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親自下旨,顏傾等人聽到後,迅速歸建。
陳長安看著原本嬉嬉鬧鬧的人群漸漸走遠,坐在馬車上略微有些失神。
「陳郎,你……怎麼了?」
趙傾城敏銳的察覺到陳長安情緒低落,好奇的問道。
「收到皇上的聖旨,我這才想起來。」
陳長安搖頭嘆息:「當初也是這種情況,我也是這樣,收到了肖鎮南的邀請,前去平定紅花會的反叛。」
趙傾城吃吃的笑容:「這事情我知道,你在藍月湖遇到了賊人,那是莽少年第一次戰鬥,展現出來的兵器的優勢,現在百姓當中還在傳呢。」
「對,這也就是讓我為難的地方!」陳長安攤開手掌。
「傾城,你知道我的出身,明明是個文人,哪裡讀過那許多兵法的書籍?讓我統兵幾千還行,一旦龐大,我就亂了章法。」
「皇上這還叫我回去參與討論,他……是想亡國嗎?」
「我覺得陳郎你想多了。」趙傾城搖頭說道。
「回去只是討論對於西夏的威脅應該如何處理,卻不是讓你上戰場,再說了,真的上戰場,元帥肯定不是你。」
「你沒有辦法逃避,看到岳山等人眼裡的渴望了嗎?」
「就是看到了。」陳長安搖頭嘆息,「就是他們都把性命交給我,然後我辜負了他們怎麼辦?」
「從他們把性命交給你的那天,他們就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趙傾城搖頭說道:「說實話,沒有娘子不希望過安穩日子,也沒人希望相公拿著腦袋去拼,但你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安安穩穩做你的淮南王世子,那不就好了嗎?」
「走到今天,你已經是沒有選擇,只能砥礪前行。」
陳長安嘴唇動了動,卻無話可說。
或許趙傾城說的是對的,只是他是能殺去邊疆,但陳浮生遠在還在,他擁兵造反怎麼辦?
不去想了,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陳長安摟著趙傾城,經過三天的趕路,終於回到了陳府。
將趙傾城安頓在府衙當中休息,陳平安換上了一身盔甲,跟老馬當即騎著汗血寶馬來到軍營。
虎豹騎的中軍大帳就是離帝京不遠的青峰鎮,整個鎮子都是軍營。
這頭喊殺沖天,那頭熱火朝天的訓練。
軍士們個個精神抖擻,揮汗如雨,一招一式都充滿力量。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卻掩蓋不住他們眼中的堅定的鬥志,口號聲此起彼伏,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著他們的決心。
陳長安跟老馬放慢的速度,邊走邊打量著這些軍士。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新兵,沒什麼章法,而且國家的軍費有些吃緊,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壯。
陳長安甚至都覺得,要不要自己拿出銀子送給皇上,讓他犒賞三軍。
來到中軍大帳,守門的人看到陳長安,當即面露喜色。
「陳大人,您回來了?」
徐破虜站在那裡,臉上的神情先是凝固了一瞬,緊接著那眼眸中湧起難以抑制的驚喜之色。
那又驚又喜的神色如同春日裡乍然綻放的花朵,驚訝在他的眉宇間蕩漾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陳長安竟然能夠在那般絕境中大難不死。
喜悅則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將他的整個面龐都染上了一層明亮的光彩。
「當然。」
陳長安拍了拍徐破虜,幾個月沒有見著他的,小伙子更加粗壯,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軍人。
陳長安覺得很開心:「看到你們成長,我就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徐破虜無語:「陳大人,您才多大的年齡,這怎麼能是老了?」
「國家正處在發展的好時候,我等著您帶著我們踏上戰場,驅除韃虜,復我大楚!」
徐破虜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傳到了中軍大帳。
李武陵的聲音威嚴的傳來:「什麼事?」
徐破虜趕緊俯身稟告:「啟稟老將軍,陳長安陳大人,奉命到達!」
「快請!」
李武陵滿頭白髮在風中微微飄動,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盡顯無疑。
那如雪的髮絲,仿佛訴說著他歷經的滄桑,然而,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志。
身旁跟著十幾位將領,他們則是龍精虎猛,渾身散發著蓬勃的朝氣。
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座巍峨的山峰,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他們一同回頭看著陳長安,眼神中流露出不同的情感。
有敬佩、有喜悅、有期待。
陳長安走進大帳,躬身向李武陵行禮:「參謀將軍陳長安,拜見老將軍!」
李武陵見陳長安雖然消失了一個多月,但整個人精神狀態卻還不錯,滿意的點點頭。
「長安,這回知道了吧?」
「你很有錢,又是國家的棟樑,在哪裡都不安全。」
「以後千萬不要離開老馬半步。」
陳長安搖頭苦笑,只能用力的點頭。
「來,你過來看,皇上讓你來是什麼目的,你應該也清楚,你看。」
李武陵神色凝重地指著一張輿圖,那輿圖上展現出的正是邊關各個城鎮的景象。
畫面中,山谷縱橫交錯,如同大地被巨斧劈開一般,深邃而險峻。
那些山谷有的蜿蜒曲折,仿佛巨蟒匍匐在大地上;有的陡峭險峻,如同一把把利劍直插雲霄。
山谷之間,有些標點星羅棋布,宛如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
陳長安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
「我來回答。」
顏傾身著戎裝,英氣逼人。
那一身精緻的鎧甲緊緊貼合著她的身軀,勾勒出她挺拔而矯健的身姿。
頭戴戰盔,紅色的纓穗在風中輕輕搖曳,戰盔下,她的眼神堅定,如同鷹隼一般,透露出無畏的勇氣。
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腰帶,上面懸掛著佩劍,劍柄上的寶石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顏傾沒有廢話,對陳長安解釋道:「這是西夏最近兵馬調動的跡象,這裡是我們國家的四城,蜿蜒將近百餘里。」
「交河故城、疏勒城、焉耆城、闐城,而這些圈圈點點,就是西夏國的行軍路線。」
「從他們的意圖上分析,很有可能對我們的四城同時發動攻擊。」
陳長安不置可否,挑眉說道:「西夏有多少兵馬,我們有多少?」
「西夏已經三年未與我國交戰,可能現在有百萬兵馬,而我們國家只有老兵三十餘萬,新兵三十餘萬。」
新兵是不能踏上戰場的,會影響老兵的士氣。
也就是說,三比一。
「就算西夏人想要分兵共同打入我們大楚,顏小姐,你打算如何應對?」
顏傾搖了搖頭:「陳大人,這是在軍營當中,請稱呼我為顏將軍。」
「知道了,顏小姐。」
眾人都是笑出聲音,顏傾也沒理陳長安:「敵分兵而來,我打算分兵應付,我想的是,由楚星河,你,我,各自帶兵七萬,分別進駐三城。」
「有老將軍居中策應,料想西夏沒有膽子對我們發動進攻。」
陳長安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點頭。
周圍的將軍再次議論紛紛,因為兵原本就不多,分兵可能有好處,但也可能有壞處,各執己見。
眾人商量了半天,都沒有個結果。
最終李武陵凝神問道:「長安,你的看法怎麼樣?」
陳長安搖頭輕笑:「我沒有去過邊關,不了解那裡的實際情況,所以說的對了,錯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我聽明白了,顏小姐是想傾巢而出,僅僅留在新兵駐守京師。」
「但是我想問顏小姐,假如我想造反呢?」
「顏小姐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