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約自然是要赴約的,不然這些女人真的就會死在宮中。
陳長安回去先喝湯,然後洗個澡,隨後又睡了一覺,靜靜的等待著天黑。
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淡,讓老馬帶著他來到了上次的飯莊,讓老馬在車裡等待,他獨自進入房間。
「長安歐巴,您終於來了。」
朴寶英身著傳統民族服飾,一襲色彩斑斕的長裙,裙擺如盛開的繁花般散開。
領口與袖口精心裝飾著精緻的蕾絲花邊,與鮮艷的衣身相互映襯,纖細的腰間束著一條繡有吉祥花紋的寬腰帶,凸顯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兩側,愈發襯得她面容精緻小巧,肌膚白皙勝雪。
朴寶英微微淺笑,明亮的雙眸猶如星子閃爍。
陳長安點點頭,看著桌子上什麼都沒有,輕笑說道:「阿加西,莫非是請我吃飯,捨不得花銀子?」
「自然不是,吃飯不在此處,跟我來吧。」
朴寶英拎著自己的長裙,向著樓上走去。
陳長安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不由得輕聲一嘆,如果兩個人都是楚人該有多好?
朴寶英推開了一扇門,一股馨香登時撲面。
陳長安放眼打量,床鋪之上,那紅色的枕套平整地擺放著,絲滑的面料泛著深沉而誘人的光澤。
若不是缺少了那象徵著喜慶與團圓的大紅喜字,任誰踏入此處,都會下意識地將其視作新人們即將開啟幸福旅程的洞房。
那一抹抹紅色相互交織、纏繞,此刻卻因少了關鍵的元素,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寂寥。
「長安歐巴,這是我的閨房,按照我們的習俗,您應該脫下鞋子的。」
朴寶英跪在地上,為陳長安換上了鞋子。
「在我們的大楚,女子的閨房是不能隨便進的,只有最親密的才可以。」
「這個習慣,跟我們國家一樣。」
房間裡早就擺滿了酒菜,朴寶英邀請陳長安落座,
「今日請陳大人過來,先公後私吧?」
朴寶英為陳長安倒了一杯酒,嘆息著說道:「還是兩國的問題,陳大人想的沒錯,我們的皇帝全權授權於我,這是空白的國書,上面有我皇的簽名與印章。」
陳長安搖頭一笑,端著酒水:「朴醫女,該說的我下午的時候已經對你說過,這還需要怎麼拒絕?」
「不行的。」朴寶英奮力的搖頭,「陳大人,你我都清楚,您派人駐紮在我們國家,就是想利用你們的文化,蠶食掉我們的國家。」
「這怎麼能可以呢?我有個建議,在我國劃出一片土地,供給你們的駐紮。」
「但你們國家的軍士到了我們國家,就必須按照我們國家律法行事。」
陳長安搖頭笑笑:「朴醫女,你覺得可能嗎?」
「國與國之間講求利益交換,大楚為你們國家承擔了這麼大的風險,卻只給我們國家一個小地方,這合理嗎?」
「要麼,你答應讓我們的士兵隨便進出,兩國合理的通商,若他們作奸犯科,按照你們的律法行事,我絕對沒有任何怨言。」
「你這個條件,我實在沒有辦法答應。」
「可是陳大人,你也得考慮考慮現實。」朴寶英搖頭說道。
「若按照你的說法傳回了我們國家,國家上也有朝堂,必然能看出陳大人的陰謀,哪怕是皇上答應,群臣也不會答應。」
「到時候我們國家內亂四起,又當如何?」
「合約是你我談的,誰敢反抗,自然我們就有義務幫你,這個問題還需要再談?」
陳長安搖搖頭:「與其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跟我共賞這荷塘月色。」
朴寶英心裡一陣氣苦,跟陳長安在這談東西,她覺得處處都被拿捏著。
喝光了一杯酒,朴寶英搖頭說道:「陳大人,現在再說公事。」
「我皇的底線就是可以讓出土地,供大楚駐軍,還可以派來皇子,每年向大楚納貢,您看可以嗎?」
「陳大人,這已經是我朝能拿出的最大誠意。」
陳長安不想再說,側身癱倒在這裡:「我們大楚有位詩人,他說,天子來叫不下船,我覺得船不好,應該是天子來叫不下床。」
「阿加西,你覺得呢?」
「陳大人……」
「還有一位詩人,他說,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是不是也很美?」
「……」
朴寶英滿臉的失望,陳長安自顧自的,一杯杯喝酒。
沉默,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陳長安忽然站起身子,朴寶英有些慌亂:「陳大人,您……幹什麼去?私事還沒說,不要離開!」
陳長安捂著小腹:「不是,酒喝得太多了,去趟茅房。」
陳長安跑出了屋外,朴寶英看著他的背景,輕聲嘆息。
陳長安去了很長時間,就在小醫女都想去茅房找他的時候,陳長安這才幽幽迴轉。
「阿加西,現在……可以談私事了?」
朴寶英為難的搖搖頭:「不行,公事還沒談完……」
「其實讓我單獨來找你,已經暴露了你們的意圖。」
陳長安搖頭說道:「高句麗的國王已經答應了,只是他還心有不舍,妄圖利用你,再爭取一點好處。」
「可阿加西,你考慮過沒有,後世怎麼樣我們是沒有資格去評判的,關鍵是做好自己。」
「你們無法接受的事,後世之君呢?」
「再說,如果大楚不出兵,你們就完了,這還需要怎麼考慮?」
朴寶英還是有些意動,陳長安展顏說道:「看你這個樣子,我也不好為難你,我就跟你明說。」
「你睡服了我,答應成立平安醫館,就是想給高句麗多一層保險,護衛你們受傷的軍士。」
「其實簽不簽這份國書不重要,你回去也完全可以不告訴你們皇上,只要讓我派出大量的人手,為你們高句麗繁衍後代,一樣能取得效果。」
「要不然,我會勞心勞力的答應你?」
朴寶英微微發怔,想到了平安醫館,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大人,你,你早就有把握?」
「是,在你第一次跟我說出來的時候,我就做了兩手準備。」
陳長安點頭說道:「所以,這其實沒什麼好談的,你簽了國書,只是為我皇留下一份保障,僅此而已。」
「若是不簽,我皇想要派人前去高句麗都沒有藉口。」
朴寶英呼吸急促,看著陳長安,她終於知道自己上當了!
可是,辦法是她想的,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陳大人,你是,是大楚的壞人!」
朴寶英當即哭出了聲音,雙肩都在顫抖著。
陳長安輕輕嘆口氣,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句安慰都沒有。
哭了很久,朴寶英深吸口氣,在早就準備好的國書上,用高句麗文字和大楚兩種文字,寫下了陳長安的建議。
最後,朴寶英顫抖的簽上了名字,遞給了陳長安。
「陳大人,我……後悔遇到你!」
陳長安看了看國書,心裡也是相當不好受,開疆拓土的任務就這麼完成了,皇上應該會很開心吧?
陳長安將國書放在一旁,心疼的摟著朴寶英。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痛嗎?」
朴寶英趴在陳長安的懷裡,用力的搖頭:「痛,不過……沒有第一次跟你的時候痛!」
「長安歐巴,你征服了高句麗,征服了我!」
「今天,我要征服你!」
「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