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人不說話,段盼盼笑容悽慘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聽我牢騷了。」
周淮心中感慨萬千,誰也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李詩雅的精神被小寶影響了,很多舉動並不是她的本意,張紅麗的事情我很抱歉。」段盼盼和小寶的記憶是互通的,充滿歉意說道。
李瀟雪聽後站了出來,悲憤道:「你口口聲聲說,小寶是為了給你報仇,那張紅麗和你有仇嗎?」
小寶看到李瀟雪對段盼盼大呼小叫,說著就要從段盼盼懷裡跳下來,擋在段盼盼的面前。
段盼盼緊緊抱住了它,安撫著它,隨後深深朝眾人鞠了一躬,充滿歉意說道:「最近小寶越來越不聽話了,它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了...」
最後望向周淮,懇求道:「長官,你們對這方面的事有經驗,能不能把小寶身上的罪孽轉移到我身上,讓她轉世投胎到一戶好人家。」說完直接給周淮跪了下去。
周淮此時心情複雜,連忙扶起段盼盼,實話實說道:「詭沒有轉世投胎的資格。」
「這樣啊...」段盼盼失魂落魄低聲喃喃自語道。
段盼盼深吸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蒙住小寶的眼睛道:「勞煩各位長官給小寶一個痛快,我...不想讓她再犯錯了...」
聽到這裡,顧顏嘴角掛上了無聲的笑,段盼盼故事裡口口聲聲說著的善良到好笑的女孩依舊沒變。
感受到殺意的詭嬰操縱著骨樹朝眾人襲來,段盼盼緩緩起身,擋在了眾人的面前,骨刺也隨之停下,詭嬰委屈地吼叫著,段盼盼笑而不語:「動手吧。」
周淮微微點頭,沒有猶豫,手起刀落,小寶身首分離,沒有了半分氣息。
執念詭一死,骨樹轟然倒塌,段盼盼的身形也變得縹緲了起來。
段盼盼將骨樹上的屍體全部取了下來,給他們一一磕頭,乞求著他們原諒小寶。
李瀟雪看著這一幕,她似乎找到了自己之前詢問隊長問題的答案,拉著隊長說道:「隊長,我打算退出詭殺隊了...」
她沒有周淮那麼高尚的思想也沒有王烜的格局,她就是替張紅麗感到不值,替自己感到不值...
周淮聞言微微一愣,沒有勸說什麼,而是問道:「想好了嗎?退出詭殺隊,不僅要清除記憶,還要剝離天賦。」
「想好了,我想我還是適合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李瀟雪聲音灑脫道。
「好,我幫你上報,你的右手...我儘量去申請辰半神替你治療...」
周淮的心口隱隱作痛。
李瀟雪故作輕鬆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啦,普通人一隻左手也能很好生活的。」
可情緒突然波動很大,語氣帶著些懇求說道:「就是...以後你們如果碰到我...能不能不要假裝不認識我啊...」
「大家不能做隊友,也能做朋友嘛...」
相比於右手,她更珍惜這段時光。
周淮不能答應她,普通人和詭殺隊的成員做朋友很容易死的。
段盼盼的身影越來越縹緲,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突然一縷陽光穿過烏煙瘴氣的下水道直直打在段盼盼的臉上,她抬頭看去,一隻蝴蝶在陽光下翩翩飛舞落在了她的肩頭。
她伸出右手食指,那隻蝴蝶似乎明白她的意思,飛到了她的食指之上,段盼盼笑了,笑的很大聲,隨著笑聲,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眼前出現了一張蒼老的面龐,充滿慈愛的看著自己。
奶奶說過,如果自己想她了,她會變成蝴蝶來找她...
周淮最討厭的就是和【執念詭】打交道,因為執念詭是唯一一個擁有人類思維的一種詭,而他們的執念都讓人不太好受...
他寧願和那麼沒有任何生路的詭打交道,也不願意和執念詭打交道。
顧顏默默記錄著觀後感,給詭殺隊的人都打了個【不懂得變通】的標籤,按著這幾人的實力,明知打不過還不逃跑。
如果不是段盼盼他們恐怕已經是具屍體了,而且他發現他總是以修仙者的視角帶入把一切想的太理所應當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顧顏的手段的...普通人面對詭異就是這麼無力,往往需要用人命去尋找線索,去尋找破局之法,去尋找生路,而這才僅僅是只怨級詭而已...
而很多災難級別高的詭,擁有詭蜮,在詭域內違反了它的法則,觸之即死,很多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老師辦公室內,李詩雅腦海內突然傳出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
「乾媽,救我…」
「小寶?你怎麼了?別嚇乾媽啊,你要乾媽怎麼做?」
「拿你的命...來救我...」突然詭嬰的聲音充滿狡黠。
它在李詩雅身上留下保護她的詭源,卻成了它最後活命的手段。
瞬間,附在李詩雅身上的氣息瞬間入侵了她的腦海,詭嬰再次活了過來,它有些難過,它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和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一起傷害它。
此時的詭嬰實在太過虛弱,需要吞噬血肉恢復,但李詩雅的身體經常和它待在一起,身體的血肉早已被污染,它需要一具新的載體。
很快,它的目光放在了正在問老師問題的一名學生身上,它壓抑著興奮的情緒朝女生靠近。
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適合當載體的軀體,難掩興奮,直接從李詩雅身上脫離了出去,朝女生飛了過去,可在剛剛接觸到女生的一瞬間...它便看到了讓它終生難忘的畫面,活生生被恐懼吞噬而死...
……
顧顏看著處理現場的三人,心中微嘆可惜,詭屍他是拿不到了,正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現場,突然一副壯觀而又詭異的景象出現在他的眼前...
『幻境?』
顧顏心中微微驚訝,一天的時間,他不僅看到了【血祭術】又看到了【幻境】,還是發生在沒有絲毫修士痕跡的藍星上。
墨綠的天空之下,一座鏽跡斑駁的青銅巨棺矗立在廣場之上,巨棺上刻著奇異的圖案,仿佛在壓制棺內的東西一樣,棺內傳來的心跳聲猶如神人擂鼓,響徹在眾人的耳畔。
周淮緩緩移動腦袋,一股涼意從腳底直入大腦,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這是詭蜮,不是詭墟,是煞級詭之上才有的領域。
詭蜮之內,無人可存,他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