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的事情很快有了定論,高婕妤被打入冷宮,高家也被因為貪污被流放出了京。
這樣的結局很多人都不太懂,連淑妃同司寧提起這事,也覺得疑惑。
「高婕妤竟然沒事。」
給皇上扣了綠帽子,去了內務府溜達了一圈,按理說怎麼都該是個被刺死的結局,最後竟然只被打入冷宮。
而高家也沒重判,流放這種事,說不好過幾年就回來了。
本以為高家要完了,誰知道皇上竟然沒下狠手。
淑妃看向司寧的眼神帶著複雜,也不知道是同情司寧,還是嘲笑司寧。
白忙活了一場。
可司寧卻不這麼覺得,通過此事,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原來皇上這般的要臉面,做事也喜歡迂迴。
他怎麼可能放過高家,不過是希望借著旁人的手將人除掉罷了。
高婕妤在宮中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樹敵呢?
司寧只來短短几日就知道孫昭儀和高婕妤有仇,更何況是隻手遮天的皇上呢?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高婕妤在宮中樹敵多少,怎麼可能不清楚有多少人想要弄死高婕妤。
將她關入冷宮,看似沒要她的命。
其實高婕妤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只要皇上稍稍讓下面的人暗示一些高婕妤的仇人,高婕妤的命立馬就會被送上。
男人心思很重,位居高位的皇上更是心思如海底針。
司寧沒想到一件事竟然發現了這麼多人的弱點。
起碼皇上這個弱點,足夠她來利用。
「我不想同皇上為敵,但許多事需要利用到他。」司寧想。
司寧要替著陸寒驍報仇,勢必要利用皇上手中的權力。
不光報仇這件事,她要平平穩穩出宮,需要的也是借力皇上。
就如這一次,皇上的那個承諾,起碼能讓那些人消停一陣子。
她還不太了解宮中的這些人,沒必要硬碰硬,借力打力是一件事很不錯的選擇。
隨著高婕妤入了冷宮,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告一段落了。
卻不想這種隱秘的事情,竟然傳出了宮外。
現在各個鬧市的茶館裡,說書的先生都會拿這件事出來當噱頭招攬客人。
不過主人公卻不是高婕妤和溫良,而是說前朝的一個公主背著駙馬和外男私會。
可只要是知情的人都聽得出來,其實就是在講高婕妤和溫良的事情。
百姓們哪裡知道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婕妤不婕妤的。
他們只是好奇這些閨中密事,尤其還是皇室的秘密。
就如後世的明星八卦,未必認識那些人,也未必喜歡看他們的什麼作品,在意他們什麼身份,只是特別喜歡看他們的那些私密的事情。
窺探是人性中存在的一個東西,這個時代的人還不太懂這些。
但不乏他們會關注。
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終於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大怒,下令如若再有人說起此事,直接抓起來問斬。
可這事剛剛平息,又出了一件事。
寅時剛過,薛方打算出門上朝時,被一人當街攔了馬車。
當時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可也不是空無一人。
見到這一幕,紛紛駐足來看熱鬧。
「讓開,下方何人,敢當京兆府的馬車。」
京兆府是京城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還沒有人敢找薛方的麻煩。
薛方見停了馬車,掀開帘子探出了身子,朝著車夫問道。
「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喧譁?」
車夫忙解釋道,「大人,有人當街攔車,屬下這就將人趕走。」
「大人,小人有冤要伸。」
「慢著。」
薛方攔住了自己的手屬下,朝著下方攔車之人問道。
「你為何要攔車,有何冤屈?」
「大人,馬上就要到上朝的時間了。」
「不急。」薛方看向下方的人,「你先起來,慢慢說。」
那人聽著,卻沒起來的意思,反而朝著薛方磕了一個響頭,繼續說道。
「請大人替陸夫人做主!」
薛方皺眉,「陸夫人,哪位陸夫人?」
「陸將軍的夫人,寧安侯府的三夫人司寧!」
薛方臉色更沉了幾分,出聲呵斥。
「你可知你口中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當街攔車的是一名陌生男子,出言竟然是為了司寧叫委屈。
一個外男替著司寧打抱不平,這是在玷污司寧的名聲。
可那男子卻不覺得有什麼,繼續說道。
「鄙人乃前先鋒營周謙,替著我家主帥夫人鳴不平!」
薛方面上大驚,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你說你是誰?」
「鄙人周謙,求大人替著我家夫人做主啊!」
如若是朝堂上的老人都應該知道周謙是誰。
他是陸寒驍的副將,先鋒營左翼副將軍。
陸寒驍最得力的手下,可在那場是戰爭中和十萬將士全都埋在了黃土之下。
所以突聽到他自報姓名,薛方才如此大的反應。
他一時間有些辨認不出來,下方的人是不是周謙。
他對軍中的人不熟悉,每次陸寒驍進京復命時也從不將軍隊帶進城中,連副將都不曾有過。
並不是擔心他們有什麼二心,而是怕皇上忌憚,也是怕朝中那麼各懷鬼胎的人打他手下人的主意。
所以薛方只遠遠見過周謙一次,記憶中就是條硬漢子,長相併不突出,只記得當時陸寒驍遠遠給薛方引薦過一次。
周謙很客氣,並沒有其他的特點。
記憶已經久遠,薛方確實有些認不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是不是周謙。
他凝眸盯著下方人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你說要替著陸夫人鳴不平,為何?」
周謙衝著薛方拱了拱手,才開口回道。
「坊間都在傳我家夫人進宮之後,受人排擠,險些喪命於宮中,夫人乃是將軍心中摯愛,將軍已逝,鄙人不希望夫人在受到任何不公平待遇,懇請薛大人主持公道,嚴懲陷害夫人之人!」
薛方,「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先鋒營全軍覆沒,你卻突然回來了,要替著你家夫人伸冤,如此,你怕是自身難保!」
陸寒驍沒死之前就在查當年一案,只是一直沒有頭緒。
如今當年竟然有人從閻王殿回來了,朝中之人自然要就此大做一番文章。
周謙怕是活著走不出去京城了!