滿。
王朝陽冷聲一笑。
你以前就是區區的一位賤民,哪裡能見識到父王的胸有溝壑?
再往前走,陳長安看到兩條似蛇非蛇的雕塑在水中蜿蜒盤旋,一雌一雄,交相輝映。
身軀在水中若隱若現,仿佛與水融為一體。
水波在雕塑周圍微微蕩漾,陽光灑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與雕塑的身影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景象。
「王爺,這是……龍?」陳長安面帶詫異。
尋常人不許用龍裝飾,真鬧到皇上那裡,罪不容誅。
王爺連連擺手:「不是,這是兩條蛇,還並未化龍。」
「藏水建成之後我始終覺得單調,這才命人打造了兩條蛇,倒是讓陳大人見笑了。」
「還好還好,我以為王爺想要造反呢。」
靖安王面色大變,陳長安輕笑的又問:「補山、藏水都這麼好聽了,這兩條蛇叫什麼名字?」
「不過是兩個玩物,沒有名字。」
靖安王搖頭笑笑:「陳大人博學多才,不如給本王想個名?」
陳長安裝模作樣的沉思片刻,雙眼微亮:「我想起了一個成語,叫杯弓蛇影,霧裡看花,王爺認為如何?」
靖安王哈哈大笑,王朝陽卻咬牙。
「什麼杯弓蛇影,霧裡看花?父王早就給它起了名字!」
「兩袖青蛇,劍開天門!」
「父王說,蛇尚有奮進之心,化龍之日就能刺破長天,不懂就不要瞎說!」
陳長安連連點頭:「有名字王爺還不早說?」
「哈哈,我看這青蛇代表著王爺,只是化龍……咦,王爺,你已經位極人臣,再往上……」
陳長安住口不言,靖安王搖頭一笑。
「陳大人,小兒不過是信口胡說,跟他較勁幹什麼?」
靖安王輕描淡寫:「過來這邊,不少同僚的公子都想看看陳大人,懇請大人賜教。」
陳長安沒有多說,跟著靖安王走進聽潮亭。
如靖安王所說,亭子當中坐著不少人,俱都是青年才俊,呂奉笙也赫然在目。
看到靖安王進來,所有人都起身跟著靖安王打招呼。
陳長安也衝著呂奉笙抱拳:「呂大人,自江都一別已多年不見,前段時間因為有皇上在,不好跟你聊天。」
「怎麼樣,跟陳碧君還是毫無進展?」
以前的時候,陳長安對自己卑躬屈膝,呂奉笙本就看不起他。
現在更別說了。
因為他的存在,皇上將對自己的寵愛都給了陳長安,呂奉笙如何不生氣?
傲然的打開摺扇,嗤笑道:「我是讀書人,尚知曉禮義廉恥,如何能像陳大人喜歡明搶?」
「陳大人,有空教教我等,怎麼樣能搞定身份尊貴的女人吧!」
所有的才俊都是抿嘴輕笑,呂奉笙說的有道理。
靖安王擺擺手:「呂大人,是公主慧眼識英。」
「假如她不嫁給陳大人,陳大人怎麼會跟皇上說搞出來報紙?」
「陳大人,真乃當世奇才。」
靖安王端著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場中眾人都是撇嘴,目光中有羨慕的,有怨恨的,種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
陳長安坐下之後,靖安王吩咐上菜。
王爺府的東西自是極好,在他別有用心之下,才俊們一杯杯敬酒,極盡奉承。
陳長安好像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杯來碗干。
酒精的作用下,眾人終於活泛起來。
靖安王笑著撫掌:「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看到你們這麼多青年聚集在一起,我也深感年輕了不少,有花,有酒,又豈能少了美女奏樂?」
「來人,請戲子陪酒,登台!」
眾位才子都是哈哈大笑,向著門口看去。
門口走來了幾十位女子,靖安王好像沒有給她們足夠的月俸,身上穿的衣服都蓋不住肉。
如雪的肌膚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爍著誘人光澤。
身姿娉婷,那纖細的腰肢仿佛不堪一握,修長的雙腿筆直,走動間裙擺輕揚,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們曼妙的曲線。
或露香肩,或展玉臂,酒席的溫度急劇上升。
諸位女子都心照不宣,走過來為客人們倒酒。
陳長安面前的是為少女,他喝酒喝多了,挑眉問道:「小美女,你叫什麼?」
美女當即抬頭,給陳長安來了記抹唇殺。
「回大人,我叫小戶。」
美女嬌羞的說道:「據老人說,我是難得一見的小戶型,大人們最喜歡。」
「小戶,您懂嗎?」
陳長安當即發愣,隨後哈哈大笑。
他當然懂。
小戶見陳長安開心了,膽子也大了起來。
坐在陳長安的對面,高高的舉起杯子:「大人,我敬您一杯,叫高山流水。」
陳長安捆綁的看著小戶,敬酒還這麼多花樣?
小戶吃吃的笑道:「就是您躺在我的雙腿中間,我從高處落酒給您喝。」
「不能灑,灑了您就要一點不剩的舔乾淨。」
「注意哦,一滴不剩。」
小戶扭捏了幾下,顯然是意有所指。
陳長安雖然喝醉了,但卻也沒有糊塗,大笑著起身。
「王爺,不錯,真不錯。」
「我在門外見識了補山藏水,知道了兩袖青蛇,就連王爺的戲子都懂得什麼叫高山流水!」
「王爺玩的真花,長安佩服!」
靖安王搖頭大笑,陳長安又抱拳說道:「王爺也知道,我與長公主大婚定於半月之後,我怎麼能在此喝花酒?」
「長安就此告辭,諸位玩的開心。」
靖安王皺了皺眉頭,高山流水你都不喝?
那沒問題,我還有辦法。
靖安王拍了拍腦門,搖頭說道:「你看看本王,一高興把這茬忘了。」
「小戶,還不退下,自己去領罰!」
王爺大聲呵斥,小戶身子都是一僵,祈求的看著陳長安。
陳長安不為所動。
如果這個表現出憐香惜玉的姿態,這麼多人看著呢,那就是大麻煩。
「陳大人,你想走我不留,但聽個曲再走。」
靖安王揮手,門口多出來兩個持刀武者,神色冷峻的站在那裡。
陳長安假裝不知道,挑眉大笑:「這時候的曲子嘔啞嘲哳難為聽,還是不要了吧?」
靖安王哈哈一笑:「嘔啞嘲哳?我看未必。」
「陳大人,且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