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心跳都砰砰的,暗道西伯侯老不羞。
西伯侯都四十多了,顏傾才二十歲,這年齡在大楚都能給顏傾當爹了!
怎麼還惦記這種水滴滴的小媳婦吶?
轉念一想,陳長安就明白過來。
李武陵這可是一塊大肥肉,誰能娶了顏傾,就掌管了虎豹騎!
西伯侯怎麼了,他也沒有兵權。
顏傾臉色羞紅,沒有說話,靖安王笑了笑。
「侯爺,顏小姐與您年齡不當,且她說了,選擇丈夫必然是狀元之才。」
靖安王賠笑道:「再說,顏小姐是招入贅的女婿,嫁給侯爺,定要隨你遠去西方,恐怕顏小姐水土不服吧。」
西伯侯只是搖頭輕笑:「若得顏小姐,本侯又何必在乎什麼爵位?」
「我跟顏小姐帝京共同侍奉奶奶,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西伯侯開懷大笑,眾人只好賠笑。
李武陵見最後的人都已經來了,下令開宴,一時間觥籌交錯,美人伴舞,好不熱鬧。
陳長安都吃飽了,不願意看到楚嫣然,藉口去了茅房。
從茅房出來,他也並未回歸現場,而是信馬由韁,來到了後花園。
這裡鮮花開的正艷,坐在這等壽宴結束就得了。
陳長安叼著一根鮮花坐在亭子旁,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話。
「陳大人,你剛認了老太君做奶奶,跑到這裡確實為何?」
陳長安回頭,顏傾居然出現在視線。
陳長安對顏傾點頭:「不是不願見奶奶,是西伯侯,靖安王,淮南王家眷都在,我不願見他們。」
顏傾撩起長衫,坐在陳長安對面:「說起來我一直想問,李龍象……真的是你嗎?」
「你覺得呢?」陳長安笑笑。
「如果是,那你離開淮南王便是對的。」
顏傾點了點下顎:「都說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樣紅,人生苦短,這樣的家庭還留著幹什麼呢?」
跟顏傾接觸的不是太多,陳長安沒有說話。
顏傾也覺得這話題過於沉重:「其實,我對長公主並未生氣。」
「我是李家的兒媳婦,西伯侯,呂奉笙,乃至長公主,看中的不是我,只是我公公手裡的權利。」
「或許,我就註定孤苦一生,無所依靠。」
陳長安認真的搖頭:「你有依靠,已故的丈夫。他的精神會護佑著你,砥礪前行。」
顏傾苦笑:「你也來笑話我嗎?」
陳長安也覺得這是屁話,隨即沒有多說。
一個人不管是因為什麼,死了就是死了,他的家業,他的老婆,最終都會被別人所得。
顏傾看著鮮花,忽然說道:「陳大人,我聽我公公說了你在御花園的事情。」
「花中之魁,你只選擇了一株野草,那我問問你,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和這株芍藥一樣?」
陳長安撓撓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看的花最終的歸宿是花瓶,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顏傾咬了咬嘴唇:「那是不是我在你眼裡,也是如此,只能是隨便看看?」
陳長安摸不透顏傾的想法,只能搖頭。
「李夫人,你可莫要妄自菲薄。」
「有人說過,一張衛生紙,都有它自己的用處呢。」
顏傾聽他說的好笑,當即翻了翻白眼:「女人跟你說這些,你不是應該引經據典的開導?」
「你倒好,說這種胡話。」
陳長安伸了一個懶腰:「李夫人,趕緊回去吧,一會兒奶奶發現你不見了,該找你了。」
顏傾點頭,猶豫了片刻。
「陳大人,跟你說句心裡話。」
顏傾猶豫了很久,咬牙說道:「早在我嫁入李家的時候,西伯侯就派人對我表達的愛意。」
「說真的,我有種通體冰涼的感覺。」
「為什麼?」陳長安困惑了。
「你知道西伯侯為何只是一個侯爺?」
顏傾咬著貝齒,輕聲說道:「因為他的祖上造反,打了五年仗,最後皇上無奈的答應保全他一家。」
「如果被西伯侯掌管了虎豹騎,結果會是怎樣呢?」
顏傾點到為止,陳長安連連點頭。
會!造!反!
顏傾並未多說,咬牙說道:「我料想西伯侯這次過來,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奶奶年歲已大,公公又是武將,我一介女流,怕是應付不來。」
「所以,請陳大人回去後多多幫我。」
「不是為我,而是為了長公主,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
陳長安皺眉,大楚的江山社稷跟他有毛線關係?
但轉念想想……
項望對他還是不錯的,自己能離開楚國,項望怎麼辦?
能留給他一個國破家亡的爛攤子?
顏傾轉身就走,走到亭子盡頭,忽然站住腳:「陳大人,你雖然不解風情,但比那些偽君子強得多。」
「我……很喜歡跟你表露心聲。」
顏傾這才走了,陳長安哈哈大笑。
你看看,人一旦有了身份地位,就能獲得各類美女的好感。
不行,以後得收斂點。
又在花園中待了片刻,陳長安這才回到宴席。
只見滿地的酒罈子,桌面上一片狼藉,官員們正面紅耳赤,親親熱熱的聊著。
看到陳長安過來,長公主咬牙:「混蛋,你去哪裡了?」
「方才我本想帶著你去找楚嫣然敬酒,幫你出口惡氣,怎的沒有尋到你?」
陳長安張開了嘴巴:「我的天啊,長公主居然有閒心管我的閒事?」
「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長公主咬緊了貝齒,哼了一聲。
這人,不知好賴!
西伯侯喝得也差不多了,臉上帶著酒勁兒:「老太君,方才在門外我就聽到了,李府熱熱鬧鬧。」
「你們是在玩什麼,本侯很好奇啊。」
老太君擺擺手:「不是什麼要緊事。」
「我孫媳婦出了幾副楹聯,跟我孫子陳長安比拼,以博眾人一笑。」
陳長安,她孫子。
呂奉笙如墜冰窟,淮南王家眷都瞪大了雙眼。
陳長安,居然能給老太君當孫子……這都是那塊血靈的功勞?
應該是我的生兒啊!
「那就是以文會友嘍?」
西伯侯顯得很有興趣:「正巧,本侯在封地沒事就喜歡研究這樣,身邊更有高手。」
「本侯就討個彩頭,比試一番如何?」
西伯侯的提議,老太君自是很難拒絕。
西伯侯亮出了刀鋒:「比試不能白比,咱們需要有個彩頭。」
「如果本侯輸了,本侯今後唯李府馬首是瞻;如果本侯贏了,就請顏小姐跟我暢談一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